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這邊思緒混亂,浮想聯翩之際,身外已經重新現出厚重冰層,顯然是月兌出禁法陣勢的範圍了他甫一回到冰層中,身邊白光恰好消磨殆盡只剩下薄薄一層。
又過了片刻,只覺得外界光明顯露,終于離開冰層而出、重回冰淵地上了。
此時厚重冰層之下,冰淵神女姬宓有些失神,絕世容顏略顯落寞,忽又莫名生笑幽幽自語︰「希望這沈若百年之後能給本座帶來些驚喜罷。」
身處冰淵的沈若一待白光散去,立即駕起劍光破空而去。這無盡冰淵的無論到了哪處,幾乎都是一般的模樣,絲毫沒有半點分別般死寂渺渺。
他雖然有玉簡地圖,但是這冰淵之內卻只用一團厚厚的迷霧作為標記,顯然甚少有人深入。他也只能依著大致方位一心前行,雖然冰宮眾人應當都散去了姬宓才會將他送出,但是早日月兌出這冰原才能心安。
好在修為突破之後,無論法力劍光都有不小增幅,倒是比起先前輕松了些許。而且據他揣測,自己應當還是在**冰淵外圍,當不至有太大危險。
在姬宓洞府之中失去聯系的天賦碑刻又恍若無事般出現在了感應當中,沈若料想不差,這碑刻果然是在故意躲避姬宓,看來這位神女威勢果然不凡,連一貫死氣沉沉向無反應的碑刻都不敢露面。
在這般枯寂的冰淵之上飛遁,對于身心都是一個極大的考驗,沈若偶爾將青魘召喚出來,自己則潛心修煉,待得青魘疲憊難以支持則收起自己駕馭劍光飛遁。
整整三個月之後,當沈若望見視線之內出現漫天風雪的時候,不禁長出一口大氣。
這般長時間的飛遁,他都幾乎要以為自己迷失在冰淵內了。從沒有一刻,他像現在般看見狂風暴雪仍就甘之如飴,總算是有些不同景色望見了。
又在風雪冰原前行十余天,便漸漸看見有些人獸精怪蹤跡,慢慢熱鬧起來了。不過沈若此時卻心無旁騖,一心趕路,在冰淵耽擱了太久,不得不抓緊時間了。
在此期間,卻是有一樁突如其來的喜事,讓沈若心情不禁大好起來。飛劍少年狂經過他時時御使,神識祭煉,已經是初步心血相通,能夠收入體內,威能頓時更上一層,與先前不同日而語了。
先前他御使飛劍,都是自儲物指環中取出,而現在這柄二階飛劍未召出的時候,則隱藏在身軀內游走不定。與他心神緊緊相連,水乳交融般毫無束縛阻隔感覺,哪怕是御使的時候,也更感圓潤自如,劍隨意動。
眼看已經要飛出冰原,漸漸大地上開始顯露出黝黑凍土的時候,沈若視線範圍之內終于出現了一個村落。陳文度所贈的地圖玉簡,到了**冰淵之後就已經基本失去了作用,對于冰淵另外一邊的區域根本就絲毫也未提及,因此沈若看到這個村落便想到下去了解一下本地情況。
劍光破空而下,落在村中地上現出身形。幾十個身穿簑衣的本地人頓時驚慌失措,紛紛俯首拜了下去。沈若一眼掃去便知這些都是凡人,張口以冰原語問道︰「無需慌亂,我自遠方冰原而來,只想問問這是何處地域?」
那群本地人仍舊是叩頭連連,口中奇異語調嘀咕不停,與冰原語言極為相類,只是言吐字有些出入。沈若眉頭一皺,傳出一道神識給其中最高壯的一人,將他所問的話依樣再問了一遍。
此人顯得極為驚詫,經他好言撫慰方才略略心安開始回答。原來這寒土地上卻是一個喚作邊荒國的地方,他們這些都是邊遠地域的耕獵貧民,所知實在有限的很,只知道繼續一路往西,似乎能抵達那傳說中的大海,但是究竟有幾乎路程,則是茫然不已。
沈若這般劍光飛遁而下,他們自然都把他當做仙人般膜拜,盡是說些信服崇仰話語。這為首的壯漢便是村落的村長,名為戎方。
沈若腦中轉動念頭,便讓戎方遣散諸人,自己則到了他的居室之中,慢慢了解詳情,也熟悉下這邊荒國語言。
戎方自然對他畢恭畢敬有求必應,兩人交談不出一個時辰,忽然外間有人驚呼不已,陡然躥入一個瘦小漢子,神色慌亂道︰「戎方村長,神教尊者們來了,听到村民們議論這位……仙人飛來,非常生氣,說是邪……」
此人也是慌亂的急了,話說一半方才反應過來沈若這位仙人就在眼前,不禁有些口舌干燥說不下去了。
戎方是親眼望見沈若天外飛仙般神奇出現,自然絲毫不敢懷疑,听到他此話不由怒氣勃,大聲斥責。
沈若卻絲毫不以為忤,反而饒有趣味和顏悅色問道︰「說我是邪魔外道?無需擔心,將你知曉的情形說來,我必不怪罪于你。」
那瘦小漢子見他不似怒樣子,略略心安了一些,不過仍舊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眼巴巴望向村長戎方。
戎方在旁賠笑道︰「仙長勿要動怒,都是些蠢笨漢子,口拙得很。他說的乃是我們邊荒國護國神教三目尊者們,想是來收取石草的,小人這就去安排把收好的石草上繳,仙長大人請先休息。」
他這一出門,那瘦小漢子也慌忙緊跟著出去了,顯然是有些畏懼獨自與沈若這位仙長相處。
沈若略一思忖,便將神識探出,在村落之中兜了一圈,卻驚然現沒有感應到任何其他修士的存在。
這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了,原本以為即便是邊荒小國,作為護國神教的使者也當是修士一流,莫非竟是些普通人不成,那又如何傳揚神跡、展信徒。
興趣大起之下,沈若當即起身步出木屋,便望見不少村民手捧小罐來去匆匆,俱都往村落中心行去,想來就是去上繳那所謂「石草」的東西了。
他也是極為好奇,這勞什子的護國神教不收斂財物、匯聚信眾,卻大肆收集名為「石草」的東西,連這冰淵絕地邊緣的小村落都不放過,也不知道究竟是何奇物,反正以他之閱歷,是從未听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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