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銘心里異常緊張,雙手發抖,但又隱隱期待著。79閱
此時,在火光下,木盒已經漸漸被打開。映入秋銘眼簾的赫然是一把半寸來大的銀色斧子和一顆灰不溜秋的圓珠,秋銘眼中掩飾不了興奮,不住抓耳撓腮的同時,對眼前微小的斧子起了興趣。
秋銘拿起半寸大的斧子放到眼前仔細觀祥起來,其周身竟然布滿了不知名的銘文,而更讓他感到驚奇的是斧子通體呈透明,一望即穿。
入手更是有一種冷厲之感傳來,但卻沒有絲毫的不適。
‘‘老爺爺,這斧子好冰涼,用什麼打造的,有什麼用處呢,挺漂亮的。’’秋銘幼稚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老頭哈哈一笑‘‘此斧叫浩天斧,老夫也算與你有緣,與你防身之用,你可別小看這小小斧子,當年在封天頂上,奪天地精華,孕正氣而生,雖算不上什麼好寶物,如今更是鮮有用處了。老夫姓呂,就送與你了’’老頭輕聲一嘆,雙眼此刻充滿了滄桑,仿佛沉浸在其中難以自拔。
見秋銘又拿起那顆圓珠老者繼續說道‘‘那顆珠子叫做碧雲珠,此珠雖然很常見,也稱不上什麼寶物,但帶在身上,不論刮風下雨皆可保你身體安然無恙。’’其張了張口,又想說什麼,只是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般神奇‘‘秋銘听完驚呼出聲,雙眼睜得溜圓,滿臉不可思議。
‘‘老夫教你幾句咒語,你可記好了•••。’’半晌後,見秋銘仍然不停地把玩著手中之物,老者搖了搖頭,隨即提醒道。
秋銘自然應予,學著老者先前的坐姿盤膝而下後,便不再出聲。
幾乎同一時間,秋銘便感到耳邊傳來絲絲細語。對于這些生澀的咒語,心中反復默念了幾遍後,確定將其完全記住,才放下心來。
半晌後,秋銘睜開雙眼,此時哪還有老者身影。秋銘心中大感驚訝的同時,竟不禁念動咒語耍弄起來。
•••
東方魚肚稍微泛白,秋銘從草叢中爬起,揉了揉睡眼,顯得有些疲憊。雙手不禁往身上模了模,確定木盒仍身在懷中後,心中欣喜,便起身趕路。
其間並沒有休息片刻,恰巧在正午時分,臨近家門。
此時,在秋銘熟悉的家門前,到處都是狼藉,那些早年掛在牆壁上遮風雨的稻草此時早已被人胡亂地攤在地面,一道道烈陽毫不客氣地直接透過茅草屋穿射而入。
而家門口圍著雖圍著許多鄰里鄉親,但更多的卻被陌生臉孔替代。而秋銘在來回查看幾遍後,仍然沒有見到母親的身影。
突然,身後忽的襲來一只大手,一把拉住秋銘腰身。其心中一驚下,趕忙一轉頭,見是暴牙,沒好氣的輕罵一聲後,便往家中走去。
暴牙也不說話,不由分說的拉著秋銘便往僻靜小巷里走去,片刻後,方才停下,‘‘暴牙哥,這幾天我不在家,正好進屋去看看母親,為何拉我?’’秋銘不明所以的疑惑道。
暴牙盯了秋銘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二毛,這幾天莫家在全城緝拿你,如今你還敢回來?伯母昨日已經去世了,難道你還想送死不成。’’
‘‘你說什麼’’秋銘猛地騰開兩手,瞪大雙眼一把抓住暴牙的胳膊道。
見暴牙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後,其便發瘋一般的往家里奔去。
