司徒勝剛剛將霍剛押回帝都,遇頌凌立即召他審問。地牢中的遇頌凌帶著滿身的戾氣,布滿血絲的雙眼,讓站在一旁的司徒勝都覺得心驚。
「說!張路究竟在哪?他究竟是什麼人?!」遇頌凌狠厲的說。他心中明白,皇宮內樓台水榭眾多,道路蜿蜒復雜,一般的刺客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刺殺成功並全身而退。見刺殺皇上和皇後的人十分熟悉皇宮的地形。通常臣子,最多只是在外宮被召見,能進入這皇宮內院的,只有皇親國戚。如果那個蕭達是張路的新目標,那麼很有能張路就是通過他,了解了內院的地形結構和宮殿分布。
霍剛被綁在刑架上,似是在閉目養神,對遇頌凌的話置若罔聞。
「不說?好!」遇頌凌冷哼一聲,揚起手中的皮鞭,森然說道,「我倒是要看看,東陽國的大將軍,能嘴硬到幾時?」
長鞭如毒蛇般蜿蜒向前,一鞭下去,霍剛胸口處已經多了一條鞭痕,皮肉外翻著,泊泊的流著血。
「霍將軍,感覺如何?」遇頌凌冷笑著,宛如地獄修羅。
「咳咳~~哼!還差得遠呢!」霍剛面色慘白,卻還是昂首挺胸,毫不畏懼。
「這樣啊……」遇頌凌的笑容更加陰險詭異,抬手又是數鞭,霍剛的胸口處被打得皮開肉綻,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角處涌出。
「太子,太子!」司徒勝見遇頌凌雙目赤紅,仿佛要將霍剛置于死地,急忙阻止,「太子你冷靜點,再打下去他就沒命了!霍剛現在一心求死,千萬不要中了計!」
「呸!便宜了你!」遇頌凌狠狠啐了一口,下令道︰「把霍剛給我吊到城樓上!」
承影得知霍剛被遇頌凌打得半死吊到城樓上後大驚失色,雖說他和霍剛沒有在一起生活過,感情並不深厚,卻在听到這個消息時心中一陣錐刺般的痛楚,他想,這就是血脈相通的神奇。
承影提劍離開琉璃殿,剛一出門便察覺到周圍的異常,拔出劍,冷冷喝道︰「出來!」
幾個黑衣人從四周的樹叢中躥出來,站成一排擋住了承影的去路、
「你們這是做什麼?」承影認得出他們是遇頌凌的手下,冷冷的問。
「太子有令,太子妃不得離開琉璃殿半步,請太子妃回去吧。」一個黑衣人說。
「不許離開琉璃殿半步?」承影慘笑,「這是在軟禁我麼?」
「屬下也是職責所在,請太子妃不要令屬下為難。」黑衣人又說,把前面的路攔得更死一些。
「我知道了,回去就是。」承影淡淡的說著,轉身往回走。
「恭送太子妃!」黑衣人的話音未落,便覺前面人影一閃,在回過神來,承影已經繞到他們身後將他們打暈在地上。
「凌,對不起……」承影默默地說上一句,運起輕功向城摟處跑去。
承影趕到時,城樓下已圍滿了官兵,幾個蒙面人架著奄奄一息的霍剛正在奮力的殺出重圍,見這本就是遇頌凌請君入甕的計謀。
弓箭手將那一伙營救霍剛的蒙面人圍在中央,搭弓瞄準,遇頌凌站在高出俯視眾人,傲然道︰「乖乖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告訴我張路下落的人,本太子饒他不死!」
蒙面人將霍剛護在當中,與元兵僵持著,環顧四周,極力找尋著突破口。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遇頌凌一揮手,冷冷了說了一句,「放!」
一批弓箭手眾劍齊,射向被包圍的人。蒙面人紛紛舉劍抵抗,卻仍是有不少人中箭身亡。
「還要做無謂的反抗麼?我再說一遍,說出張路下落的,本太子饒他不死!」遇頌凌又提高了幾分音量。
承影見霍剛身上也中了箭,雖然沒有射中要害,但畢竟已是身受重傷,失血過多,現在已經是搖搖欲墜,連站都站不穩,心中暗暗著急,想著莽撞沖過去也不是辦法,向周圍看了看,在一家酒館買了一小壇子酒,將臉蒙上,解下腰間衣帶用酒浸濕,運氣輕功悄無聲息的潛入弓箭手的身後。用火折子點著衣帶的一端,右手用力一甩,衣帶上的酒遇火迅速蔓延,燃燒的衣帶如火龍般攻向了正在瞄準的弓箭手們。
「他們來幫手了!」士兵中有人喊道。遇頌凌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個揮舞火舌的蒙面人,先是臉色一白,隨即拳頭狠狠地收緊,咯咯作響。
「快!快跑!這邊!」承影的攻其不備為營救霍剛的人們打開一個缺口,那些人扶著霍剛急匆匆的跟上承影的腳步向外逃跑著,直到一片密林中,承影才停了下來。
「追兵應該趕不上了。」承影氣喘吁吁的說,想了想又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一個蒙面人說,「這里面是金創藥,你們留著自己和……霍將軍用。」
