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杜子痕也不是吃素的,否則這麼幾年的名聲豈不是浪得虛名?在短暫的失勢之後,便調整了過來,祭出滔滔玄水,將火海撲滅了干淨。再運轉靈力,只手一揮,頓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無數電光乍現,紫色電芒若天河星火一般,在將白墨圍了個通透。
白墨吞下一顆補靈丹,祭出水幕,將電芒阻擋在外,然而還是有不少電芒如游魚般穿過水幕,在她的身上落下道道火花, 啪啪之聲,不絕于耳。
白墨被炸得火起,捋起一縷碎別到耳後,咬住牙關,僅僅只用一成靈力運轉無影飛絹,剩下的九成靈力經過火源空間的洗禮,全都變為火靈氣,灌注在息無劍之上。頓時,先前還好似有藍光流動的息無劍變得赤紅,如烙鐵一般,夾著濃濃的天威和一往無前的氣勢,再次向杜子痕斬下。
萬千劍影中,朵朵火焰之花繽紛而落,在夕陽的余暉中,出炫目耀眼的光。此時,台下弟子只覺得,似乎眼中只有這道火焰之劍,帶著焚燒一切的義無反顧,落在每個人的心里。
杜子痕目中出現訝色,亦祭起雷鳴劍,劍身上紫色的電花同白墨劍身上的紅色的火花撞在一起,巨大的「砰」聲如擂鼓一般,敲在每個人的耳邊。而同時,兩劍相交,熾熱躁狂的氣流以二人為中心,擴散開來,撞在比試場周圍的護罩上,又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再看比試的二人,被巨大的沖力反彈,同時倒飛出去,雙雙掉在了比試台之下,被周圍的弟子接住。
一場酣暢淋灕的比試,以兩人同時落敗而告終。
白墨從琴緋兒懷中起身,第一句話便是︰「娘的,早知道會輸,就不這麼賣力了!干了半天活,一個子兒也沒賺到,還吃了一顆補靈丹,真是虧大了!」由于比試前大家都是押的或者勝或者負,沒有戰平這一說,因此,便都不需要賠錢。
琴緋兒扶住白墨,怨道︰「還沒說你,為了這三百靈石干嘛這麼拼命?你不知道,我剛剛簡直緊張死了!」
「放心啦,我有分寸的」,白墨嘿嘿一笑︰「我自然是知道,如果沒有命,再多錢也沒用,所以,肯定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冒險的!不過,今天把杜子痕干下去,心里很痛快!哈哈,我不能晉級下一場比試,他也別想!」
琴緋兒一副探究模樣︰「我怎麼覺得你和他好像有什麼過節?過去似乎就看不對眼?」
白墨點頭道︰「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是非常地看不順眼,接近于不共戴天型的!」
「這麼嚴重?」
「嗯。」白墨分外認真。
而這時,遠處女聲的失聲驚呼傳入了白墨的耳朵。只听有女聲道︰「杜師兄,你的臉怎麼了?」接著,又有男修幸災禍的哄笑聲。聞之,白墨緩緩地笑了,看來今天這場比試也不是全無收獲嘛!
黃金因為翅膀短小,這才剛剛撲騰到白墨處。見到白墨,長長地叫了一聲「嘎」。這是黃金第一次在公眾面前亮相,一人一鴨,再次成為焦點。
然而,這次卻是冤枉黃金了,它那聲長叫其實信息量極為豐富,雖然,只有白墨听得懂。黃金說的是︰「主人,雖然今天沒勝,但是威武哇!那個杜子痕的面罩被罡風吹走,一臉青紫,實在太壯觀了!我剛剛趁其不備,還給扔了個石頭砸在他臉上,然後馬上瞬移逃走了,他都沒有現我喔!」
白墨滿意地拍了拍黃金的翅膀,豎起拇指夸獎道︰「孺子教也!」
而周圍同門哪里能看明白兩人的互動,紛紛竊竊私語道︰「看,那個就是白師妹的靈獸,真是,相當得品味獨特啊!」
白墨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找了個地方坐下,吞了顆補靈丹,緩緩將氣順了順,神識又沉浸在了自己的儲物袋中,將這些日子的收獲再好好點點數。這第一桶金,算是在冥王宗「殺人越貨」所得;而第二桶金,算是出賣她自己的血汗。見,修士就該對自己狠一點!追求和平只有窮死的命!
