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殿後方的一座小型宮殿里,族長昊禹正在默默的靜坐著,他的劍眉微微動著,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又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門,被人給推開了。
白衣昊軒慢慢走了進來,從容不迫,他那一襲白衣仍然一如既往的一塵不染,沒有絲毫變化。望著他那復雜的臉龐,族長嘴唇微動。
「你叫我來干什麼。」
昊軒冷冷的說道,看著大哥那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眼神,心里有著說不出來的失望。
「八陣圖的變故,是你兒子搞出來的吧,沒想到昔日那個垂死的嬰兒不但活了下來,還有這種造化。」
昊禹平淡無波,語氣冷漠。但是這話卻仿佛是踫觸到了昊軒的逆鱗,昊軒身上陡然爆發出驚人的殺氣!凜冽的寒風如刀子一樣割得皮膚生疼,把衣衫吹動的獵獵作響。,為這個寂靜的地方增加了一抹肅殺的氣息。
但是面對這種殺氣,昊禹沒有絲毫變化。良久,昊軒才終于平靜下來,眼神里飽含著悲哀。
「看樣子,你快要成功了……為了實力,拋去情感,值得嗎?」
昊軒的語氣很是悲涼,讓人听來心神哀意。但是,昊禹的神色還是沒有變化,淡漠到極致。昊軒知道,現在跟著這個兄長談論感情根本就是浪費時間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兄長的感情在不斷弱化,當修煉到最頂峰的時候,就是他的情感被完全抹殺的時候。沒錯,這為他帶來了強大的實力,甚至可以壓制住族中的太上長老,但是,這真的值得嗎?
「我當初,就應該直接毀掉那本無名功法……」
「你出手直接毀掉的話,會引起真元波動,你會被那些弒靈抹殺,不可能活到現在。」
昊禹幫昊軒將話補充完全了。他緩緩起身,淡漠的眼神看向弟弟。
昊軒狠狠咬了咬牙,他知道,昊禹說的不錯,當時他不是無法摧毀,而是根本就不能摧毀!在那個詭異的地方,任何引起波動的行為都是找死!
「回頭吧,你還來得及!」
昊軒抬起了頭,深吸一口氣說道。盡管五年之前他們因為問天的事情鬧出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他現在仍然想試一試,就算是給他自己一份希望。但是昊禹卻親手打碎了這份希望。
「不行,而且我也無法回頭了。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站立在世界頂尖。」
「做一個沒有絲毫情感只有無盡虛無的‘強者’,很有意思嗎?!」昊軒狂吼道。
「好了,我這次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有其他的事情要談。」
昊禹絲毫不為所動,他的情感,早就已經泯滅的差不多了。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沒有情感,就不會有憤怒、悲哀、憎恨,他只會永遠以旁觀者的角度去思考看待問題,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可以拋棄一切,甚至是他自己。因為他不會有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的渴望。
「說吧,什麼事,我已經月兌離‘中心’了,我想你應該知道,很多事情上你跟我說沒用。」昊軒強壓住怒火與失望,說道。
「還有八年,距離計劃開始還有八年的時間。」
昊禹冷淡說道,內容卻讓昊軒瞳孔一縮。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又如何?已經與我無關了。」
「你躲不了的,之前進行謀劃時,我和你都有參與。我們是很重要的一環。」
「重要?那我兒子呢?也很‘重要’麼?」
昊軒冷笑著,將後面的那個重要兩個字咬的很重,有著極大的怒氣。
「我說過了,那是一次意外,而且我已經給你丹藥了,你完全可以救好他。更何況他已經得到了八陣圖的一部分傳承,足夠了。」昊禹說道。
昊軒皺了皺眉,寒聲道︰「可是最重要的卻是我根本就沒有把握壓制住那些東西,何談沒事?「
「可以的。」昊禹淡漠道。
昊軒暗地里氣急。這個家伙口口聲聲說沒事,可是解決的方法呢?實際行動呢?
