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秋銘早已回到了藥園茅草屋處,四處張望後,見藥園一如既往的只是自己一人,藥靈老人也不見了蹤影。
秋銘心中雖有些奇怪,但只是片刻後,便將候君賜予的藥瓶緊緊握在手中,橫亙在眼前,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
半晌後,隨著一聲空洞的輕響,綠色小瓶蓋被秋銘悄然打開,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藥香撲鼻而來,緊接著,秋銘便從中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顆血紅色的丹藥。
而丹藥剛一入手後,秋銘便能感到一股灼熱感直襲大腦。暗暗心驚之下,不禁嘀咕道‘‘此藥名候君既然沒有明說,但是看起來藥性並不弱的樣子,待日後修煉之時再用。’’完後,秋銘又將瓶蓋慢慢蓋好,輕輕放入懷中。
此時他漸漸的收拾心神,盤膝坐下後,又漸漸處在了入定中。
‘‘此子倒是有趣,既然能從夢羅等人手中得到吸靈丹,雖然是殘品,經過稀釋而成,但即使這樣,藥效顯然還是不弱。但此子也算能耐,若我不是尸傀之身,說不定還能將此子收為徒弟。’’此時在藥園另一塊陰暗潮濕的茅屋中,尸傀正睜著一雙暗黑的眼楮,盯著入定下來的秋銘暗嘆不已,但也只是片刻,尸傀便渾身一用力,猛地將身上裝束掙月兌束縛。
片刻,老人眉間沒有一絲表情,看似僵硬的臉色下,卻是突然抖動起來。
‘‘血魂,你我約定之事即將達成了,你的魂魄在我身上寄托了三十余年。雖然不是一直清醒,但時不時清醒片刻倒是讓我有些意亂。’’老人驀然開口,若是有人在此,定會驚訝不已,此時在其周身並沒有半個身影。
‘‘沒錯,在下當年確實答應過會將寶藏地點告訴你,如今這縷殘魂即將消散,若是閣下能幫我鏟除候君,在下定不會毀諾言。
此時看似說話仍是通過老人之口,但是卻顯得軟弱無力,若有若無般,和之前有著明顯的不同。
半晌候,老人嘆了口氣,道‘‘好,就依你所言,閣下能這般說,暫且再信你一次。’’
老人說完候,半晌,屋內安靜異常。
大半天後,在茅草屋的藥靈老人,只見其此時赫然變成了一具渾身干枯卻又顯得血肉模糊的尸體,頭顱更是如骷髏一般少有血肉,一塊塊腐肉時不時從其身上輕輕掉落到地,看起來猙獰可怖的同時,一雙早已嚴重凹陷的雙眼正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這具尸體看來已經不能再用了,在這禁制密布的鬼鈴谷中,想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外出,雖不是難事,但也好生麻煩。若是這幾十年來對這山谷禁制了解了七七八八。三個月下來,還真不一定能重新找到這麼一具好尸。’’血肉模糊的藥靈一邊自語,一邊雙手一撮後,一具看起來壯碩異常的尸體猛然出現在眼前。
片刻後,藥靈往尸身邊上來回轉動了三圈後,嘴唇迅速一陣輕動。
隨即,尸體竟然漸漸站了起來,但是其並沒有睜開雙眼。從木然的臉看起來其仍舊是一具死尸而已。
但是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隨著血肉模糊的藥靈一個近身後,原本站在原地不動的尸體拇指竟然毫無預兆的動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後,隨著藥靈老人身子猛地往尸上一撐後,竟然毫無預兆地合二為一了。
而先前木然尸身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有些痛苦的神色,緊接著,在一聲輕哼後,尸體竟然猛然地睜開了雙眼。
幾乎在同一時間,秋銘也是睜開了雙眼。而其剛一從入定中醒來後,鼻間便問道了一股淡淡地腐臭味。
而初聞的情況下,並不像藥物腐爛之氣,更像是從某人身上傳出。而就在秋銘驚疑不定時,在秋銘不遠的另一茅屋突然被人打開。
秋銘逡巡了片刻,並沒有冒然上前查探,但一雙眼楮卻是緊緊盯著那處的一舉一動。
片刻後,從那處茅屋里又是一股濃重的腐臭味傳出。而正當秋銘眉頭皺了一皺後,一名白發蒼蒼的老頭從屋內緩緩走出。
‘‘藥靈老人’’秋銘目光閃爍不定,驚疑道。
‘‘哦,原來是秋銘。老朽這幾個月來一直深入淺出,倒是辛苦你了,而洞藏在屋內的一些野獸由于堆積時間長久,也是嚴重腐爛了。’’老人笑吟吟的說道,也是一邊搖頭。
‘‘原來是這樣?’’秋銘點了點頭,也懶得多疑。
‘‘秋銘,如今你已到了入定期。切要記住,在此期間定要勤加修煉,以你的資質,想必不出五年便有沖擊築基的可能,倒是讓老朽汗顏啊’’老人擼了一把胡須,出言提醒道。
‘‘多謝藥靈老人教誨,晚輩天資愚鈍,只有勤加苦練才有可能不負前輩夸贊。只是今日宗主安排了任務,如今要事在身,明日更需下山一次。恐怕藥園這些藥物需要藥老親自照料了。’’秋銘沉吟片刻後道。
‘‘哦?秋小子不是要下山做何事,依我之見,若不是非要下山,還是呆在谷內好。以你現在修為,恕老朽之言,就算是自保,恐怕也尚有不小問題,更別說還有任務在身。’’老人有些奇怪,靜靜道。
‘‘藥老知道我結拜大哥陸童鳴嗎?’’
