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獨眼男子說完,大陣中一聲暴吼聲猛然出‘‘墨家主,鐘離公子,在下向來敬重你等為人,如今我尚未從陣中出來,你等便已然打算將大陣破滅,到底是何意?’’
此刻,墨焚雙眼一眯縫下,深邃的目光也直往陣**去。
眼看著陣內來回穿梭不停的老者正飛快的想從陣中出來,墨焚嘿嘿笑道‘‘吳兄好眼力,既然你已知道了大陣被引破,墨某就不多加隱瞞了。沒錯,若是吳兄不出意外,就好好呆在陣中做為祭物吧。’’
到了此刻,墨焚雙眼閃動之下,也沒有任何隱瞞的對著大陣內說了實話。
‘‘好個老賊,之前口口聲聲的許下重諾,引誘我等前來,算是在下看錯了你。但只是這樣就想將吳某困在陣中,卻是妄想。’’吳姓儒生面色沉吟,到了此刻,也怒極反笑的譏諷道。
當即,吳姓儒生望了一眼身前的虛靈之物,仍駐足在原地,大哼一聲,雙手同時一撮下,一把玉質長尺就霍然出現在手中,緊接其看也沒看玉尺一眼,趕忙席地盤膝坐下。
緊接著,儒生右手在空中無規則的招搖一番後,便猛然閉上了雙眼,面色抽搐之下,呼吸也變得若有若無般,仿佛天地在這一刻都了然于胸,淡然下來。
而儒生這邊剛一安定,玉尺便瞬間從他手中猛地掙月兌,隨即通體靈光一閃,便嗡鳴聲大做,化為點點碎碎消與無形。
玉尺消失並沒多不久,在儒生頭頂住處,赫然又慢慢出現了一個細小的旋轉之物,此物來回幾個盤旋,便速度奇快的狂漲起來,不消片刻,當有了門扇般大小,才驟然停止了轉動。
原本以為此物會一直懸在儒生頭頂,但在下一刻,旋轉之物便‘啪’的一下毫無預兆地震落在地,紋絲不動。至此眾人才看明白,此物正是一塊比先前大了無數倍的玉尺,光芒散盡,擋在了儒生身前。
當這一系列的動作完後,儒生慢慢睜開了雙眼,更是地上一躍而起,沖著陣外修士嘿嘿一笑,隨即單手往玉尺上輕輕一模,當即手上如抓住了一把異火般猛地亮起,一股黑色寒氣也霎時從手中飄出,化成一道虛虛裊裊的水氣直沖天際,直到將儒生掩在了其中。
此刻,一晃眼下,吳姓儒生掩在黑色霧氣中的身形生著詭異閃動,每一個呼吸間,其身形便速度奇快的已然到了另一處。在這其間,這些黑色寒氣竟然沒有絲毫顧及虛靈之物,只要其剛出現到一處,這些虛靈之物便自動讓開來。
陣外的眾人將此景看個真切,雖不知儒生手中何物,但也沒有一絲擔憂之色,轉而不再看向儒生,打量起了大陣內剩下的幾名修士。
但另外這些人眼前沒有儒生那般輕松,他們在一面要抵擋著虛靈之物的入侵,一面在心中暗示,大陣就將破滅,拼命之余下,更是爭先恐後地想往大陣外圍走去。
他們心中雖然這樣想到,但做起來卻異常困難。而他們更不知的是,只要出了大陣,也會被守候在此的元嬰修士一一格殺,更無生存之機。
但這時在大陣內還有一少年卻是意外,這人下半身的兩條小腿早不見了蹤影,一臉木然的躺在地面,竟然沒有絲毫的逃走之意。
他仿佛死了一遍,渾身感到了無盡的終止。只是此刻一身血流,還有滿腔的冷意,卻停不下來。
這人正是之前昏迷已久的秋銘,在大陣引破後,他就被一陣劇痛驚醒過來。呆呆地望著眼前漂浮的虛靈之物,好久不語。
仿佛只要一陣風,便能吹散他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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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茶的功夫後,大陣內終于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音之大,響徹雲霄,天際之上,一團團粘稠雲彩也在這一刻被震的亂顫。
這聲巨響過後,半空中又猛然刮起一道刺眼之極的紅色亮光,緊接著一道畝許大的驚鴻從空中狂瀉而下,卷著無數條粗壯電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命地往地面抽打而來。
片刻之間,地面上猛地散現無數電弧,如驚濤巨浪般在地面來回翻滾,直將整個陣內映的通紅一片後,一顆顆不知名的怪樹當即大大落落的被電弧連根拔起,然後一把卷上半空,稍稍一個盤旋,便又鋪天蓋地的又從天空傾斜而下,頓時摔了個粉碎。
同一時間,大陣上空,狂風大起。
數百具大小不一的血色漩渦竟然在這一刻同時出現,咆哮奔騰的同時,所到之處,遍地飛沙走礫,一片狼藉,讓人一看之下心中不寒而栗。
而那些原本要逃的修士,更是一一被此颶風吸入了漩渦內,在巨大的能量狠狠一絞下,一陣慘叫後,便又讓漩渦‘蹭’的一下紅了半分。
即便如此,血色漩渦仍然沒有停止肆虐的趨勢,一面大肆席卷,一面還出了刺耳嗡鳴之聲。
