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與大冒險 第21章 擠滿車廂的惡魔

作者 ︰ 尖牙下的血

回來的列車,又花了我三個銀幣。

在列車上,我打開了從歐阿卡老頭那里得到的包裹,在座位上拉出的小桌子上攤開,里面的東西有︰巨大的書籍三本,小冊子一本,三十公分長木質手杖一把,不明種子一小袋。

那三本巨大的書籍記載了各種德魯伊所能使用的法術,對現在的我很有用處,不過書雖然有三大本,能夠記載的法術卻不多,因為將一個簡單的法術記載成應用方式和法術原理之後,起碼也要記上十幾頁。

我翻開第一頁,上面用青澀的、只有德魯伊看得懂的德魯伊語記錄了序章——

「德魯伊和牧師的迷海的魔力循環,雖然和法師的腦域有相似之處,都是以魔環的形態體現的,但是與開發腦域後與法師不同,法師使用知識研究如何利用魔力將魔法效果具現化,而迷海則是將運用的方式與道理直接記錄,省去了學習過程的難度,同時,對「法術道理的來源」要求就非常苛刻了。

每一個牧師群體都有同一個追求的神明,壽命悠長的神明擔當了記錄牧師法術的收錄者,而德魯伊共同追尋著的是自然環境,如何記載法術成為一個難題,借鑒法師們記錄奧術的方式後,德魯伊的法術書也應運而生,這也是德魯伊法術有一部分應用方式類似奧術的原因。」

放下書後,我看了看手杖,簡單說就是根普通光滑的木棍,作為一個正常的男性對這種東西完全不感興趣,摘下別在上面的標簽,用拗口的德魯伊語念出密語後,整個木棍突然扭曲,觸電一樣抖了幾下後在我手中變成一個光滑的木制戒指,一公分的環狀戒指。

念出密語的同時戒指也將一部分信息回饋給我,不過是回饋到我的大腦,回饋信息的內容是關于這個戒指的介紹——首先是提高施法成功率縮短施法時間,當然這個增幅不多,最重要的是這個戒指中有兩個法術,這個戒指每十二小時可以使用一次三環法術「召雷術」和一次四環法術「惡毒魔藤」。

兩個法術都是作戰的時候用的,這種道具一般都很貴重,除開借助外力的準魔法物品以外,真正的魔法道具從使用上大致可以分成消耗類和可持續使用類,可持續使用類又分為回復類、儲存類和因果律道具。

這個戒指就是回復類魔法道具了,這種道具一般是將具有類法術能力的野獸或怪物的施法核心,即魔核作為能量源。

怪物施法的核心與人不同,解剖後是可以取得的,這種核心具有和人類的魔力網絡一樣的特性,能夠吸附外部能量後聚集成魔力,所以是回復類道具的常用材料,回復類魔法物品不能像儲存類魔法物品可以選擇想放入的法術,好處是使用者可以使用道具中比自己等級更高的法術。

我把戒指待在右手中指,稍微端詳了幾下後,才發現列車已經停了很久,正想收拾下東西下車,卻被胖地精拉住了長袍的下擺。

「老爺!」多比惶恐地說道,「還沒到下車時間!」

「嗯?」我轉頭看了看兩邊窗外,看見兩邊都只有像海水一樣不停晃動的水面,沒有看見車站或者任何一個站台,想想我從上車到現在的確沒有過多久,那麼列車為什麼會停這麼久?

我想了想,對多比說道︰「我們去別的車廂問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吧。」列車回程的時候人數比剛入站的時候多,但是我這一節剛剛好沒有其他乘客。

打開通道上的門,剛剛好看到靠近車位的隔壁車廂也有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法師,只是等不及我打招呼,這個法師居然站上座位,從巨大敞開的車窗外一躍而出!

「……」要問的話堵回了肚子里。

這個世界正值春夏交接,天氣剛好,說是熱的想直接跳進湖里未免有些牽強,那麼這位仁兄是怎麼了?家里發生了變動?妹妹喜歡上了世仇的兒子?和未婚妻變成了兄妹?

在我過度沉溺于思考一個路人的家庭悲劇時,胖地精卻死命拉著我的袍子向後退,我回過神一看,發現對面車廂門上的透明玻璃看不到下一節車廂,而是擠滿了紅色的東西,而且那紅色的東西還在貼著車窗蠕動。

「是惡魔!老爺!最低等的怯魔!」胖地精拉著我後退的同時一邊大叫著,佔了臉部大半比例的嘴巴幾乎沒有合上的意思,黃黃的牙齒在強烈的恐懼中發顫。

「惡魔?」

我轉頭仔細一看,那一灘的紅色實際上是無數的小怪物擠在一起形成的。

當我急急忙忙退後關上車廂門的時候,對面的門已經被數量驚人的胖地精口中的怯魔沖毀,我一晃神的時間,它們竟然已經如同洪水一樣溢滿了那節車廂,一下子就貼在了我剛剛關上的門玻璃上!

