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鼻男子聞言臉色變得慘白,但只是一瞬後,便慢慢恢復了常態。隨後其頭顱一仰,用清澈的目光對峙著黃姓男子。
‘‘哈哈,盧兄不要緊張,若不是盧兄親自相告,在下也難以察覺到你早已身懷玉篆了。’’黃衣男子手一揮,便在其身前來回走動著。
‘‘黃兄,我•••’’鷹鼻男子指著鼻子,吞吞吐吐地道。
‘‘沒錯,若不是你可以提醒,兄弟我如今還被蒙在鼓里。’’黃衣男子話語一滯,繼續道‘‘盧兄難道不記得當初你拿出的那把折扇了嗎?而盧兄在江湖上人稱‘善人’,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在下便多了個心眼。’’
黃衣男子接著輕咳一聲‘‘如此一來,在下便仔細一想了當初盧兄主動約我合作之事,而之後一系列事情雖然沒有什麼端倪,甚至說隱藏的很好。但若不是你自報名號,恐怕更是難以猜測的。’’
鷹鼻男子听完默默無語,雙眼不停地來回轉動著,兩手更是無力地垂到了大腿上。
黃衣男子望了一眼秋銘,雙手倒背,並不著急。
半晌後,鷹鼻男子艱難的挪了挪發麻的身子,輕聲一嘆,苦笑道‘‘真不愧是追魂鏢的傳人。黃兄果然是慧眼如炬。但即便如此,兄弟想想,在下在下又想過要加害兄弟嗎?’’
黃衣男子聞言當即訝然一笑‘‘盧兄說的倒是輕巧,若是沒目的,也難以對上兄弟的名號。不如這樣,在下可以放過盧兄,但是玉篆必須留下,你看如何。’’
‘‘額,黃兄誤會了,在上真無玉篆。’’
鷹鼻男子即便到了這個時刻還是狡辯不已,倒是讓一旁的秋銘都連稱了幾句老狐狸。而黃衣男子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任憑鷹鼻男子如何說罷,也毫不為所動。
‘‘哈哈,有沒有玉篆在下往盧兄身上一搜便可。’’黃衣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挪著小步走來。
‘‘哼,姓黃的,你別欺人太甚。若是尋求交易,我們還有商量。若是想強取玉篆,在下可不會答應的。’’鷹鼻男子當即臉上一邊,幽幽地說道。
‘‘哦!在下就是要強取了。漬,漬•••,盧兄還想反抗不成,別說如今你身受重傷,就算全盛之時也不見地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黃衣男子面帶嘲諷,戲謔道。
‘‘你別過來,若是再往前一步在下便毀了玉篆’’說著鷹鼻男子故意往懷中掏了掏,還真模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質篆隸,緊接著其單手一捏玉篆,往空中一提,盯著黃衣男子威脅道。
‘‘竟敢威脅我,簡直是自作孽。如兄如此頑固,最後恐怕也只能落個身死的下場。而如今盧兄手上玉篆盡管毀掉便是,旁邊不還是有兩塊活生生玉篆嗎!’’黃衣男子大笑一聲,頓時看死人一般的望著鷹鼻男。
‘‘難道,難•••’’鷹鼻男子半信半疑,但心中卻是焦急萬分‘‘你怎麼會知道這小子就一定會有玉篆,這小子這般滑溜,說不定先前是為了讓他兩個兄弟離去,而故意欺騙我等。’’
話音一落,秋銘心中暗罵不已,不禁嘀咕道‘‘這鷹鼻男子真不是好人,竟然將矛頭指向了自己。這下可要穿幫了,可不保黃衣男子惱羞成怒而痛下殺手。
果然,黃衣男子身形一動,面上閃過一絲遲疑,接著盯鷹鼻久久不語。
‘‘小子,你身上並沒有玉篆?從一開始就打算將我等戲耍一番?’’黃衣男子手一揮,沉著臉直接道。
‘‘這,這恐怕閣下所言即是了。’’秋銘想了想,到如今也不再隱瞞,點了點頭,吞吐道。
‘‘什麼,你敢再說一遍。’’雖說早有準備,但秋銘親自承認後,黃衣男子怒不可遏,猛地一挑躺在地面的壺蟻,待壺蟻凌空之時,當即又一把抓住,隨即單手緊緊一握,濺起一股粘稠的黑色液體。
‘‘這就是下場,你再說一次。’’黃衣男子此刻再也不掩飾不了憤怒,不論是何人,被秋銘這般一番戲耍也會怒火中燒。
‘‘好,好,好。’’見秋銘並不語,黃衣男子怒極反笑道。
但這個時候,黃衣男子卻詭異的一個轉身,面上肌肉一抽動,便一個閃身便沖到其身前,鷹鼻男子此刻想也沒想過黃衣男子會有這般舉動,故黃衣男子將他衣襟一把提起後,其還在渾噩之中,而這時,耳旁又是一聲暴喝傳來‘‘盧兄,你既早知道實情,為何不告知,害我好追一陣,既然你是同謀,就先去吧。’’
‘‘如今留著你還有何用’’黃衣男子一邊說著,一只碩大的巴掌凌空便毫不停留地狠狠往鷹鼻男子頭上拍去。
鷹鼻男子當即面如土色,還想解釋,大吼一聲‘‘黃兄,听我••••’’
只見其話未落音,鷹鼻男子腦間猛地冒出一股鮮血,仔細一看,一只粗壯的大手正死死地摁住,使之動彈不得。而另一只手趕忙一把奪過其手中玉篆,隨之收入懷中。