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少年兩眼仍然沒有一絲色彩,如活死人般盯著席卷而來的漩渦,更是看不出有絲毫反應。
也許此刻他已沒了想生存下去的念頭,也就不閃不避的任由血色漩渦前來吞噬。
大陣另外一處,如此異狀生後,吳姓儒生手上一把晶瑩剔透的玉尺此刻也已然沒有了先前的靈氣,不但纏繞著絲絲的血色之氣,就連行動也慢了半分。
吳姓儒生此刻紅著雙眼,嘴中狂吼出聲,當即一扭身下,一團銀色霧氣瞬間從其身上爆出來,環繞其周身轉動不停後,便猛地往儒生身體鑽去,再消失不見。
此刻吳姓儒生有些慌神,明知法力不支的情況下,還是往周身加持了一道防御法術,但面上卻露出了絲絲決然之色。
先前儒生眼看就要走到大陣邊緣時,卻在一不小心下,跨入了鐘離設置的連環的殺陣中,此殺陣雖然沒有多大威能,卻環環相扣,故幾番周轉下,儒生心中一狠,專心攻之,雖一口氣盡數破掉,但也因此耽誤了最佳出陣的時機,如今更是在虛靈之物的干擾下,月兌身難度陡然在此徒增。
但也就在這時,兩儀破虛陣卻真正的進入了破滅之際,沒有意外下,陣內的一切生靈也將將通通做為獻祭之物,盡數消亡。
此刻,山搖地動,天地為之一變,就連外圍觀大陣的墨焚等人,面色也隱隱露出了吃驚之色。
兩儀破虛陣醞釀到了此刻,儼然一副不阻擋的樣子,通體不止血紅一片,如同膨脹的泡沫一般,更仿似只要輕輕一觸踫,便爆裂開來。
但這時,大陣內那少年瘦小身影卻生了改變,其仿佛在此刻也漸漸清醒過來,渾身顫抖著,但也開始慢慢掙扎起來,雙手死死的撐著地面,咬緊牙根,便想要站起身來。
其汗如雨下,一張稚女敕且滿是鮮血的臉幾乎貼到了地面,卻充滿著堅毅不屈之色。但即便這樣,反復幾次後,再一次摔倒在地。
他如此多番重復,仿佛仍不放棄似得,在原地深呼吸了片刻,在此伸出一雙髒兮兮的小手,便打算匍匐前進。在這時,少年終于再也沒有先前那般幸運,被一道途經的血色漩渦一把卷走。
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秋銘。
這一幕生的同一時間,白眉夫婦心頭猛然一跳,微微心驚下,都再一次地往原地打量了一番。
但即便如此,只看到一截斷開的小腿後,心中都是升起了一絲詫異,隨即二者都從對方眼中得到了甚麼,失望地搖了搖頭,便不再望去。
眼看到了這時,大陣上空最後一聲怒吼,再一次將眾人眼光不約而同的吸引了過去。
在此上空,一片片粘稠血腥的紅雲下,吳姓儒生此刻滿臉閃著瘋狂之色,仰天大笑一聲‘‘墨焚,你這老匹夫,今日吳某葬身與此,你等也別想好過。’’
聲音洪亮異常,直震九霄,任誰都能感到其中的絕望之意。眾人也先是一驚,但也並未出聲,倒是墨焚眼中笑意怏然,渾然不顧吳姓儒生此刻的瘋狂,譏諷道‘‘姓吳的,如今自身難保,還有時間幾次三番來操煩我等。到了這個時刻,還能嘴硬,墨某佩服不已。’’
話剛落音,天際的一聲炸雷便將聲音混淆不見,至此,每個人隱約感到腳下土地輕輕晃動了一下。
而大陣內漩渦大急了起來,無數盤踞在地面的閃電匯集成一,猛地爆破開來。
聲音之大,當真地動山搖,就如整個天地,無數魔神,在這一刻,同時怒。
下一刻,大陣便被一股驚濤之勢的光芒狂襲而去,光芒圍成的滔天巨浪下,片刻不到,兩儀破虛陣就被瞬間吞沒。
此時,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在離大陣邊緣三丈之距,一道藍色亮光突然閃過,藍光的包裹下,隱約看見一個手掌大的小人正捧著一塊晶瑩玉尺,怨恨地往墨焚等人這邊看了一眼,才迅速往前逃去。
就在小人剛逃出數百丈之距,面上喜色一閃時,便一頭撞在一塊無形的彩色光網中,剛一踫及此網,其便成了死物般,再也不能動彈一下。
而這時,小人面色驚恐的趕忙一轉身,露出一張和吳姓儒生一模一樣的小臉,其間滿是駭色,正要驚呼出聲,便被一只大手一把隔空撈住,緊緊捏在手中。
‘‘早就料到你會自爆,棄身逃走,姓吳的,如今你元嬰都栽在我手中,還有甚麼話好說。也罷,原本只是想將你元嬰煉化,滋補一番。如今在下倒有了更好的想法,若是能將你神識抹去,再尋找一副合適的軀體,到那時,嘿嘿嘿嘿••••’’此時,墨焚一手得意洋洋的捏著吳姓修士元嬰,另一只手卻握著一粒紫色的珠子,不住地往元嬰身前搖晃著。
原本還有一絲掙扎之意的元嬰在瞬間後,便安靜了下來,隨後便被墨焚毫不客氣的裝入了一個黑色菱形法器中。
‘‘各位,不到半刻,我等就進入攀月葬了•••’’
眼見大陣已然持續了好半晌,墨焚剛要出聲說些甚麼,大陣內卻異變再起,眾人隱約之下,便見大陣內所有聚積的能量都瘋狂的往一處血色漩渦,狂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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