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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小伙子們力氣十分大,架起架子,手腳麻利的小伙子下到坑里在四個豬蹄上各套了一個繩索,一群小伙子‘嘿喲嘿喲’的利用架子上的滑輪把豬給抬了上來。
「這得多少斤啊!」看著這個龐大的動物,如鋼針一般的鬃毛,嘖嘖,長長的獠牙,實在是威風!
「別管殺多少斤了,現在趕緊把豬抬回去才行。」一個年紀約三十來歲的漢子圍著野豬轉了一圈,也不管易悅啥表情,大手一揮,「上!」
「哎!」小伙子們熟門熟路的把野豬的四個蹄子綁起來搭在粗木棍子上,十個小伙子掙紅了臉抬起野豬‘嗨喲嗨喲!’的慢慢的下了山。
「山里人不錯。」韓雲澤站在一邊目睹這一切十分感慨,「山美,人也美。」
「喜歡的話那就住下來。」易悅抬頭瞧了一眼他,現對方身高比自己還能高上那麼幾公分,撇過頭,說了這麼一句。
「如果以的話。」韓雲澤模稜兩。
易悅沒再說什麼,慢慢的跟著扛豬的人群下山,韓雲澤模模鼻子也跟著下了山。
易悅設下陷阱又抓了一只野豬的事情立刻在村里轟動了!
村里的老老少少都跑出來看熱鬧,紛紛議論這只豬能殺多少斤,這只豬又吃了多少糧食才長成這樣的肥膘,唉,惜了,這樣的肥豬大多數都被易悅給留著慢慢吃了,剩下的不是分給孤寡老人就是分給特貧的那麼幾家人,還會分給幫忙的,他們這些人都是一般來說沒分的!
盡管如此也沒人說人家的不是,就說易悅大大方方的願意給村里的老人們分肉就說明了人家的人品,逢年過節的人家還會給這些貧困人員們送點米面肉等,誰敢說易悅的不是,也要看這些老人們願不願!
易二嬸瞧著這頭大肥豬,她是真心想讓易悅也給自己送兩斤來,不過她也知道自己是妄想。
誰能想到易悅會這麼有本事,唉,雖然說離自家兒子還差點,但兒子是斯文人不會抓野豬啊,就是想吃口這麼好的肉現在也吃不到。
唉,這個小崽子,就不知道尊重長輩呢?!
她听人家說過韓教授十分有來頭,現在又跟易悅關系好,要是好好的跟韓教授打好關系說不準能把小兒子易明濤的工作給安排了也有能。
「殺豬嘍殺豬嘍」小女圭女圭們流著鼻涕拍著手掌在村里到處瘋跑,抬豬的小伙子們招呼家里人趕緊去拿盆,接豬血。
屠戶腰圓膀寬,手里拿著殺豬刀,倒八字眉盡顯煞氣,光著膀子在手掌處唾了口唾沫大喝一聲,一刀就捅進了豬脖子處,鮮血順著刀口便噴涌而出,下面早就有小伙子拿著盆接著了,臉上濺了一流圈的豬血也渾然不在意,反而越的興致盎然,一盆接完了早就有機靈的孩子
遞上了新盆,沒有讓豬血白流。
「趕緊把豬血放一會兒,待會兒放到開水里jin一下,這豬血塊就好啦!」易大媽瞧了瞧這豬血得不行,「這是上好的豬血,小易又有口福了!」
「不行,小易哥說了,這里面還有我們的份呢!」小年輕們不意了,「易哥答應過的要給我們分的。」
「小兔崽子,最多分你們兩人一碗,一共才十來斤,你們一人一份那得多少?小悅不知當家,你們還不知道?哼哼!」易大媽在易悅家干久了,加上易悅為人慷慨,對她們家也好,將心比心,她自然是對易悅也上心,平日里不僅會洗碗洗衣收拾衣服,有時候也會幫著他照料菜園子,也幫他縫補衣服,處處幫他著想。
「大媽您也太摳了,一人半碗還不夠我們吃一口的,能不能多點啊?」小伙子們圍著易大媽討價還價,「兩人一碗半行不行?」
「不行!除非你們不要你們的豬肉了。」易大媽心意已決,這群半大小子嘴巴實在是溜,心眼賊多,易悅大方但不能當冤家佬,不能老讓這群小子佔便宜。
見易大媽嘴巴嚴實,小伙子們也只好閉嘴,看屠戶扒皮去內髒。
去內髒是老人們的專利,嘴上叼著旱煙袋的老頭們雖然手腳比起小伙子們不是那麼麻利,不過洗個內髒,將腸子里的殘留物倒掉,又反復用水清洗還是能做得到的,大媽們笑呵呵的將老大爺們洗干淨的腸子用水泡好,配合的十分默契。
「悅哥哥,今天吃肉嗎?」一個小女孩大方的拉著易悅的衣角問著,臉被曬得黑黑的,手上還有著這個年紀沒有的厚繭,頭略帶枯黃,兩只眼楮烏黑明亮,長的不是十分漂亮,瘦巴巴的。
這是村里的孩子,家庭十分困難,家里還有一個殘疾的老父親,嗷嗷待哺的弟弟,小姑娘從不怨天尤人,白天在村里上學,放學回家就給殘疾的父親做飯,平日里上山找藥材換錢,易悅十分喜歡這個堅強的小女孩,學費被易悅包了,其余的卻被她給拒絕了。