「喔喔!」,看著突然距離變得極近的怪物群,我嚇了一大跳,讓塔人堵住大門,我趕緊拉起胖地精,一腳踏上座椅,急速念出空間布袋的口令。

把多余的東西收進佛斯特大師的空間袋後,我翻出窗外,涼爽的湖水一下子沒過我的膝蓋,過膝的德魯伊長袍頓時飄起在水面,胖地精則抱著我的大腿,完全是浮在水面上的狀態。

等到站穩,我手抓著高高的車窗邊緣轉身看,卻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被稱為落城湖的藍色水面,實際上我現在正站在列車的軌道旁,只要稍微往前走一步我就要落入不知道多深的湖水里了。

「……」

我此時還面臨著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不會游泳,但是比起對水的畏懼,再轉頭就可以看到巨大的車廂門早就被數量驚人的小惡魔們擠得裂開了,只是被塔人堵住而暫時無法推開——巨大的血肉傀儡這時候也被連門一起推開,同時也因為堅固的車窗和玻璃沒有受到多少傷害。

時間緊迫啊。

我很快在水與惡魔之間做出了選擇,不得不冒險放開抓著車窗的雙手,慢慢地轉身的時候,還被微微晃動的湖水和地精拉得搖晃了幾下,小心地穩住雙腿,我一下子打開長袍內的口袋扣子拿出魔法鑰匙,一陣轉動後,黑色的懸浮摩托再次出現,我一步跨上,還好這個摩托在不轉動方向桿的時候會自動保持平衡,免去了我無處落腳支撐的尷尬。

等多比上了後座,我往前開了幾米,直接在水面上懸浮著。

這時候我才有了余裕去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沿著惡魔群來的方向看,車廂都被數目恐怖的紅色與綠色的小惡魔擠滿了,神奇的是這些惡魔都被車窗上附著的一層半透明的光芒擋住了,沒有一頭可以沖出車廂的,看樣子車窗上的隔離層不僅僅是針對高速的風壓的。

再看向剛剛我們所在的車廂,牛頭血肉傀儡堵門的命令失敗後,被這些密密麻麻的、長著四條腿和尖牙利嘴的、大部分是紅色、偶爾有一兩頭綠色的低等惡魔群的攻擊與撕咬所淹沒,反而開始自動迎敵——也終于讓我見識到了特制血肉傀儡塔人的戰斗力。

高達三米的巨大身體,身體雖然是各種東西拼湊起來的,但是在密集的攻擊下絲毫沒有受損的意思,兩只巨大粗壯的手臂用力一捏,就能像殺死蟲子一樣捏爆一兩頭怯魔,下方兩只長滿尖毛的爪子四處揮舞,像鐮刀一樣收割惡魔的生命,偶爾有被擠到上方的漏網之魚也被長長的牛角戳穿,尾椎部分更是伸出一根我沒有見過的帶著鱗甲的尾巴攻擊後方的惡魔,一時間車廂內可以看見的地方都被紅色和綠色的惡魔血液灑滿,又不停被新的血液刷新,顏色變幻不已,如同畫家筆下的油布……

周圍的湖面上已經有不少人游了出來,更多的來不及的乘客應該已經被數量恐怖的小惡魔群撕碎成渣,這時候還能從車廂里跑出來的,不是有強力的魔法保護,就是有強悍的身體了——想象一個人被上百頭升級版的瘋狗堵在小巷子里圍毆,這樣還能跑出來那肯定就是所謂的高等職業者了,不過高等職業者基本沒有乘坐列車的,畢竟他們都是有高級魔法道具的人們。

我看見十幾米外有一個人的上半身拖著一條紅色的腸子漂浮著,周圍的水面一片血紅,那半俱尸體如果遠點的話,看上去就很像一條紅色的大蝌蚪,這家伙顯然是剛出車廂窗戶的時候下半部分被留在了車廂里,過了一會兒之後,一頭黑色的巨大影子從尸體下方的水面出現,一下子將半截尸體拖入水中,引起一陣水花氣泡。

原本還在慢悠悠地擰著褲腿的水的我迅速地念起控制咒語,黑色摩托從湖面彈起,漂浮在水面上方二十米左右的高度,然後我再看了看湖面,依然是清澈干淨,連血液都看不到了,水怪當然也看不到了。

只有漸漸進入黃昏的橘黃色光溫馨地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地。

干淨美麗的地方藏著許多莫名其妙的危險,這就是這個城市的本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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