鑾駕在護衛所士兵和宮廷侍衛的保護下撤離,卻遇到些阻礙。一來路太窄鑾駕太寬,而此時道路又被儀仗中隨行的宮女和太監的混亂所阻滯,鑾駕被阻擋在一處低矮的山坳,進退不得。
韓健與東王府侍衛策馬上來時,兩名黑衣蒙面的刺客正朝鑾駕這面撲過來,而鑾駕之下只有幾名驚慌失措的宮女和太監。宮廷侍衛被一群同樣裝束大約十幾人的刺客纏斗住,分身不暇。
「護駕!」
韓健喝了一聲,基本沒什麼作用。這些刺客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直取天子鑾駕,哪怕拼著死傷的代價。
一身華服的女皇立在鑾駕邊緣,倒仍舊是一副氣定神閑。韓健看刺客馬上就要撲上鑾駕跟女皇正面相對,心中想不出女皇哪來的如此自信。
韓健沒工夫細想,當下一馬當先,抽出佩劍從側面兜過來護住鑾駕之前,一劍將沖在最前的刺客的刀挑落,那刺客一驚,定楮一望,東王府侍衛已經合圍住鑾駕,他再無機會靠近上前。
這刺客實戰經驗很豐富,見此場面他立時撤退,而另一名沖上來的刺客就沒那麼機智,被兩名東王府侍衛長劍貫胸。等小危機一過,宮廷侍衛那邊卻也殺退了刺客,匆忙往鑾駕這面圍攏。
韓健抬頭看了女皇一眼,女皇正手扶著鑾駕這一次的圍欄,目光中帶著一種信任,如同望著戀人一般的眼神。女皇正含笑看著他,那笑容很嫻靜自若,更讓韓健全身升起一種毛骨悚然的雞皮疙瘩。韓健心想,難道女皇料事如神,知道我會出來護駕,才會這麼鎮定?
此時鑾駕之前的十幾名刺客,再次發起攻擊,他們手底下工夫超卓,普通護衛所士兵一對一基本被一招干掉一個,宮廷侍衛也不敢貿然攻上前,只能扎堆聚攏,守住鑾駕,等待援軍的同時伺機反擊。
韓健招呼了一下手,讓東王府侍衛援助上去,而他則不貿然上前犯險,而是守住鑾駕。突然遠處一匹快馬飛速靠近過來,馬蹄踏起泥漿和水花。不是援軍,卻是一名黑衣蒙面刺客,身材婀娜似是女子,策馬飛馳中,彎弓搭箭,令韓健感覺到一種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此人弓馬嫻熟,韓健一看便知她是jing于騎she之人,或有百步穿楊的本事,而此時女騎手距離天子鑾駕只有不到五十步。此時女皇居高臨下,又不回避,完全將己身暴露在外,這一箭下去,女皇還有命?
「閃開!」韓健朝女皇擺手示意,但女皇仍舊立在那不動,等她看到女騎手在搭箭朝她瞄準,反而向前挺了挺身子,一副盎然就死的決絕表情。
韓健被女皇這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變se的氣度給折磨到了,他顧不上罵娘,他用力一勒馬韁,身下的馬匹一吃痛,雙前踢高高躍起,韓健趁著這股力道,身子直接從馬身上站起來,如此正好跟身處在高處的女皇高度持平。
「嗖!」箭矢帶著破空之聲,飛速she過來。韓健用盡平生力氣,用力揮劍一展,一劍劈在she過來的箭身上,箭矢被他他這一劈改變了方向,蹭著韓健的面頰飛she而過,she在鑾駕梁柱上。
等馬匹雙足落地,韓健重新坐穩在馬鞍上,他才長長舒口氣,剛才險到他自己都覺得是在閻王殿走了一遭。
此時他再看女皇,女皇也在看著她,而女皇的目光仍舊很決絕,只是這決絕中多了幾分憐愛的神se。
韓健心中不由大罵,玩政治的女人都是瘋子!
對面女騎手一擊不成,似要再she箭,令韓健感覺到鞭長莫及。但在此時,大批的士兵已從各個方向殺過來,那女騎手用惱恨的目光瞪了韓健一眼,一雙眸子便好似會殺人。
她收起弓箭,回身策馬而撤。一聲哨鳴聲劃破空際,之後刺客們便掩護著同伴,開始撤退。
韓健模了下被利箭蹭傷的臉頰,生疼,韓健一齜牙,突然揮起馬鞭抽了馬背一鞭,策馬朝女騎手逃竄的方向追去。
人再少年,韓健讀書不用心,但他學劍可說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如今被個女子比下去,他咽不下這口氣的同時,也起了征服之心,他就想看看對方那張面罩之下隱藏了一張怎樣的臉。
韓健策馬而追,東王府侍衛反應過來,韓健已經追出去很遠。此時各方人馬,完全將注意力放在殘余刺客的身上,只有零星的一些人追擊而出,而韓健卻是追的最急的。
對方騎術明顯在韓健之上,韓健越追感覺被落下越遠。此時雨越下越大,韓健沿著土路追了十幾里,又追上荒野,便已將人追丟。
瓢潑大雨中,韓健連回去的路也尋不得,登時感覺很沮喪,一臉的雨水,抹一把,臉上仍舊全是水。韓健抬頭看了看這鬼天氣,吐了口雨水,他很想仰天長嘯來發泄內心的郁悶,但當下最重要的任務,卻是找到回去的路。
「他娘的,別讓我找到你,不然非把你……」韓健抱怨了一句,突然提劍插進泥地里,但他很快又抽了出來。
因為他發覺不遠處小樹叢中,似乎有個恍惚的影子,很像一個人在騎著馬。
韓健jing惕起來,追了半天,以為跟丟了,還是找到了?韓健驅馬謹慎靠近過去,卻見那恍惚的影子靠近過來,一人一馬,也是一名女騎手,卻不是剛才他追的那個,而是一身戎裝也被淋了一身雨水的楊蓯兒。
韓健策馬上前,打量了一下楊蓯兒,此時楊蓯兒像一只斗敗的公雞。雖然楊蓯兒身材也不錯,但因她一身戎裝顯不出前凸後翹的感覺。
「怎麼是你?」
「追刺客,迷路了。」楊蓯兒見到韓健,一臉不耐煩,她還在為昨天在宮廷賜宴上的事而生韓健的氣,「你為何在此?」
「一樣!」
韓健提起馬韁,續道,「找個地方避避雨。」
說著,韓健已經自顧自,緩慢驅馬朝著一個方向而去。楊蓯兒本來不想與韓健同行,但她也不想獨自留在荒郊野外,便想了想,策馬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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