「我有手有腳,而且我已經受了你太大的恩情了。」易丫丫是這樣說的,「我爸爸說了,不能凡事都依賴你,不然我們這輩子都還不清。」
每次看到她,他都能想到易家覆滅,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孤單,強敵追擊、朋友背叛,他在那個時候是多麼希望有那麼個人會站出來向自己伸出手來幫幫自己。
是,有人即使想要幫他他也無法讓他們真的出手。
願意出手的,易悅又怎麼忍心讓他們面對這樣的強敵?有實力的又顧及太多,易悅茫然四顧現原來一切都是只能靠自己。
這個小女孩像極了自己,都是在這個世界上掙扎求生,她就像一株野草,頑強,等待著花苞待放。因為這個原因,易悅總會忍不住偏愛于她,凡事都會悄悄的幫襯一二。
「是啊,吃肉。」易悅模了模她的小辮子,「我听你們老師說了,恭喜你,又考了第一。」
「謝謝悅哥哥。」易丫丫豪邁一笑,小手拍了拍他的手,「我听老師說你那時候學習也好了,怎麼你就不念書了?」
「你就當你悅哥哥沒出息吧。」易悅不在意,現在的人對念書看得很重,希望通過讀書飛出這個山窩窩,他沒想過要飛出這個地方,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易家了,他也沒有心情光復易家的風光。
「誰說的,我覺得悅哥哥才是最有出息的呢!」易丫丫反駁,「悅哥哥才是最好的!」
「哈哈」易悅使勁的揉了揉她的頭,「多謝你這麼看重我。」
韓雲澤原本跟易悅在一起,他看得出來這個小廚子不喜歡人多話多,為人冷淡,沒想到會對一個小丫頭另眼相看,居然還會笑!
從昨天到今天他從沒有見易悅這樣爽朗的笑,一直要麼是冷笑,要麼是鄙視,要麼是無視,總之沒有一次這樣陽光。
易悅長的原本就不錯,斜長的丹鳳眼流光反轉,懾人的氣勢散去卻多了幾分凌厲的華貴。
韓雲澤一直都覺得易悅身上有一種矛盾的氣質,明明是山野小子卻對他們不屑一顧,沒有不自在,也沒有恭敬的態度,甚至有一種他在高高在上看他的感覺。
說他氣質高貴,偏偏又穿著隨意,料子倒是不錯,不過腳上蹬著拖鞋,嘴里隨時隨地叼著一支煙,眼神永遠都是不屑+不屑。
這樣的表情也難怪他的心眼明明這麼好,卻沒人願意上門,任誰這副表情估計也沒人敢正面直對他。
現在易悅這麼一笑,韓雲澤不知怎麼的居然不敢直視他,俊男美女他也瞧了不少,但沒人能笑的這麼有韻味。
這鳳眼這麼一瞥,婉轉麗質,沒有多余的風塵,略帶著滄桑又多了幾分清澈的純潔,好似潺潺的流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希望的彩虹。
安靜的陽光帥氣,精致美麗。
韓雲澤心髒砰砰跳著。
上帝給的驚喜總是這麼突然,又帶著驚嚇。
分好了肉,易大媽沒有立刻回去送豬肉,反而留下來幫忙漬豬肉。
把豬肉切好,架起油鍋,把大塊的豬肉放進去炸到金黃,放到鹽盆子里把每塊豬肉都細細的抹上鹽巴,韓雲澤十分好奇,有幾分蠢蠢欲動想要親自抹鹽。
易悅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幫他拿了一個椅子,「手上如果有傷口就不要抹。」
「沒有傷口。」韓雲澤伸出手對著易悅晃了一下,「我去洗手。」
「這個大少爺能干的了嗎?」易大媽站在油鍋面前,炸著豬肉塊,見韓雲澤跑到另一個屋子洗手,悄悄的對易悅說,「不要糟蹋了豬肉,萬一沒有漬到位怎麼辦?」
「沒事,我會把關的。」易悅淡淡的說。
「好吧好吧!」易大媽見易悅不在意,也不再說什麼。
韓雲澤洗完手興致勃勃的跑過來,笨手笨腳的一手拿著豬肉一手往上抹,易悅瞧見了拉了一下他的手,「現在鹽盆里滾一下。」
溫熱的手指與他的相踫,韓雲澤心里有幾分小雀躍,又看見對方只是淡淡的表情指導自己,只好按捺住這小心思,全心全意的學著。
漬豬肉其實很簡單,就是不斷地讓豬肉沾上鹽巴,不過如果經驗不足會讓鹽巴涂抹不均,導致豬肉在存儲的過程中變質。
韓雲澤雖然學習磕磕絆絆的,做事十分仔細周到,抹完後還會再次檢查,防止沒有抹到位。
每一塊都會讓易悅過一遍才會放到一邊的罐子里。
「做的不錯。」易悅點頭,沒想到這個大少爺不僅長得好,做事也很周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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