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凜到家,進臥室,摘手表的時候顧優擦著頭從浴室里出來,見他無奈地笑了,「小習鬧著要等你回來和你一起睡,一個澡讓她洗了快兩個小時。」
鄢小習的某些怪癖鄢凜也知道一些,比如洗澡時浴缸里得給她擺好幾只玩具鴨子,然後還動不動打水仗,一看顧優這樣,估計就是讓她用水給噴了好多次。鄢凜環視了一圈,沒看到小女孩人,于是點頭,「看來你還是成功地把她轉移到了其它房間,這樣也好。」
顧優︰「……」為什麼說得好像是他小心眼真的不想讓孩子和他睡一樣。
「你要是想陪小習就去她房間好了,誰會攔著你不成?」
鄢凜笑睨了他一眼,「是嗎?」
等鄢凜洗完澡出來,兩人躺在床上,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鄢小習不像一般的孩子,吃完晚飯都還有一些安排,然後洗澡鬧騰,幾乎到半夜都還精神抖擻,簡直像違反了生物規律般地在長,哄她睡覺難如登天,顧優安頓完她,其實有點累,但現在躺鄢凜身邊,莫名不想睡,而听鄢凜的呼吸,也不像是睡著了。
「你什麼時候回法國?」
顧優身體里最後一點瞌睡蟲都被趕跑了,他清醒地睜著眼楮,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問他什麼時候回法國——希望他回法國——有事要背著他做——很有能偷人——真的會偷人。
和誰?顧優腦子一轉,目露凶光地翻趴到鄢凜身上,「你說,今晚你到底是干嘛去了?我在這兒連夜工作還給你帶孩子,你回來就告訴我你很有能背著我干了壞事?」
他就問了一句,怎麼就能轉到他在外面干了壞事上去。而且之前他跟他說會晚回家,表現得那麼淡然,還以為他是真不在意呢,果然不能用看一般男人的眼光看顧優,他從來不是一般人。
「你一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你身上味道不是那麼回事兒。」顧優說著在他脖頸上嗅了嗅,「當然現在,用了我的沐浴露就是我給你的味道了。」
「怎麼,我身上之前是有霉味嗎?」
「不是,是別人的味道。」
「哪個別人?」
「你非要我說出來?」
「你說。」
「你丫是不是陪宋繁去了?」
鄢凜︰「……」他把他從自己身上移下去,他又想翻上來,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了,「我是見了他,但沒你形容得那麼齷齪。」
「齷齪?」顧優不掐他,反而是給了他一拳,「鄢凜你就是個下流又齷齪的人。」
「那我該說你什麼?」鄢凜掀了掀快要合上的眼皮,「說你現在就是個很‘蕭世讓’的人?」
「你找打是不是?」
「你以再打兩下試試。」
鄢凜從不對人說你敢怎麼樣我就如何如何,從來都只是——你以試試。
顧優從床上坐起來,「不行,你必須說清楚。」
「我之前問你什麼時候回法國純粹只是問問,你又在這邊呆了不短的時間了,影響那邊的工作。」
「你當我三歲小孩呢?」
鄢凜拉他重新躺下,被他那樣弄著被窩都快涼了,他說︰「我當你十七歲美少年。」
「……」顧優扭頭埋進他脖子里,甕聲甕氣道︰「不許你和宋繁再有什麼瓜葛。」
鄢凜沉默半晌,開口︰「其實我在想怎樣不破壞你心情地告訴你一件事,但現在看來好像根本不能。」
顧優猜,「你找到了你真正的私生子?」
「你和別人睡了?」
「你不想和我結婚了?」
「都不是,」鄢凜干脆閉上眼楮,「我和宋繁,不,宋繁和我,打算去一些地方看看。」
顧優陡然心里涼,重復他的話,「你和宋繁,不,宋繁和你,打算去一些地方看看。」
「哪些地方啊,天之涯還是海之角?」他聲音大了起來,「鄢凜你腦子沒泡吧,你都快和我結婚了,卻告訴我你要和宋繁一起去一些地方看看,看什麼,看哪些地方適合你們私奔嗎?和、宋、繁!一個跟神經病一樣愛你愛得歇斯底里恨不得把你掰碎了吞進肚子里的家伙,你他媽到底哪根筋不對?」
鄢凜在被子里動了動,翻身側躺,背對著顧優。
顧優搖他肩膀,平復下呼吸,問︰「你不是在和我商量,就是告訴我一聲是不是?我說不讓你去你也會去的是不是?」
鄢凜從鼻腔里出了一聲嗯。
「一起出去看一看,一邊賞星星賞月亮一邊做個了結?非要這樣嗎,有什麼談一談不就完了,非得這麼個儀式,你成心堵我?為什麼那三年里你們不把該做的都做了。」
這話一出來,鄢凜連哼聲都沒了,房間里靜得令人指。
空氣都像是沉默了很久,顧優自知說錯話,從他背後抱住他,「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真的有點接受不了。」
