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畫前腳帶了人剛走,聞訊得知的春哥兒就急匆匆扔下劈柴活計跑了過來。
「姑娘,奴才听說綠竹被太子妃帶去刑戒祠了是不是真的?」春哥兒跑得快,可畢竟晚了一步,趕到的時候已經走得只剩下付良蒂一個人,當即也顧不得尊卑之分,上前抓住付良蒂手臂急切問道,「綠竹是府里上下向來最知分寸的丫鬟了,肯定不會偷竊主人的東西,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能這麼冤枉好人,還有姑娘您,綠竹伺候你多時,她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了解嗎?怎麼能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任太子妃把人抓走呢?!」
「綠竹沒偷,她只是替我擋事,太子妃是故意借題發揮,其實就是在針對我……」
付良蒂話音未落就被春哥兒一把扼住了咽喉,他不是練武之人,動作也不夠靈敏,但畢竟是生來干粗活的男人,這一下還是力氣大得付良蒂瞬間窒息憋紅了臉。
「綠竹對你忠心耿耿,你怎麼狠得下心讓她冤枉受這罪?!」春哥兒怒的幾乎失去理智,他听到的是綠竹偷竊付良蒂東西被太子妃抓個正著,太子妃揚言將人押解刑戒祠斷手斷腳逐出太子府,身為綠竹丈夫,他自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抗衡到底,就算因此萬劫不復,亦在所不惜!
付良蒂並沒有掙扎,卻是因為春哥兒這一下腦子里靈光一閃,「帶,帶我去書……呃,書房。」
「我知道太子在書房,怎麼?想去書房找太子求救?」春哥兒扼住她咽喉的手用力一摜,把人推的一個跟蹌,「哼,我就成全你,別以為太子就能救得了你,綠竹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說罷,當即便拖拽著付良蒂朝書房快步走去。
付良蒂輕輕勾了勾唇角,盡管被扼得直翻白眼,但她還是笑了。之所以讓春哥兒帶自己去書房,不是要向顏如玉求救,而是要借春哥兒挾持自己,讓顏如玉放了綠竹。
「你,你可得輕著點,掐死了我,就,沒法救,救綠竹了。」實在是一口氣憋得胸口脹疼,感覺下一刻就會窒息死掉,付良蒂不禁出聲提醒道。
春哥兒冷哼一聲,倒是松了手勁兒,「虧得綠竹念及你和太子成全之恩,衷心為主,卻不過是一腔衷心付諸怕死的窩囊廢!」
「綠竹不過是三十大板,為了那三十大板你掐死我再陪著一起下地獄難道就是勇夫所為了?你倒是趁一時只能去了,是要綠竹年紀輕輕守寡麼?」付良蒂深覺春哥兒沖動起來太沒個底線了,這樣一沖動起來就不顧後果的莽夫,盡管對綠竹情真意切,但真能給綠竹一輩子的幸福麼?不會突然就讓她悲催成寡婦了吧?
「三十大板?」春哥兒愣了,「不是斷手斷腳逐出太子府麼?」
「江如畫倒是想,不過那也得我同意。」付良蒂冷嗤一聲,「她也知道綠竹沒有偷竊,不過是借題發揮拿懲罰綠竹來給我下馬威罷了,三十大板是太子給的,我讓你帶我去書房,也不是讓太子搭救,而是不想綠竹冤枉受下這三十大板。」
春哥兒愣了好一會兒沸騰的腦子才冷靜下來,一下就徹底松開了手,「姑娘,奴才……」
「別松,就這麼挾持我去書房。」付良蒂卻執拗的拉起春哥兒的手扼住自己的咽喉。
「不成,太子他,他會要了奴才命的。」春哥兒連連搖頭,手被付良蒂拽著還一個勁兒往回縮。
「縮什麼?再磨蹭下去,綠竹就**開花了,而且江如畫有意拿她鎮壓我,要是下黑手故意打她腿上或是腰際,那不死也得殘廢!」眼看著江如畫這會兒估計已經快把人帶到刑戒祠了,付良蒂才沒功夫給他墨跡,拽著春哥兒的手就一聲厲喝。
春哥兒條件反射的被震的一下就掐緊了付良蒂咽喉,那一下純屬失手,卻險些讓她背過氣去。
「呃……」付良蒂脖子一梗,差點沒伸出舌頭來,翻著白眼直抓撓手,「松,松勁兒!」
春哥兒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松了手勁兒。
「行了,去書房吧。」付良蒂大大喘了口氣,實在給整的無語了都。
知道綠竹只是被罰三十板子,春哥兒一開始那彪悍的猛勁兒沒有了,走到書房門外一時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做,倒是付良蒂抬起一腳踹開了書房門。
砰的一聲巨響,震得里面的顏如玉和挾持人的春哥兒同時一愣。
顏如玉幾乎是抬眼的瞬間看清情形當即就變了臉色,「大膽奴才,你這是干什麼?!」
春哥兒被顏如玉瞬間釋放的強壓氣場震的說不出話來,扼住付良蒂咽喉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個不停。
良久,才瑟著發出聲來,「求,求太子饒了綠竹吧,奴才,奴才也不想傷害付姑娘,我……」
顏如玉看著倆人,隨即眉一挑,只消一眼,便看出了動靜,似笑非笑道,「綠竹不過是挨三十板子,值得你這麼拼命?」
「三十板子對于一個大男人還得皮開肉綻呢,何況綠竹細皮女敕肉的哪能受得住!」付良蒂都要被春哥兒突然的慫樣給氣死了,當即直視著顏如玉大聲道,「而且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綠竹是被冤枉的!」
「你不是被挾持成人質了麼?不想辦法月兌身,怎麼反而替挾持你的人說起話來了?」顏如玉放下公文,幽深的眸子情緒盡斂,高深不可捉模,讓人看不出喜怒來。
「綠竹本來就是冤枉的,根本不該受那三十板子,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挾持,你趕緊把人給放了吧,不然他真的會掐死我的!」有種被看穿的心虛,不夠付良蒂還是梗著脖子喊道。
「哦?」顏如玉笑了,「是麼?」
「你倒是快點啊,這會兒沒準綠竹已經被按著開打了呢!」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付良蒂急的簡直快跳腳了,「明知綠竹是冤枉卻還是和你那太子妃串通一氣,顏如玉,我付良蒂不是傻子,心髒不是鐵做的堅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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