‘‘二毛,你冷靜點,莫家前幾日一直在你家尋你,你不在家,他們就抓走伯母。昨日一大早,伯母便被他們帶走了。傍晚回來時卻已奄奄一息,伯母因不肯說出你的下落,被莫家人加以拷打,才會這樣•••昨晚,鄰里相親們商量,便將伯母葬在後山那顆大樟樹旁。二毛,你若要去,便去後山,伯母在那•••’’。
一股腦說完後,暴牙便後悔起來。
眼前呆滯的秋銘,面上已沒了絲毫血色,早已被悲傷所替代。
暴牙其實也並不想讓秋銘知道其母親去世的事情,但若不告之,以其性格,定會傻乎乎自投羅網。
而听莫家傳出的消息,在沒有找到秋銘之前一定不會就此收手。故而人群此刻都圍繞在其家門前,沒有絲毫放過的意思。
‘‘小子,原來你在這’’,正說話間,小巷前方突然出現了兩個印家人,一人手中拿著一張畫紙,盯著秋銘仔細的比對。而另一人卻不由分說地往秋銘二人走了過來。
暴牙見此,心中大吃一驚。狠狠一推秋銘,嘴里叫道‘‘二毛,你快跑,不要再回來了。’’說完,暴牙便往印家之人撲去。吼道‘‘二毛,走啊’’。
秋銘此時方才驚醒過來,毫無表情的望了一眼正在毆打暴牙的兩人,便張開雙腿飛一般跑了起來。
不知跑了多久,後面已經漸漸沒了人聲,秋銘松開握緊的拳頭,便嚎啕大哭起來,緊接這昏厥在路邊。
三日後。
一座不知名的山上,秋銘蹲在一塊光禿禿的岩石上望著遠方靜靜發呆,秋日的暖陽點點碎碎的撒過他的臉。此時,他仍然不相信這幾天的發生的種種不幸竟與他有關。
一個月後,轟動整個漠城的‘買尸令’漸漸安靜下來,整個漠城又恢復了往日的車水馬龍只是在離漠城周邊五里開外的一戶農家,卻永遠的將大門緊閉起。秋銘深深的望了一眼大門口懸掛的玉米梗,隨著微風一蕩一蕩,心中刺痛。大半天後,便見一個孤獨的身影踏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後山一顆樟樹旁,秋銘跪在母親墳頭,也不知他在想什麼,久久不願說話。
半晌,他同樣選擇離開了。
他就一直走,像無頭蒼蠅似的,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要做什麼。
•••
一年後,某大山深處,一個頭發邋遢,渾身破爛的少年手上拿著一把晶瑩剔透的斧子在追趕著一只驚慌失措的野兔。
追了片刻,在一處下坡地帶,少年猛地松開斧子,順力往前一揚,只見斧子在空中劃起一道長長的弧線,便準準的打在野兔雙腿上,野兔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一頭扎在了樹上不動了。
少年顯得不緩不急,走到了兔子身旁,收了斧子,拿起兔子便離開了。
此少年正是一年前的秋銘,自從拜別母親後,他便在這座無名山上生活了一年,在山中,靠著呂半仙送他的那把斧子以打獵為生,而常年孤身一人,也讓他養成了孤僻冷靜的性格。
秋銘提著兔子,回到了他的家。
一個用竹子搭建而成的小棚,小棚中間則鋪滿了樹葉,上面再覆蓋一層野獸皮毛,便成了一個粗簡的安身之所。
當然這也只是臨時的,若是遇上暴風雨,二毛雖然配帶了呂半仙給點那顆碧雲珠能起到一些效果,但是小棚卻往往會被摧毀的。
一年前的今天,二毛親身經歷了家破人亡的噩耗。此時的他靜靜坐在一棵枯死的樹藤上,模模臉帶在脖上的圓珠,想起母親當時給自己留下的遺物不免心中黯然。
‘‘對了,母親給我留下一本強身健體的書不知有何妙處。’’說完,二毛便走到一棵大樹旁,扒開樹下的落葉,小心翼翼地從樹下拿出一個盒子,正是那本書。