‘‘你就放心走吧。這小子我一定會好好懲罰他的。’’說完,黃衣男子獨自沉吟半刻,隨之睜大雙眼,往後猛地一推。可憐鷹鼻男子就這般帶著一絲塵土,不甘的死去。
而黃衣男子看也不再看一眼,便想秋銘走來。
一直注視黃衣男子的秋銘此時心中早已狂跳不已,而在見過其殘忍手段後更是說不出話來。
半晌,黃衣男子擦了擦手上殘留的鮮血,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般輕易死去,我定將你魂魄抽出來,放入我魔盅內享受萬蚣噬心之苦,嘿嘿’’
黃衣男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模出一個看似烏黑發亮的黑色匣子,匣子並說不清楚形狀,但是其上一團團黑色的霧氣聚而不散,並且繞著匣子周身來回慢慢旋轉著,看來並不是凡物。
而黃衣男子雙眼閃著邪光,極其小心地緊握匣子。
隨著其一聲輕笑,單手又是往懷中模出一把幾尺來大的黑色旗子,隨之往空中一招,嘴唇便開始輕聲念動起咒語。
秋銘雖然不明所以,但想來也不會有利。雙目也是一閃後,‘唰’的一下便往洞口竄去。
黃衣男子仿佛早就料到了秋銘有此舉動,雖然其雙眼眯縫,但是身體卻是一個詭異的穿梭,竟以秋銘幾倍的速度,當即橫亙在洞口,看也不看秋銘一眼,繼續念動著咒語。
緊接著,黃衣男子臉上逐漸泛起了一層黑色霧氣,也就在此時,其猛地睜開雙眼,張嘴一聲疾呼,單手便將魔盅往空中一橫。
詭異的事出現了,魔盅稍一暴露于空中,其上纏繞的黑氣便無風自動起來。緊接著,在黃衣男子輕聲操控下,魔盅登時一陣狂漲,然後‘砰’的一聲震在地面。
片刻後,黃衣男子便停下了所有動作,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後,便單手一伸,往秋銘頭上罩來。
秋銘見此一幕,心中大駭,想也不想地便欲躲開大手的籠罩。但只是瞬息,其便一陣頭昏目眩感傳來,而眼前大手也如從遙遠之地緩緩伸來,隨之漸進。
‘‘小子,這是我煉制了多年的萬蚣盅,先讓你常常魂魄離身之苦。’’此刻黃衣男子狂笑不已的聲音在秋銘眼前飄忽不定。
幾個呼吸後,秋銘便感到渾身開始軟綿綿,雙手更是提不上絲毫氣力,沉甸甸的搭在大腿邊。而眼前黃衣男子的身影也是一片迷亂,眼皮也漸漸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沉重,疲倦感頓時襲滿全身。
雖然秋銘此刻心中卻是提醒不能這般沉睡下去,但是身體卻是不听使喚。
耳旁不停有呼嘯聲而過,接著秋銘身子開始漸漸月兌離地面,意識也在不久後模糊起來。
秋銘身子仿佛一片樹葉般輕飄飄地在空中搖擺,面色更是毫無了血色。‘‘小子,你不會就此死去的。’’黃衣男子挽著雙手,頗有意味地盯著秋銘,肆無忌憚的大笑著。
但也就在這時,穴內上空猛地一聲暴喝傳來,聲音之大,直接洞穿石壁進入洞內‘‘原來是小小的築基修士,敢膽無視此次規矩。一二再,再而三使用法力。該摧,哼’’
這聲音如同晴天霹靂將這個蟻穴震的嗡嗡作響,而黃衣男子剛一聞聲,面色瞬息間面如死色,直感身子如墜萬丈冰窟。也就在這半個呼吸間,黃衣男子仿佛想到了什麼,手上黑旗猛地往空中一招,萬蚣盅竟比先前還要快上幾分的速度迅速縮小,黃衣男子手快,單手一招便想講其收回手中。
幾乎听一時間,只听的‘噗’的一聲巨響,石壁內憑空出現一只晶瑩之手,不但將萬蚣盅一把抓住,更是順勢如掃葉般一把帶起黃衣男子,而黃衣男子猛地瞪大雙眼,更是來不及躲閃,便身在了半空掙扎起來。
‘‘哼,竟然是下盅術,但卻是個殘盅,不知你師承何門?但在老夫眼皮底下殺人,卻是大錯特錯了’’此時晶瑩巨手竟如抓住螻蟻一般將黃衣男子生生捏在手中。
‘‘宗主饒命,小的一時糊涂,不慎使用了法力。這盅術當年是承蒙一名老婦指點了一番,更是贈送了這個匣子,說是進階到築基後,便收集萬條黑蚣。到時她來取••••’’黃衣男子此刻一陣狂叫,面上急的汗如雨下,趕忙一五一十將事情的原油道出。
‘‘這麼說來,你只是一只盅魂罷了。’’片刻後,上空又傳來一陣奇怪的訝然聲,接著哈哈一聲大笑,從巨手上便傳來一陣骨頭爆響聲,緊接著毫不留情地猛地一捏,在黃衣男子臉上一陣充血的腫脹後,全身上下更是漸漸裂開了絲絲縫隙,然而巨手此刻卻沒有絲毫停滯的樣子,又是狠狠的一合,接著黃衣男子竟當場被其活生生捏爆。接著一股血雨傾盆而下,帶著一塊晶瑩玉篆從半空灑落而下。
眼看黃衣男子被捏爆後,上空又是一聲冷哼後,接著猛地一縮,便消散與無形。
而秋銘此刻早已從低空衰落而下,在經歷短暫迷糊後,此刻總算回過神來,模了模下巴,渾身一個打量,發覺自身並沒有少胳膊少腿後,臉上終于露出了笑意。
接著秋銘雙目一挪,便見一塊玉篆靜靜地躺在血泊中。秋銘也不言語,趕忙上前,一把將玉篆抓在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