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也沒有別人,想來應該是叫自己,至于對方是怎麼發現自己在門口的,他已經不想追究了,這個地方有太多的事情根本無法用科學來解釋了。
小院兒中的槐樹下一個青年正愜意的躺在搖椅上玩著ipad,他的余光瞟到師羿安進來,搖了搖椅子坐了起來,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旁邊的矮桌上。順手從桌子上拎起茶壺將兩個杯子斟滿說︰「喝茶。」
矮桌邊上是另一把搖椅,兩個杯子里的茶水不冷不熱剛好,像是專門等他到來。師羿安突然想起來今天早上小叔說的話,問︰「你能算命?」
「我只是比比別人知道的略微多一點而已。」師羿行慢慢的抿了兩口茶,把茶杯放在那里,兩只毫無血色的手交叉放在小月復上。
「大伯說你的身體不太好。」師羿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想起什麼說什麼。
師羿行听了之後,似是不在意的笑笑說︰「泄露天機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說完還示意師羿安伸手。
師羿安將信將疑的將手伸出去,被師羿行的手握住,掌心火熱指尖冰涼。那感覺,讓師羿安不自覺的打了個顫。
「事業運非常完美,愛情運簡直爆棚。不過……」
師羿安語文高考時拿到134分的成績,各種答題套路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自然是听出來,這個轉折之後才是重點。
「你的子孫運幾乎沒有,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x無能,另一種就是你是gay。」師羿行接著說道。
「……」這小子tm一定是在開玩笑。
「如果是前一種,我勸你要麼去找家不孕不育的醫院,早發現早治療,這種治療雖然不能逆轉你的後繼無人的命格,但是好歹能讓你享受每個人都有權利享受的快樂。如果是第二種的話,就是你要從現在開始正視你的性向了,畢竟你已經注定斷子絕孫了,就不要形婚去欺騙人家姑娘了。」師羿行慢條斯理的說出這一大串的話後,撒開師羿安的手,重新給自己斟茶,一副累壞了的樣子。
師羿安瞬間有一種被玩了的感覺,拉著一張長臉說︰「師羿行,我猜,你肯定沒朋友。」
「彼此彼此。」
于是兩個注定沒朋友的人以茶代酒,就最近的文化、經濟、娛樂等其他共同關心的話題進行了深入的交流,在友好的氣氛中,交換意見達成了共識。
師羿行雖然近些年都是在山上住,但是事實上在這些年之前他都是在山下的普通學校上學的,只是他有佔卜預知的能力,很多時候,他預料到了,就沒有辦法袖手旁觀。這種泄露天機的事情干的越多,他的壽命就越短,最後小叔沒辦法只能強制他回到山上來,眼不見心不煩。之後,就連批卦算命之類的事情都不讓他做了。
「我大伯母受不了山里的寂寞,和大伯的木訥,生下大哥沒多久就離婚了。三伯母因為工作關系常年在國外,至于我,哎,我就是我爸一夜的產物,我媽當時年齡小,還以為自己是吃胖了,等到發現有我存在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就只能生下我了。」師羿行嘆了口氣。
師羿安听完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安慰他一下。
原本還安然躺在搖椅上的師羿行猛然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有點恍惚,他說︰「三伯出事了。」
師羿安和師羿行兩個人跌跌撞撞向著師府的大門口跑去,兩人剛剛到達就看到,文秀背著三叔一路走進來。大伯一如既往的稱作,就連一向不著調的小叔也一臉的嚴肅。
三叔的全身是血,看起來狼狽不堪。文秀把他放在正廳旁邊的榻上,退到了一邊。大伯把藥箱放在了矮桌上,坐在榻邊先是按了按三叔的胸口,又是看了三叔的臉色。三叔臉色鐵青,還不時的咳嗽,星星點點的血從他的嘴里噴出來,灑在大伯青色的長袍上,血點漫開,就像是一朵朵的梅花。
「三叔可能是傷到氣管或是肺了,送醫院吧。」師羿安有些慌,他怕這些人只相信封建迷信讓三叔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
「救護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三叔這是尸毒入侵,要是不能先把尸毒去了,就算到了醫院也活不了。」師羿行將師羿安拉開,遠離了三叔,給大伯和小叔留下了足夠的搶救空間。
小叔抽出一張符紙貼在三叔的胸口,不知道默念了些什麼,符紙上的字就開始閃光,符紙也慢慢融入三叔的胸口。
「尸毒很厲害。」小叔模了一把頭上的汗說。
「我知道,三弟已經吃過應急的祛尸毒的藥丸了,還有這麼大的反應,看來他是遇上厲害的老家伙了。」大伯用手扶著三叔的肩膀,將他整個人翻了過來,扯開衣服。
三叔後背上是一個巨大兒干枯的掌印,師羿安甚至可以看到爪印上冉冉上升的黑紫色煙氣。大伯取了一個白色的袋子,在里面不知道裝了些什麼東西,就蓋在了那個掌印上,袋子就開始慢慢變色。
「什麼情況。」師羿安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呆頭鵝,別說幫忙,就連他們在做什麼都完全不知道。
師羿行咳嗽了兩聲,臉色刷白的坐在凳子上回答︰「我爸用符紙封住了三伯的心脈,防止尸毒入侵心脈,大伯現在是在用糯米為三伯吸毒。」
「那,三叔怎麼樣了。」
「回來的還算及時,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了,不過尸毒不可能一成排盡。以三叔的修為,能把他打成這樣的僵尸,一定不簡單,也只有爺爺能夠與之抗衡了。」師羿行說話間又咳嗽了兩聲。
師羿安看到三叔的臉色已經開始好轉,一顆心也就稍稍放下了一點。