琴緋兒的比試被安排在第二日早晨,白墨一大早就帶著黃金準備去給琴緋兒加油。剛剛走出洞府,便見杜子痕站在自己的洞府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是吧,師兄,你最近是不是打過雞血?這麼早就來找我打架?」白墨一副夸張的樣子,卻隨時準備撩袖子開戰。
「不是」,杜子痕唇角下壓,沉默半晌,生硬地道了句︰「看來你也不是真的那麼不學無術。」
「你專程來給我說這個?」白墨奇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千萬不能放松警惕,要不然,下一刻趴下的就是她了。
「對。」說完,杜子痕轉身就走,徑直回到自己的洞府,再沒出來。
「我剛剛一定是幻覺!」白墨自言自語道。
「主人,你沒有幻覺!」黃金賊兮兮地在白墨耳邊道︰「沒準你們不打不相識,杜子痕就此看上你了!」
「去——」白墨剮了黃金一眼︰「小孩子,懂什麼,杜子痕假意示好,定是想陰我,哼,我才不上他的當!」
「唉,主人,你能想多了……」黃金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望著被風吹散的落葉,傷春悲秋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襄王有心,奈何神女無夢……」
「再大放厥詞就給我滾蛋!」白墨忍不了了,一句大吼,成功地讓某鴨閉了嘴。
二人到了比試處,正巧踫見菱御寒。白墨小跑兩步,追上菱御寒,熱絡道︰「菱師叔!」
「白墨」,菱御寒回頭,微笑道︰「你都回來幾天了,一直沒機會單獨找你道謝,三年前之事……」
話還未說完,白墨便接過道︰「三年前之事不算什麼,菱師叔不必掛在心上。我今日來找菱師叔,是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但凡我能及的,定然相幫。」菱御寒眉眼謙和,然而眸色淡然,讓人覺得雖然近在咫尺,卻遠在天邊。
「我想去天褚峰學習陣法,如果有不懂的,菱師叔能不能教我?」
「自然」,菱御寒道︰「你若有不懂,隨時來問我。」
「謝謝菱師叔!」白墨喜上眉梢。她已經想好了,先學習基礎陣法,再找機會一探冥王宗的千機閣,記下陣法,拆分來請教菱御寒。只是希望,那千機閣的陣法別連菱御寒也解不開,那麼,她的小命就完全在冥老大的一念之間了……
白墨思索間,琴緋兒已經上場了,與之對陣的是一名築基中期男修,長得頗為清秀。白墨給琴緋兒拋了個飛吻,便等著主持比試的築基後期師兄搖比試鈴。
這時,一道藍色劍光落到比試台旁,一名築基後期的弟子來到此次裁判,一金丹初期長老的旁邊,耳語了幾句。很快,便見金丹長老一臉凝重之色,隨即,便起身隨那名築基弟子走了。
金丹長老一走,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生了什麼,而主持比試的師兄也一臉凝重之色,似乎剛剛金丹長老臨走前傳訊給他說了什麼。比試鈴久久未響,眾人不免焦躁起來,開始怯怯私語。
又過了一會兒,位于玄都峰廣場上的鐘聲突然響了七下,古老蒼茫的鐘聲頃刻傳遍了整個天門諸峰。白墨同已經跳下台的琴緋兒一對視,都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緊張,難道天門生了什麼事?
七道鐘聲在天門中的意思便是,所有弟子听見鐘聲後,立即到玄都峰廣場上集合。白墨和琴緋兒同眾弟子一起,匆匆御劍往廣場趕去。
二人到時,廣場上已經站滿了弟子。這還是白墨入門以來,第一次見到如此盛況。寬闊的廣場上,約模有三千多名弟子,從練氣期到築基期的都有。大家交頭接耳,互相打听,但都不知道具體生了什麼事。
過了一會兒,掌門雲澤鋒走了出來,身邊還站著十多個金丹長老和兩名元嬰太長老。這是白墨第一次見到天門的元嬰太長老。這兩名太長老一個處于元嬰前期,看起來約模四十出頭,一身灰袍,面白無須,頗為儒雅。另一名元嬰中期的太長老看起來格外年輕,也就二十七八年紀,雲鬢高挽,眸色清冷,讓人一見之下,先便注意了她的清冷氣質,清雅的相貌倒是在其次了。天門還有一位元嬰後期大圓滿的太長老,听說他一直在閉關沖擊化神,此時並未出來。
見眾弟子到齊,在太長老的點頭之下,掌門雲澤鋒往前一步道︰「大家听好,如今天門最重要的靈脈分為兩處,一處是橫寰這玄都峰的主靈脈,正是因為它,我天門諸峰的靈氣才會如此濃郁,利于大家修行。而另一條靈脈,位于無涯山系休嶼谷,距我山門有三百里之遙,一直以來,是我天門主要的靈石來源。」
頓了頓,又道︰「然而,如今這條靈脈遭遇獸潮沖擊,我天門駐守的八百弟子幾乎全軍覆沒,還隕落了一名金丹長老。如今這條靈脈已被妖獸佔領,這是我天門千年來遭遇的最大危機。因此,我此番召集大家前來便是通知大家,很快我們執事堂便會安排此次圍剿獸潮的名單,希望在名單之列的弟子盡快做好準備,明日一早便動身。而未在名單之中的弟子一方面堅守本門安全,另一方面也要隨時準備召集,前往靈脈剿滅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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