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奕宏仍是不肯示弱,強硬起身再次站定,地靈星砂一展星輝點點兜頭而下直撲沈若。只惜在他此刻法力激蕩之下已經綿軟無力,難以構成太大威脅,被沈若以烏光輕松迫開。
反倒是凝霜劍光上下翻飛交織飛斬,不多片刻便將那防護斗篷灰色煙氣斬去不少。
這般重重壓力內外交困之下,高奕宏已經收束不住自身法力,地磁真極異力也難以對劍光造成太大影響。沈若攻勢一成即連綿不絕凌厲無匹,讓他抵擋的極為吃力,更難以集中精力抗衡靈蟬清音,狀況岌岌危。
這邊沈若自身也是感受到了巨大壓力,他馭使劍光控制無數靈蟬動攻擊,一面還要收斂法力抵擋鳴音,消耗更大。
不過終究已經佔據了上風,劍光縱橫連續施壓之下,高奕宏一下支撐不住被劍光直破煙氣突入,瞬間翻倒在地,法力潰散之下已經全無抵抗之力,腦中更是劇痛無比昏昏沉沉,顯然有些神志不清了。
湛藍劍光破開其防御之後卻沒有傷高奕宏,只是輕輕一翻,將他卷入其中騰空而去,刺破空間飆飛而至,遠遠拋落在蒼鴻子三人身前。
在柳林之外圍觀的眾修士見此情景哪還不知道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紛紛叫好喝彩。高奕宏之前強搶寧母靈蟬的舉動以說將在場大半人都得罪了,他一落敗眾人自然俱都向著沈若,個個拍手稱快。
蒼羽子本就對高奕宏極為不滿,此時見他落在自己手里,嘴角一咧︰「好小子,就讓道爺送你一程。」展開劍光粗暴直接地將高奕宏兜入其中,也不收斂速度直直送進莊內而去,顯然是故意讓他吃些苦頭。
蒼鴻子見狀只是搖了搖頭,也並未阻止,反倒是目視凝霜劍光回轉方向,感慨一聲︰「太玄宗立派萬載,果真了得,不知如同沈若這般天縱奇才還有多少。」
「咦?這沈若劍光收來了那許多靈蟬難道還嫌不夠,居然仍在四處搜尋?」蒼崖子卻是滿臉驚訝之色。
此時沈若劍光回轉卻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反倒腳步不停繼續馭使飛劍將找到的靈蟬匯集起來,他只覺自己已經進入極為奇異的狀態。
仿佛整個人被分成了兩半,無數靈音滌蕩交織將周身法力攪成一團亂麻,體內如同萬千利刃切割般痛徹心扉,心神之中卻元靈勃躍動,神智越來越清醒。
此刻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還不夠!還不夠!還要再加把力!法力還要再精粹一些!
原本凝如實質的法力被無孔不入的靈音蠻橫打散,片刻又源源不斷滋生而出,在這一漲一消之間隱約變得更精純了些。
一里、十里、百里!
湖邊廣袤柳林片刻間已經被他轉了個大圈,這過程也不知道席卷了多少寧母靈蟬,反正那浩蕩清音直沖天際,連遠在山巔之上的蒼鴻子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柳林之外眾人更是支持不住,個個面色震駭,根基稍弱的退出里許方才堪堪站穩。
「怎麼能!?這位沈首席莫非是被靈蟬清音沖擊得昏了頭,又或痛得失去理智,如此多靈蟬會要了他的性命!」
蒼崖子瞧得眼珠子都要突出眶外,即便換做是他,也不敢在這靜湖柳林之中如此作為。這分明是將林中大半寧母都強行聚攏到一起,靈音威力想而知,稍微不支就是爆體而亡的下場。
「觀其行止雖然莽撞,但劍光疾而不亂,應當還沒有失控,當真是了得!」蒼鴻子一改先前從容淡定神色,雙目如電緊緊盯著在柳林中游走不停的劍光,準備一有不對就搶上前去救下沈若。
這位太玄宗高徒的杰出已經不需要懷疑,他不忍心看著對方就這般折損在柳林中,而且到時候也必定驚動太玄宗,難以收場。
沈若腳下不停憑著一點神識,緊隨半空湛藍劍光而動,只感覺無盡靈蟬之音如同滔天巨浪將自己席卷其中,一刻不停地轟擊、沖刷著周身法力,隨時都有能支持不住潰散流失,功虧一簣。
好在他神智始終清明,將崩散分離的法力不斷收攏,重新凝聚起來,漸漸全都匯成一團,圓融堅實、渾若一體,在靈音大潮中起起伏伏、飄蕩浮沉不定。
終于,福至心靈一般,他突然停下了奔走的腳步矗立原地,全身心融入到法力的凝練之中。凝霜劍光高懸于頭頂上空,無數寧母靈蟬嘶鳴不休、起復不停。
那前所未有般凝聚、密不分的法力在靈音的沖擊下苦苦抗爭,在沈若體內流轉越急促,急欲尋找到一個突破口般。這時連綿不絕的靈音反倒成了助力,迫使著法力緊緊抱團越來越緊湊,最終定住不動。
這一瞬間,沈若分明感覺到體內本該空無一物地方有什麼東西在阻擋著法力的前進,心知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新生的法力源源不絕匯聚到這一處,積澱得越來越厚重,拼命想要擠入這虛無之中,兩者相持帶來的無盡痛楚令他直欲抓狂。
不過對于他來說反倒是好事,因為本就有浩蕩靈音滌練法力的劇痛,與新生的破關之痛相互影響抵消了不少。
驀地,那阻礙似乎終于抵擋不住沈若雄渾法力與靈蟬清音雙重沖擊,隱約破開了一道微不查的缺口,體內澎湃法力終于找到了宣泄之地,爭先恐後涌入其中。沈若咬緊牙關謹守心神,念動間頭頂湛藍劍光乍斂乍收,一閃即逝。
再度騰飛破空之時,劍光之中裹起的卻只有沈若身在其中,萬千靈蟬全都消失不見。
命關即破,靈蟬清音就只會造成負擔,第一時間就被他收了起來。
劍光強行將他身軀裹于其中,橫掠穿過柳林,一直飛到靜湖上空方才停駐不動。
始終關注這邊情形的蒼崖子面現疑惑之色︰「御劍飛行?怎麼這就成就道基了,未免也太快了吧。」
蒼鴻子注目許久,緩緩搖了搖頭︰「不對,他這是純憑深厚修為和精妙技巧,強行馭使劍光帶著自己飛騰,與身劍合一、飛行絕跡的御劍術有著本質區別。」
身處湛藍劍光之中的沈若終于暫時月兌開了柳林蟬鳴的影響,高懸于靜湖上空,心無掛礙凝聚法力不斷涌入無形缺口,最終涓滴不剩體內空蕩蕩時方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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