‘‘自然知道,此子只用了一月不到便到了入定期,在宗門內可是傳的沸沸揚揚。他倒是可造之材。但如今和你有何牽扯?’’老人仍然不動聲色,不禁又追問道。
‘‘藥老有所不知,我這大哥此時恐怕早已在化血門安定了下來,此事真是說來話長,也不知此次能否將大哥勸說回來,若是不能,麻煩就大了。此番下來,待小子回來後,再與藥老細說。’’秋銘擺了擺手,滿臉苦笑地說道。
‘‘既然如此,秋小子此次下山定要小心行事。如今我既已出關,這些藥物自然是由老朽照顧了,你安心去即可。’’老人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模起身旁堆積多月的一截韌草,便不聲不響的往茅草屋內走去。
秋銘心中暗暗稱奇,藥靈老人雖性情有些奇怪,更多的是孤僻,但是慈言善目的樣子,秋銘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其在心中更是隱隱認為,老人並不是築基期的樣子,說不定另有隱藏。若真是這樣,其定有道理。
此時秋銘早已魂游天外,對于此次的下山心中已開始慢慢琢磨著。雖說下山是為了讓陸童鳴歸回,但是在秋銘心中最重要的是想見識一番。
當然,其對陸童鳴回歸的事情心中並沒有一絲底氣,若不是候君親自傳達了夢羅之意,更是在利益的驅使下,自然讓原本並不打算外出的秋銘難以拒絕。
以其如今剛進入入定期的境界,下山定然是風險萬千,但若小心行事,也是能避過不少麻煩的。
秋銘心中一想後,既然下山是必然之事,也沒有再想下去。倒是對于候君的態度一直有些疑惑。
此次夢羅召見自己不但避開了夢玲瓏,更是看起來和候君私下達成了協議一般。
候君不但不讓秋銘留心夢玲瓏,更是對之前的事絕口不提,絲毫沒有當時被秋銘撞破好事的滅口之意。態度上竟然轉變如此之快,定然發生了變故。
但讓秋銘想不明白的是,候君竟然讓秋銘歸回後另有要事,卻是有些難以解釋了。
既然候君與夢玲瓏沒有了敵意,在這個鬼鈴谷難道還會有第三者威脅到了他倆。若真是這樣,自己這個修為低下的弟子又能做的了什麼,此人又會是誰。
一連串的疑問在秋銘心中升起,看來鬼鈴谷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而自己也不過是被利用的一粒棋子。
候君雖在利用秋銘,但在秋銘心中,有何嘗不是在利用候君為自己提升境界呢。
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在境界上超越候君,秋銘自然會反水。如今身在他人臥榻之下,也只有畢恭畢敬地小心自己一舉一動。
此時秋銘攥緊了拳頭,想強大自身的想法再次溢滿胸腔。
而也就在這個時刻,夢玲瓏卻是端坐在大殿上一言不發,對于下人遞上的呼喚更是充耳不聞。
其黛眉緊皺,幽怨的雙眸片刻也不停的盯著前方,一頭烏黑的頭發毫無情緒的慵懶的垂在背後,柔腴的雙肩雖早已被長發遮掩,但卻沒有遮住她心中的失落。
‘‘母親也不知何事竟然不告知我,自從三個月前被告知那事後,其更是與候君形影不離般。’’此刻夢玲瓏發著牢騷,不滿的情愫溢于言表。
三個月前,當得知血魂只是一縷殘魂歸來後,夢玲瓏便知道,恐怕母親定會與候君結成雙修伴侶。
如今看來,其母和候君愈演愈烈,也並沒有讓夢玲瓏有多驚訝。
但是今日之事著實過分,夢玲瓏此刻在大殿中等候了幾個時辰,仍然未見到其母身影。
半晌後,夢玲瓏盈盈起身自語道‘‘恐怕母親這樣做也自有道理,哼,秋銘既然是為我準備的,就自然逃不掉。只是以如今狀況來看,此子雖然滑溜無比,但是想必母親早已有了定計,也不用多管。’’
‘‘如此一來,我也不必過多的接觸于他,只要等到聚魔之日,哼••••但是那叫凌藍的女子卻是神秘,那日被母親帶回宗後,竟然連我也沒有再次見過。’’
母親說其一直在閉關中,若有母親從中加以栽培,想必修煉速度不會太慢,我這個大師姐可不能輕易落後。’’
夢玲瓏脾氣來得快,去的也不慢。片刻後,其整了整衣襟,稍微一抖後,手中竟驀然多了一把紫光閃爍的玉鏡。
被其芊手一握後,玉鏡中赫然出現了一張妖艷容顏。夢玲瓏抿嘴一笑,便對著大殿一聲輕哼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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