「多謝!你是?」蒙面人中有人現承影並不熟悉,開口問道。
「你們不用知道我是誰。」承影指著前方說,「沿著前面的那條路一直跑就能出城。」
「多謝恩公相救,敢問……」蒙面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承影已轉身運起輕功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承影反復斟酌,還是回到了琉璃殿,果然遇頌凌正坐在自己的房間中等自己。
「凌……」承影低聲開口。
「說!你把霍剛藏到哪里去了!」遇頌凌不復往日的溫柔,厲聲問道。
「我並不知道。」承影平靜的說。
「為什麼,為什麼不听我的話?!為什麼要去就霍剛?」遇頌凌狠狠的說,「我只是想用他做誘餌引出張路!」
「父……霍將軍曾經和我說過,他只是東陽國的一枚棋子。東陽國君計劃攻打元國已久,他絕對不會為了一個人而影響了真盤棋的陣法。」承影的面色一黯,幽幽說道,「況且……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你折磨死。」
「他們殺了皇後,東陽人殺了我娘!」遇頌凌幾乎瘋狂的喊道,上前一步揪住承影的衣領,四目相對,那雙平日里美得勾魂攝魄的眼楮,此時卻滿是殺意。右手握拳,高高舉起,指節處微微泛白,帶著明顯的顫抖。
承影低頭閉上眼楮,等著他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卻只听到一陣勁風後,身旁的木桌被一拳震裂的聲響。遇頌凌推開承影拂袖而去,只留下滿地的木屑和漸漸坐倒在地上的承影。
「終究……還是不以啊……」承影雙手抱頭痛苦的呢喃,「才相認不久的父親我都會掛念他的安危,生他養他的皇後慘遭毒手,他又怎麼能不報這個仇。真是,是造化弄人麼?」
太子府。
「去給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群東陽賊子給我找出來!」遇頌凌厲聲說。
「屬下遵命!」黑衣人說道,「太子,太子妃……要怎麼處置?」
「他……」听到太子妃這三個字,遇頌凌便覺得太陽穴中一陣刺痛,嘆了口氣,皺眉說,「先派人盯著,有什麼異動,立刻向我稟報。」
「是!」
「太子,皇上醒了。」門外有宮中的人傳來消息。
遇頌凌一听急忙備車去了皇宮,遇德皇帝的身體竟御醫檢查已經無大礙,只是些皮外傷,又受了驚嚇,靜心調養一陣就能痊愈。
「你母後……回去休息了?」寢宮內遇德皇帝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覺得奇怪,看似無意的開口問道。
「母後她……」遇頌凌張了張口,不知如何告訴父皇這個消息。
「皇後她怎麼了?」遇德皇帝將他欲言又止,接著問道,「莫不是听到朕遇刺的消息,被嚇到了?你告訴她,朕沒事,讓她不用擔心……」
「母後……歿了。」遇頌凌強忍悲痛,輕聲說。
「什麼?」遇德皇帝似乎沒听清,「再說一遍?」
遇頌凌抬頭,眼中含淚的看著遇德皇帝的臉,鄭重的提高聲音的說︰「母後,歿了。」
「胡,胡說八道。」遇德皇帝的臉上現出不知是哭是笑的詭異表情,「你母後身體一向康健,怎麼會……況且遇刺的書朕,又不是……」
「正是刺客刺殺父皇的當天,趁著大家都聚集在您的寢宮,有賊人潛入鳳鸞宮行刺……」遇頌凌打斷了遇德皇帝的話。
「怎麼,怎麼會?怎麼能?前幾天看見還好好的,還好好的……」遇德皇帝肅然嘴上說著不信,但眼底卻很快的布上一片嫣紅,「擺駕鳳鸞宮!朕要親自去看看,朕不信你們的話!」
鳳鸞宮內一片死寂,安雅皇後祥和寧靜的躺在棺槨之中。遇德皇帝踉踉蹌蹌的走過去,輕輕撫模著她冰冷的臉頰。對于這個與自己攜手相伴三十余載的女人,遇德皇帝對她說不上有多愛,但她卻是伴著遇德皇帝一路走來的見證人,有些感情,隨著時間的累積會比愛情更加深沉,更加刻骨,就好像是人的左右手,在的時候並不覺得多麼珍貴,砍下了,不僅有著鑽心的疼,還留下了永遠不能彌補的缺憾。
「將皇後厚葬。」遇德皇帝佝僂著身子走出鳳鸞宮,沉聲說,「查清是誰在幕後指使,朕要讓他九族盡滅!」
作者有話要說︰我勤快麼,這個時間更文……下一章周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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