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良蒂咬了咬下唇，面對顏如玉的質問不禁就紅了眼眶，「我……」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見她這樣，顏如玉當即就意識到問題不小，不由變了臉色，「是你出什麼事了對麼？你身體究竟怎麼了，啊？難道是孩子……」
「不是。」付良蒂搖了搖頭，「是，我今天去看大夫了，大夫說，我最近情緒常常暴躁易怒是因為，我可能……患上了精神疾病，還說，也有可能是中毒。」
「什麼？精神疾病，中毒？」顏如玉聞言，臉色徹底變了，握著付良蒂肩膀的手都隱隱顫抖，「怎麼會……你，你去看的大夫，難道，你早就發現不對了？」
付良蒂情緒低落的點點頭，「總是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無法抑制自己的脾氣，遇到自己不喜歡或者是別人質疑我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尖銳，盡管我一直都是愛憎分明，可也不是這麼不能忍，有時候甚至心里明明想著克制，行動卻先理智一步做出了過激的反應，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但是一直也沒有放在心上，直到今天……」
「今天怎麼了？」顏如玉見她欲言又止，不禁追問道。
「今天我被雲姬，也就是現在萬花樓的姬無煙引去了萬花樓，是她提醒了我這點不尋常，之後我才去的醫館，大夫和她的診斷一模一樣。」說到萬花樓，付良蒂聲音明顯低了下去，盡管正難受著，還是不免有些心虛，畢竟女子逛青樓，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點。
顏如玉听到萬花樓果然皺了下眉頭，不過和付良蒂的身體相比，那個顯然已經微不足道了，「精神疾病？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患上這種怪病了？」眯了眯眼，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至于中毒，你的飲食一向很注意，而且胎兒一直都長得很好，之前胡太醫初次來診斷的時候，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啊？可是你這情緒不穩定，卻是之前就有的事情。」這麼一說起來，顏如玉也意識到，付良蒂之前的壞脾氣表現，確實很不尋常。若這一切真是人為，那麼……會是誰？常貴妃，太後，還是皇上？或者說，國師？
付良蒂垂下眼，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
「你身子要緊，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一會兒胡太醫就來了，到時讓他給你好好診斷診斷。」看付良蒂蒼白著臉色，顏如玉心疼的不行，趕緊安慰道。
「嗯。」付良蒂點了點頭，顏如玉說的輕松，可她卻覺得事情遠不止這麼簡單，不管是真病還是中毒，難道，自己真的會瘋麼？
回去玉軒居，顏如玉不讓任何人打擾，便勒令付良蒂躺下了。越是情緒不穩的人，越是需要充足的休息，不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都會調查清楚，找出幕後黑手，碎尸萬段！
興許是真的累了，加上這半天，付良蒂接連遭受打擊，身心俱疲，躺下後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她睡下沒多久，綠竹就帶著胡太醫走進了門來。
那胡太醫正要行禮，就被顏如玉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安靜。
綠竹和胡太醫一愣，當即雙雙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剛睡著。」兩人走近後，顏如玉才自床沿站起身來，退開一邊對胡太醫道，「相信情況綠竹已經和你說過了，你現在給她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還有，動作輕點，別把人給弄醒了。」
「是，太子殿下。」胡太醫輕聲應了一聲，便也不廢話，便徑自坐到了床頭凳上，動作輕緩的為付良蒂把起脈來。
顏如玉和綠竹都站在一邊，兩人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看著胡太醫把脈的手，臉色皆是一片凝重。盡管結果還沒出來，不過看胡太醫把脈所耗的時間，還有擰著的眉頭，他們都已然有了心里準備。
良久，胡太醫才面色難看的收回了手，起身對顏如玉哈了哈腰，「太子，咱們門外說話吧。」
顏如玉點點頭，率先轉身走出門去。
胡太醫隨後挎著藥箱跟了出去。
綠竹已經可以遇見胡太醫會說什麼了，所以留了下來，就站在床邊看著付良蒂恬靜的睡顏，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姑娘，嗚嗚……怎麼會這樣？
綠竹心里難過的要死，卻只能咬緊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顏如玉走到院子里才停下了腳步，連背脊都顯得僵硬無比，似乎是在極力隱忍著情緒，聲音卻很冷沉，「胡太醫，你現在可以說了。」
「請恕下官無能，我的診斷，和之前綠竹姑娘所言一樣。」胡太醫臉上是不可抑制的挫敗。在太醫院當差這麼幾十年，他一直認為自己醫術了得，可稱國手，如今看來，還是太自負了點。
「連你也看不出，這究竟是疾病，還是中毒麼？」顏如玉轉過身，眯眼瞥著胡太醫，那臉色很平靜，平靜得人只消一眼，便不寒而栗，簡直不敢直視。
「太子莫急。」胡太醫被顏如玉盯著，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冒冷汗，「那個，下官這就回去匯集太醫院會診，興許能找出原因也不一定。」
「興許？不一定？」顏如玉依舊眯縫著眼，喃喃的重復著胡太醫的話，臉色冷得堪比寒冬飛雪，「不用了，此事，先別驚動其他人。」
「是。」胡太醫不明白顏如玉的想法，只得戰戰兢兢的應了，哈著的腰都沒力氣抬起來。
「胡太醫，在你看來，良蒂她，是疾病的可能多一些，還是中毒的可能多一些？」沉默須臾，顏如玉忽然背過身問道。
「這個……」胡太醫面色為難，「這個實在不好說，付姑娘脈象紊亂急重，兩種都很貼近，但一旦有一點中毒的跡象，多半就跑不了，可要說是中毒，月復中胎兒卻並未受到絲毫波及，健康的很。」
顏如玉面色冷凝的點了點頭，「嗯。」
「付姑娘的情況，下官回去會再做細討，如果沒什麼事，那……」
「回去吧。」不待胡太醫把話說完，顏如玉就打斷他道。
「是。」胡太醫抹了把汗，如獲大赦，「下官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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