書的正面赫然有著兩個大字‘秋家’。秋銘搖了搖頭,對于從沒入過學堂的他來說,更多的有些無奈。好在一年里,每每無趣時便自我修習,如今對大部分字認識起來也算是綽綽有余了。
‘‘秋家,此時就剩我一個,當年先祖或許風光無限,此時也早已無人記得了。’’其不禁自嘲道。
而其在瀏覽一遍後,發現果然如母親所說那般,除了一些簡單強身健體之術外,其他並沒有何奇特之處。
但是根據書籍的記載,秋銘對先祖倒是有了很大的疑惑。
‘‘秋家歷代始于良國和西昌國搭界之處的一座名叫鶴紅山邊上的小村莊里,村莊不大,始初只有百來十人,而秋家先祖自然也是其中一個。而鶴紅山居民民風淳樸,互相幫助,再加上依山傍水的地勢,倒也過得怡然自樂。如此一代一代繁衍下去,人口便開始暴漲了。幾百年下來,不論遷徙而來還是繁衍而生的,已有萬人之眾。而鶴紅山位于兩國敏感地帶,兩國無爭即好,一旦硝煙戰起,鶴紅山必將遭鐵蹄。而說來也怪,在鶴紅山發生一次巨變後,兩國一下子便沉寂了下來。’’秋銘看到此處,心中有些奇怪,便繼續往後翻動起來。
‘‘一千多年前,先祖上山砍柴,晨曦而出,日落仍未歸回。此後更是一連幾天音信全無。而就在先祖消失了一個月後,山上突然傳來一聲刺耳鶴鳴。緊接紅煙籠罩,仿佛整個山林都處在火海岩漿之下,四處變得酷熱無比。幾天後村莊便發生瘟疫,就像受了詛咒一般,凡是村中年滿三十歲或未滿十歲的皆疾病纏身,並且三日後相繼身亡,而這般過後,紅色煙霧散去,村莊恢復正常。而祖母寧氏當年十八歲下嫁給先祖,兒子剛尚滿十歲,故躲過了一劫。但隨著村中人數的銳減,老的老,小的小,終日顯得死氣沉沉,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然而一年後紅霧又大起,死的人也與昨年毫無區別,皆無故。祖母終于按奈不住了,帶著兒子離開了歷代生活的鶴紅山。漸漸的,這座山峰才被人們稱作鶴紅山。話說回來,祖母寧氏帶著兒子,幾經周轉,來到了漠城,並在漠城扎根到如今。而秋家,自從四百年前,曾出過一次舉人外,前後便一直世代耕田勞作,由于勤儉,生活一直不上不下,到秋銘這代,父親早逝,母親常年癱瘓在床,家中更恨死一貧如洗。’’秋銘看完後又回想了一遍如今處境,不覺間深吸口氣,目光深邃地望向了遠方。
他也听說過一些傳聞,相傳,鶴紅山里時常會有不明霞光閃耀,曾有目擊者更是聲稱霞光如鬼火閃爍不定,偶爾還會有刺耳的尖叫聲從林中傳出。但也有不信邪的大膽之人就曾進入山中想一探究竟,從此再沒出來過。但是不論只是傳聞,還是鶴紅山地勢敏感,兩國都不約而同的對鶴紅山才去了置之不理的手段。而後來鶴紅山成了兩國有名的禁地,卻成了不爭的事實。相反,也因其存在,減少了兩國的兵戎之爭,相安了千年。’’
‘‘鶴紅山’’秋銘雙眼眯了眯,顯然他對事情知道了個大概。
‘‘鶴紅山雖被外界傳說乃受詛咒之地,但乃我先祖發源之地,如今我漂泊無依,也只好回到那個小村莊里。‘‘此時,陸秋銘喃喃道。
‘‘先祖為何砍材便不再歸還,當年鶴紅山到底受了什麼詛咒。’’陸秋銘皺著眉,顯得很不解。
翌日,陸秋銘下山用一年來收來的野獸皮毛換了些盤纏,便往鶴紅山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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