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府不大，可七彎八拐的回廊卻不少，兩人被帶人繞了好一會兒才在一間廂房外停了下來。
「拙荊就在里面，小女在東廂。」那人說著朝東邊的方向指了指。
付良蒂覺得，這男人挺不容易的，一般這種情況就算不自己逃命跑路，要救的也會先是子女，而他排在第一的卻是妻子。
房門關著，付良蒂也不急著推門進去，而是將抱著的艾草交給了那人。
「打盆清水，放些艾草進去，再用一火盆，拆一部分點燃拿過來。」眼看那員外轉身就跑，付良蒂趕緊加上一句，「對了，帶把刀子。」
「好，兩位稍等。」那人點頭如搗蒜，抱著艾草飛奔而去。
「他一個人弄不了那麼多，我去幫忙。」崔哥兒雖然還是覺得不咋靠譜，可既然趕到這份上，也只好幫忙打個下手。
「崔哥兒。」眼看著崔哥兒轉身要跟著跑，付良蒂忙把人給叫住了，「你可知附近哪里能找到養牛的牧民？」
崔哥兒被問得一愣。
付良蒂道，「艾草是藥不錯，不過治天花不行。」
付良蒂這話一出，崔哥兒冷汗下來了，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你別急。」見崔哥兒的反應，付良蒂趕緊補充道，「艾草雖然不能治天花，不過我卻有對付天花的辦法，就是利用牛痘膿漿種痘，具體的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你趕緊去找，一般養牛的牧民身上都有那東西，只要把痘瘡里的膿漿收集來就行，可以找到麼？」
崔哥兒听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點點頭，「這鎮上地主老財家的牛就不少，而且我去那家送過幾趟魚，還算認識，我這就去。」
崔哥兒去了沒多久，那員外就和一老媽子一人端著艾草清水，一人艾草燻盆匆忙走了回來。
「先放門口吧。」付良蒂沒讓兩人進屋，迎著員外狐疑的目光，解釋道，「這治療天花，還需要一味輔藥，我已經讓同伴去取了，能不能治，得看病人發病情況，和自身免疫力，不過，還沒感染的人，可以及時種痘預防，這樣以後都不用在懼怕天花感染了。」
員外一听不一定能治好病人，微微變了色，「那拙荊和小女……」
「各人有各人造化，就算是神，也不能改變。」付良蒂端著一臉嚴肅裝深沉，「病人雖然不能完全保證能救回來，不過剩下沒染病的人，保證可以安然渡過此劫。」
那員外皺著眉頭不再說話，雖然妻女不一定能治好，深感痛心，可能挽救那些沒染病的，還是算是一種欣慰，畢竟，這里雖然大多人去樓空，可還是有幾乎老弱不便，不得不留下等死的人。
崔哥兒是接近中午才回來的，雖說取回的膿漿不多，但也足夠了。
連午飯都顧不上吃，付良蒂便開始給在場的三人，包括自己種痘。
「刀子。」付良蒂朝那員外伸出手。
對方剛把刀子遞她手上，她轉手就用刀尖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小道，崔哥兒大驚，想要阻止都沒來得及，只能和其他兩人面面相覷。
這一刀下去雖然只是一個淺小口子，付良蒂還是疼的抽了口氣。
「膿漿給我。」齜了齜牙，付良蒂沖驚呆的崔哥兒支了支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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