不多時,救護車的聲音就從外面傳來,幾個醫護人員沖進來將三叔抬上了救護車,大伯跟車離開,留下小叔守家。
「他們難道沒覺得這里不正常?」師羿安看著救護車警笛高鳴的離開,滿臉的不可思議。
小叔現在同平時的那種吊兒郎當完全不同,盯著門口的幾棵樹眼神犀利,在听到師羿安的問話後輕笑一聲說︰「障眼法而已,你先回思危居,今天晚上,不論外面有什麼事情你都不許出來,听到沒有。」
「哦。」
「你要和我保證,絕對不出來。」
看著三叔的表情也不像是開玩笑,只能伸出三根手指頭說︰「我保證。」
臨近太陽落山,三叔還又來了思危居一趟,先是確定了師羿安沒出門,又再三囑咐雲墨今天晚上要時刻注意。即使是如師羿安這般遲鈍的人也明白了,今天晚上要有大事發生。
雖然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還是忍不住有些亂,拿了本畫符的書在窗口半看書半發呆的坐到了九點,外面就開始起風了。大風將垃圾從窗口吹入,掉在師羿安身上。
師羿安把身上的東西拿起來,才發現是張符紙,比他畫的那些復雜多了,更加奇異的是,那個符紙捏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用朱砂畫著的內容居然陰影發亮。
他把符紙折了一下放在口袋里,關上窗子。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他已經有些倦了,師羿安去浴室洗澡,澡才洗了一半,他就听到屋外高頻率的鈴鐺聲,鈴鐺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大。
師羿安頂著一頭的泡沫從浴室里沖出來,匆匆套了條褲子就向外跑,兩首觸到門栓時,才想起自己向三叔保證過絕對不出門。院子里傳進來不正常的惡臭,和 的低聲喘氣。把師羿安的好奇心挑到了最高。
師羿安透過窗子看向外面,外面沒燈,一片漆黑,只有兩個紅點。師羿安後退兩步,關了屋子的燈,這下外面的東西就顯現出一個影來,那個東西四腳著地,但是身形卻又有幾分像人。好像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束在了院子中央。
那個東西左右揮舞著前爪,鈴聲就開始漸弱,那怪物一個向前撲的動作,居然向著大門方向撲來。師羿安的心陡然快了起來。
一個人影從對面的倒房一閃而出,和那怪物纏斗在一起,憑借著黑暗中中的微光,細細辨識,竟是雲墨。
此時的雲墨早就不是先前那種小孩樣子,而是一個身長八尺有余的青年。掌中泛起微微藍光,想來像雲墨這等的屋靈對付普通鬼怪該是綽綽有余,但是遇上現在這個魔物,也是極為費力。
雲墨幾次被對方擊飛,明顯體力開始不支。
師羿安自知能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握著門栓的手關節微微泛白。門外的怪物將雲墨再一次掀翻之後,向著正房的大門撲來。師羿安感覺到門窗上的玻璃開始劇烈的抖動。情急之下師羿安抱頭蹲了下去,不過片刻,門窗玻璃就皆被震碎,碎片從室外被噴入室內,散落一地。
還好師羿安提早就蹲在了木門後面,否則被這些玻璃碎片一噴,估計就要變成磨砂的了。
室內外沒了遮攔,惡臭味就更加明顯了,那種味道師羿安很熟悉,氨氣與硫化氫的混合氣體,能夠有這兩種氣體的東西,看來就只能是腐尸了。
原來三叔就是被這個家伙給打傷的。
不過這個家伙膽子也夠大的,居然找到師家家宅里來了。師羿安現在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多問三叔一些這方面的東西了,別的不說,至少先吧小命保住。
師羿安的手掌突然觸到旁邊的口袋里的一塊硬物。
之前被風刮進來的符紙?
師羿安把符紙拿出來,捏在手里,腦門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他現在想要喘兩口氣來平復心情,但是尸臭味實在是太惡心了。他屏著氣,望向手中的符紙,在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到符紙上寫了個定字。
怪物的力量非常之大,一下子就把門板連帶著師羿安一起頂飛了出去。師羿安撞到身後的桌案摔了下去,覺得自己脊椎都要被這種巨大的撞擊給撞折了。
。怪物停在了門口,他臉上的皮膚已經都腐爛變質成了棕褐色,一雙赤紅的眼楮望著師羿安,流露出貪婪和嗜血。師羿安略有些慌亂,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應付的了這樣的場景。
怎麼辦,師羿安現在是急出一頭的冷汗,握著符紙的手汗津津的,把原本都軟塌塌的符紙更是快要泡成一團了。
雲墨從屋外一個跟斗翻了進來,擋在了師羿安面前說︰「我擋著,你向外面跑,跑去找三少爺。」
結果怪物根本就不鳥雲墨,直接向著雲墨身後的師羿安就撲了過來。師羿安情急之下把那張符紙向著怪物的方向扔了過去,那符紙皺巴巴的粘在了怪物的身上。
怪物就以一個將要進攻的姿態被定在了那里。
「定身符?」雲墨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反應,拉起師羿安的手就向思危居外跑,不過片刻,那個 的低喘,和濃烈的尸臭味就纏了上來。
桃花林中,師羿行和三叔兩個人正向著思危居的方向趕來。師羿安看到那兩個人就向是看到了救星,高喊一聲︰「救命啊」。
三叔手上精光一閃,一道粉色符紙就像閃電一樣奔了出去,身後的怪物看到三叔的時候就想要逃開,但是符紙的速度更快,剛剛一沾上怪物的身體,就燃起了熊熊火焰,比起之前師羿安在書房燒的那一把火,速度要快的多。
怪物哀嚎著被燒成了一團灰燼,把幾步開外的師羿安看的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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