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杯茶,慢慢飲,細細品,時辰不知不覺就這麼過去了,明月緩緩滑落,不多時蟲鳴也停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睡意卻來了,我就著桌案小憩起來。
不一會兒,我被那姑娘算不上溫柔的搖晃醒,只是上客廳吃飯,吃過飯便是上藥喝藥,一陣折騰才算完,我拿了只小木凳子,坐在屋外看著遠處的鶯飛蝶舞,眼皮直打架。
該是慶幸鳳吟來了,我眼一閉頭一歪便枕上了鳳吟的肩,若是鳳吟沒來,我這一歪頭定是靠上了有些小碎石的地面,不曉得頭會怎樣。
枕著鳳吟的肩,鳳吟也不惱,只是勾起一慣的淡笑,任我枕著,我沉沉睡去,這次倒是奇了,夢里的人竟是清衡,不過……看著眼前的畫面,心中的火登時往上冒。
只見一人揪著清衡的衣袖下擺,清衡走哪他便跟哪,一口一個思然思然叫得挺歡。
當下一盆冷水,澆滅了我心中的無名火,我按住額頭,這廝是誰,我絕對不認識,也絕對不是我……
畫面一變,陽光明媚,看這屋里的擺設,應當是王府不假,眼前的‘我’拉著清衡的手,一臉傻笑。
「思然,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我會把你藏起來,藏在一個只有我找得到的地方,爹爹他們就不會找到了,就不會打我們了!」說完,兩手緊抱住清衡的腰,像只貓一樣用著腦袋在清衡腰上蹭著,討好賣乖。
五雷在頂,我呆楞在那,動彈不得。
這天真無邪的笑顏,這撒嬌般的語氣,這……這廝還是個孩子吧?
豈有此理,竟敢頂著我的臉,用著我的身體,說這麼傻的話,做這麼幼稚的動作,這絕對不是我!
更讓我驚愕的是,清衡笑著模了模我的腦袋,點頭應允了!
再然後,我徹底呆住了。『**言*情**』
另一個‘我’滿臉興奮的將唇覆上去,清衡的雙臂也隨之摟上了‘我’的脖子,‘我’則輕輕松松抱起了身形略瘦的清衡,輕放倒在床上,視若珍寶般的輕輕解開他的衣衫,細細啄吻。
修長的腿攀上腰,細密的汗覆滿全身,指甲陷進背部流出絲絲血腥,面上的神情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歡愉,盡管緊咬著唇也抑制不住溢出低吟,和著緊密相連的地方,直讓人看得面紅耳赤。
這這這……咳,沒想到面熱心冷的清衡也能這般撩人。
打住!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畫面又轉,清衡在這崖下撫著琴,‘我’則站在他背後用著手臂緊摟著他的肩︰「思然思然,你看,這樣就只有我一人能找到你了,這個地方我找了好久呢。」
清衡斂眸,淡淡一笑。
畫面再轉,瞧著房門和景致,又是王府,見著眼前的畫面,我按住突突直跳的額頭,嘆。
這死扒著清衡衣裳下擺撒嬌耍賴不讓人走,又是鬧的哪出?
「放手吧,我受夠了,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思然公子,根本沒有我的一席之地。」他道,悲戚莫名,絕然抽出衣裳下擺,拿起包裹疾步離開,充耳不聞身後的震天哭喊。
「思然,別走!思然……思然……別走……」似乎哭累了,‘我’無力趴在地上,低聲嗚咽︰「清衡……」
啊,人走了方才明白,我的心里又多了個人。
這一天就在我這半夢半醒間渡過了,天剛一黑,門外就響起了不緩不慢的敲門聲,不想也知道是誰來了。
果然,是清衡,他來為我換藥,我自覺的月兌了衣躺倒在床上,任他換藥,待藥換完,他起身告辭,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他腳下站立不穩便倒在了我的身上,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二話不說照著那微紅的唇就吻了下去,舌伸進去了,他順從的回應著,直吻得他快喘不過氣了我才停,他狠瞪了我一眼,想也不想,一個巴掌便揮了過來,我也不躲,生生接住了這力道十足的掌,臉上立時火辣辣的疼。
「王爺,自重!」清衡惱羞成怒,轉身便想走,不過,我拉著他手腕的手還沒松呢,他也別想走得掉。
我一揚眉,不以為意,「吻都吻過了,還自什麼重。」
「……你!」他氣結。
「我……?」我笑,佯做無辜,半晌方才正色道︰「清衡,莫鬧了,先前或許是我不對,可我是真喜歡你,回來我身邊,可好……」
回來我身邊,或許為了你,我會放下仇恨也說不定。
「你……記起來了?」我點頭應,他方才信了,低聲道著,「回去你身邊?」淒涼笑著,「王爺,該說莫鬧的人是我吧?你敢說你心里沒有思然?你敢說你現在知道我是誰,未把我當做過思然?」
「我……我心里雖然有思然,可我喜歡你,況且我也知道你是誰,你是……」我急急辯解,誰料清衡卻一聲怒呵打斷了我的話。
「夠了!鳳子卿,你太自私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清蓮,你也見過了,是個不錯的姑娘,我喜歡她,擇日,我便和她成親。」
我的手徒然一松,滿目的難以置信。
清蓮,我自是見過的,他的徒兒。
「那是不倫!」我說,做著徒勞的掙扎,卻是忘了,這男人同男人之間,也是世間倫常所不能容的。
「不倫?呵……不倫也好過兩個男人在一起吧?」他道,言語里帶著嘲笑,我無力松手,眼睜睜看著他抽手離開。
「清衡!我真的……喜歡你。」看著他消失在門口,這段情挽留不得也彌補不得。
他要成親了……
想想那般溫柔的人身旁會有一女子取代我曾在他心中的位置,心中便是一陣氣悶。
失去後方才懂得珍惜,便是說的我這種人吧?
倒了杯茶,我以茶代酒一陣猛喝,自己都變得好似不是自己了,總覺得在心里的某一處空落落的。
自私麼?自私呵……原來我竟是自私不堪的人。
借酒消愁愁更愁啊,原來借茶消愁也是如此。
好在明日便要走了,不過明日,我該怎去面對清衡和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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