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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文刀要去的這個縣城,其實還真要感謝劉仇、石小虎他們那些先人當年起事鬧了一場,不然這個一直都是窮鄉僻壤代名詞的茫茫千里山野,任哪個皇帝也不會想起要在這里建一個鄖陽撫治,當然更不會在後世深山老林中崛起一座嶄新而現代化的汽車城,更不用說文刀所在的那支王牌師,從此悄無聲息地坐鎮于此千年不變的莽莽群山深處。79閱.
作為鄖陽撫治所在地的鄖縣,其實真是一個風水寶地——
北依秦巴,南望武當,既有神農架原始森林屏障,又有漢水蜿蜒繞城而過的天塹,可謂是深山中的明珠,老林間的奇葩。以至于唐朝大詩人李商隱偶游漢江之後,欣然賦詩一首︰
「溶溶漾漾白鷗飛,綠盡春深好染衣。南去北來人自老,夕陽長送釣船歸。」
而本朝的大名人王世貞在鎮撫此地時,更是常常長歌短唱,詩詞連連。其中,就有一首專門寫給鄖縣城和漢江水的詩篇︰
「鄖江紆夾萬山稠,誰信山坳可放舟。一葦巧隨崩石轉,雙撓齊動亂峰流。喜無魑魅來相問,還有王孫是故游。休訝茲行非宦適,吏情何處不滄州。」
此刻的城中,能在時局越來越謠言瘋傳最盛時還能像他們有此雅興的,還真有這麼幾個人。
不過,喜形于色的他們這時所待的地方實在不好說,而且百分之百是個人都不願去的所在——牢房。而且這個牢房,還是一處特別牢房,關著的人名頭極大,乃是每年官府都要發文追剿的榜上有名的十大土匪山寨之一的柳樹埡山寨及其大頭目曹三毛。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當這個曾經是很多官軍可望不可即的目標,真的落網後,他們才發現,這個幾乎是押送上京馬上就能升官發財的欽犯,跟他身上的那些不知名寶物一比,一下子就判若雲泥了。
「老爺,估計再怎麼變著法子也問不出更多東西了。學生以為,此等天大功勞,當有兩條路可走。」
鄖陽府提督丁學昌,此刻內心潮起潮涌難以平復,只能假作閉目沉思狀以掩飾自己。對于案前師爺略顯賣弄的話語,他其實並無多少苟同。
「第一,老爺可以富貴險中求,趁著本案乃是我提督府第一時間抓辦和成功緝拿之利,立刻全面封鎖消息。然後著心月復悍將,盡遣親兵速速秘密入京,將人犯和寶物一並直呈天听。」
「第二,則是中規中矩之策了,且不用太著急去辦。老爺今晚可回府深思一夜,待天明時,若還五它圖,就可直接去薛巡撫衙門,將人犯與寶物一並呈上就是。」
師爺頗為得意地捻須說完,忽然發現牢房內血肉模糊的曹三毛蘇醒了過來,正試圖抬起腦袋四處尋望著什麼,不覺一聲嗤笑道︰
「老爺快瞧瞧,那打不死的賊娃子竟然自己醒了。」
丁學昌聞聲望過去,正好踫上一雙狼一般的眼神直撞過來,冷不防被嚇了一跳。當下頓時心中不喜,抬手就要喝一聲再打,轉念一想,卻又自我克制住了。
這賊頭雖然強悍,但畢竟是血肉之軀,一頓棍棒再打下去,不小心真打死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正想著,牢房中的打手突然愣了一下,隨即轉身跪道︰
「稟告提督大人,犯人說只要不再打他,而且保證饒他不死,他願意現在就將那人說給大人听。」
哦,丁學昌有些難以置信,忍不住看了一眼師爺。
師爺當然也是一愣,捻須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這曹三毛死硬耐打,他可是親眼所見,怎麼那麼多酷刑都扛過去了,現在卻又要主動招供,莫非是腦子被打壞了。
「大人,」牢頭和打手看到兩人都一副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丁學昌最先反應過來,突然有點失態的起身頓足道︰
「還叫個什麼屁大人,快快將人給本官提過來呀!」
曹三毛被幾條大漢抬過來,盯著丁學昌看了兩眼,裂開血糊糊的大嘴就是一笑道︰
「大人得給我一個保證,保我不死,我女兒無罪,我就將這一場大富貴送與大人。而且我現在就可以告訴大人,那人不僅還有很多寶物,而且只有我知道怎麼找到他。」
「你竟然能找到那人?」
天吶,這可是比送上人犯和寶物還要了不得的好事啊!如今聖上正為北地韃子的鐵騎和內地流寇的紛擾而頭痛,倘若真有了賊頭說的這些可無聲無息殺人于百丈之外的寶物,升官自不必說,我大明豈不是也可以轉危為安了嗎?
丁學昌大喜之下,突然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曹三毛面前,俯身顫抖道︰
「你這個賊頭,這麼大的事情為何不早說,非要自己遭受非人的皮肉之苦才肯開口!你若早早這樣說,別說保你不死,就是附送你一頂官帽又何妨。我且問你,你願意招安嗎?」
曹三毛听完,忍不住在心底嘲笑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丁大人︰
媽的,你以為老子願意挨打呀,老子不是一直沒想通嗎?女乃女乃個熊的,那小女圭女圭不是說這百人敵幾乎可以如入無人之境嗎,怎麼老子被圍了之後左沖右突最後還是被官軍給抓了,可見那小女圭女圭根本就是一個大騙子。
媽那個巴子,你這樣害老子,老子就不會借刀殺人嗎?
「大人明鑒,草民不願招安只想在自己的山寨終老一生。不過草民願意隨時去找那個小騙子、哦不,是海外回來的奇人,而且保證我的山寨不會再與大人對抗。」
「小騙子?呵呵,老夫看你才是大大的騙子吧——」
師爺突然冷笑一聲,冷目盯著曹三毛道︰
「你帶著我們隨時去找那人,那千里山野,官軍只要一動,人盡皆知,我們又如何進得大山而不被你們這些賊人襲擾,那人又如何自己坐在那里等著束手就擒?」
丁學昌听了,雖然一言不發,但卻是臉上一黑。
曹三毛也有些傻眼,心下也不由得十分懊悔起來。他女乃女乃的,怎麼忘記了官軍如何進山這一茬!想著想著,他突然一咬牙道︰
「索性與大人明言了吧,那人其實現在就在我家山寨之中。而且他剛剛自海外歸來,人生地不熟,去哪里都是兩眼一抹黑,更別說那千里山野荒郊。大人現在就可以派人跟著草民進山,一去便知。」
丁學昌與師爺對視一眼,沉吟半晌,隨即戟指道︰
「你說你有一個女兒,我們索性就來一個君子協定。你即刻取一信物交予本官,待我著人將貴女接入城中,你再回山寨將那人用計帶來就算功成,如何?」
曹三毛氣得暗罵一聲,試探道︰
「草民不想將一個少不更事的女女圭女圭牽扯進來,更何況她還是我的女兒。大人,如果我拒絕呢?」
丁學昌馬上一笑,身體靠向椅背道︰
「那也由得你,不過本官有的是辦法找到你說的那人。最不濟,我們只要牢牢守住各山口關隘就是,我就不信他插翅飛過千山萬水而去吧。」
狗官!曹三毛一臉橫肉抖了又抖,無奈點頭道︰
「在你們繳去的包裹中,有一件青衫口袋里有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