「如果我裝得跟個沒事人一樣點頭,那一定是因為我不想讓你不高興,而不是因為我不介意宋繁了,我永遠介意他,我和他這輩子的關系頂天了也就踫了面點個頭,我們兩個無法和平共處,而你選擇的是我不是嗎?」
鄢凜還是沒出聲,但顧優知道他在听,「如果你非要去那就去吧,我知道我根本阻止不了你,當然前提是我光明正大不絞盡腦汁使什麼絆子,你知道從那時候起我就再沒對你玩過這些,同樣作為一個也愛你的人,我相信宋繁現在也不會了,你選擇再信他一次,我沒有異議,但還是請你務必小心,你必須給我完完整整地回來,心里再不要有任何對其他人的不舍。希望在那個時候,在那個被問到「你願意嗎」的問題的時候,你能不遲疑地回答我願意。」
……
隔天蕭世讓陪顧優一醉解千愁,他就知道,高、潮之後便是低谷,低谷還來得這麼猝不及防。他抽走顧優手里的煙和酒,他今晚真的算得上是無惡不作了,這兩樣又迷人又萬惡的東西他都沾,見是真的郁悶到了。他勸他,「多愛惜點身體吧,還有,你家那位聞到你身上煙酒的味道是不會高興的。」
「我為什麼要管他高不高興!為什麼要管!」
都拿拳頭磕起桌子來了,完全不覺得疼似的,蕭世讓又制止他,「別這樣,你淡定些,愛一個人當然要管他高不高興,愛有時候就是犯賤。」
「他從來都不替我想想,從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也是窩囊,他要和宋繁出去雙宿雙飛我還忍氣吞聲,媽的,你說他們兩個單獨去外面,酒一喝風一吹夜一燻,不滾到床上去才有鬼!」
蕭世讓囧囧有神地看著他因為喝多了而變得微紅的臉,人還挺激動,當著他的面兒也挺會說,不難想象是憋狠了,更不難想象他在鄢凜面前是怎樣小意體貼地同意了他和宋繁一次旅行的事,嘖,這人吶,總喜歡自己為難自己。
「其實這方面我都覺得鄢凜還比較靠譜,男人嘛,尤其是有錢有勢的,有幾個年輕的時候沒亂過,像我這麼潔身自好的都是例外中的例外。男人不分好不,只分有自制力的和沒自制力的,鄢凜明顯是有的,你們冷戰的時候,他就從沒和人亂來啊,你知道拿著和戀人冷戰心里苦的借口跟別人419還振振有詞的家伙海了去了,但他不會。更別提和宋繁,窩邊草什麼的不好嚼,再說了,糾糾纏纏這麼多年,是需要做個了斷啊,好歹是選在你們結婚前,你們結婚這事兒不就是突如其來一時興起麼,所以也不太能怪他選這個時候解決,雖然方式有點兒奇葩,但總不能讓他結婚後再去和別人糾葛上吧,這才是真蠢好不好?」
「而話說回來,你總認為他和宋繁之間有什麼,是不是覺得——他都能和我這個有預謀的和他喜歡的女人訂過婚的壞男人搞上了,還毫無壓力,吃掉宋繁簡直只是順便的事嘛~」
本來還有點搞笑的意味,但顧優突然起身胖揍蕭世讓,差點把他腦袋從他脖子上給摘下去,蕭世讓哀嚎,「顧優你這個畜牲,不敢對鄢凜怎麼樣就拿我出氣,我要和你絕交!」
顧優勉強放過他,然後又指使他點歌拿話筒,「去,給大爺唱幾首,唱得不好今晚不給你金磚。」
蕭世讓︰「……」這丫是真的喝多了,他記得他不是個愛酒瘋的人,不過起酒瘋來真不是人。
蕭世讓嗓音漂亮,也能一首一首接著唱,顧優窩沙里抱著酒喝,蕭世讓已經攔不住他了,唉,醉吧醉吧,醒了的宿醉頭痛感也依然能提醒你那些傷心事的。
到了接近十一點的時候,蕭世讓覺得該送人回家了,不過在模顧優手機喊司機的時候,他又囔囔起來,「打給鄢凜,讓他來,必須來!」
蕭世讓這陣子壓根不敢和鄢凜打照面,弄丟了shock,事了,紙包不住火了,顧優在和他計較,鄢凜差點沒切了他,雖然他也看在顧優面上會對他和顏悅色,但那種時候少,尤其shock那事兒吧,確實是他不對。
「你也知道鄢凜會過來接醉鬼的能性有多小,還是我送您回家,好不好?」和酒醉的人沒法講理,但他還是努力說清楚。
顧優一巴掌差點扇上他腦門,蕭世讓堪堪避開,又听他說︰「他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給他打電話,讓他來!」
蕭世讓心道,人都是你的了,你倒是自己打電話沖他吼讓他來接你回家啊。
作者有話要說︰
顧優︰干媽你最近好仙女的樣子。
作者︰說吧,我知道你有事求我。
顧優︰
作者︰小妖精是想讓我猜?
顧優︰那個,關于騎乘……
作者︰你想和凜兒玩騎乘?
顧優︰有一次曾經玩過三分鐘。
作者︰然後?
顧優︰然後後面的就被你吃掉了!
作者︰……
顧優︰吐出來!
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