「那這個先撇開不談,那所謂的‘計劃’,我根本就不知道具體內容,那到底是什麼?你身為族長應該很清楚里面的細節吧?」
昊禹罕見的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說,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是一條‘路’。計劃就是打造一條屬于我族的‘路’。」
「路?」昊軒掀了掀眉毛,有些詫異,謀劃了幾千年的計劃就是做一條路?那這條路為什麼而打造?又通向哪里?這一切還是個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里莫名一緊,好像暗中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他,但是這種詭異的感覺一瞬即逝,沒有留下任何端倪。昊軒奇怪的動了動頭,有些疑惑,覺得可能是幻覺。
「我要詳細的情況。」
「我只能跟你說這麼多,現在你還沒有必要知道內容。你只需要知道計劃關系到我族的存亡就是了。這對我族至關重要。」
昊軒冷淡的看了昊禹一眼,轉身離開。既然他不說,那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當年的問天的事情他也是這麼簡單的回答,但是隱藏的那些老祖宗到底想干什麼卻絲毫無從得知。
昊禹就這麼漠然的看著昊軒離開,並沒有出言阻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關閉上的們再次被昊軒打開,他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外面。大開的門把陽光給引了進來,照散了屋里面的陰霾,帶來了一絲清明的感覺,似的這里不再像剛才那麼沉悶。
「沒有人可以阻止的……一切……」
…………
在主殿的正門前方,獨宇和虢煥正在站立著,兩人正在說著什麼,臉色有些不好看。似乎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這個時候,昊軒也來到了他們身前。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的臉色不太好。」昊軒問道,雖然說別人臉色不好,但是他本人的臉色更加的差勁,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來昊軒的心情很糟糕。
「剛才有護衛殿的人給我傳來了消息。」獨宇冷著臉,眼楮里泛著震怒,「十二名統領只有八個還活著,其他的都戰死了。」
听到這個消息,昊軒也沉默了,難怪他們兩個心情不好。護衛殿里的人關系很好,可以說各個對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長期的配合讓他們之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每損失一個都是無法挽回的痛。因為團結,所以護衛殿才成了讓族中頭痛不已卻無人敢惹的駐點。
「那你呢,談的怎麼樣?」
獨宇壓住內心的傷感,向昊軒問道。
昊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他的這種回答已經很好的說出了他內心的想法。獨宇和虢煥對視一眼,保持了沉默。對這對兄弟的矛盾,他們身為高層也略微知道一點,尤其是作為昊軒好友的獨宇,更是非常清楚。
過了一會兒,虢煥見沒有人說話,便開口道︰「那個孩子是你的兒子吧,我已經在第一時間把他送到大統領的居所了,很安全。」
「謝謝!」昊軒感激的說道,他很清楚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是問天引起的變故,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會把問天給推到浪尖口上的,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殘酷。他可不認為那些老家伙們可以放過問天。不過他也很奇怪,為什麼八陣圖的變化會影響那些他從來都沒有見族里用過的詭異紅色光柱和眼楮呢?這里面,只怕還藏著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
獨宇冷冷的掃了一眼嘿嘿傻樂的虢煥,這個沒事就犯傻的家伙真是讓人頭疼。不過,這件事辦的倒是很好,這個家伙終于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了。想到這里,他硬是擠出了一絲微笑。可是這微笑卻讓虢煥統領狠狠打了一個激靈。
笑了?大統領笑了?媽呀太可怕了!是不是一會兒我有性命之憂?剎那間,虢煥就因為上司的笑容而在風中凌亂。
「對了,你知不知道族長之前使用的是什麼東西?」獨宇忽然問道。
昊軒搖了搖頭。他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東西的震驚。但更多的是深深的不安。這種東西上攜帶著無盡的絕望和死寂,要說那是無害的,打死他都不信!就是不知道那東西會帶來多大的損害了。
「看來這件東西的來歷只有族長知道……」
獨宇皺了皺眉,他不知道還好說,可是連昊軒都不知道,就該好好思量思量了。
「呃,」虢煥抓了抓頭,小心的說道,「管他是什麼,總之掌握在族長手里,不會對我族造成傷害的。」
這句話可以說說到了點子上,獨宇不禁向他點了點頭。沒錯,難道族長還會對族群不利?
倒是虢煥看到獨宇對他點頭,頓時面若死灰。完了,這下真的完了……我會被大統領扒了皮的……
獨宇奇怪的看了一眼哭喪著臉的虢煥,然後對昊軒說道︰「現在就去我哪里吧,也看看問天那孩子到底怎麼樣了,八陣圖,可是很神秘的。」
昊軒點了點頭,然後三人就飛上了天空,向獨宇的居所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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