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怒火
「喂,你干什麼?你不要命了?」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驚呼了一聲,接著一個人影直接向這里沖了過來,一個頭發花白,穿著中山裝的老人沖過來,直接抓住了胡飛的拳頭。
胡飛的拳頭已經慘不忍睹,很多地方幾乎都可以看見森森的白骨,鮮血已經將整只右手都染紅了。
「你有什麼事不能說的?至于這樣嗎?」老人看到胡飛的右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直接開口厲聲怒罵了一聲,然後直接死死的抓住胡飛的右手手腕,使勁束縛胡飛的血管,讓他的右手不在流血,「跟我走!」
「老人家,謝謝你,不過不用管我,我自己來就好了。」精神恍惚的胡飛這才回過神來,手腕的刺激,以及剛剛宣泄的怒火,讓他的情緒平穩了許多。
「什麼你自己來就好了?你的手成這樣了,你想以後半輩子都殘廢嗎?」老人忍不住開口道。
胡飛苦笑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胡飛自己身處左手,抓住自己的右手手腕,然後輕聲說道︰「老人家,我沒事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一邊說,體內的真元一邊快速運轉起來,直接涌向了右手的手腕。
他的真元還不是很雄厚,但是止血,讓傷口快速復原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當然再快速也不會逆天,不過止血倒是沒問題。////隨著真元的運轉,傷口潺潺流出的鮮血立刻變緩,很快就幾乎在慢慢滲出來了。
以為是胡飛自己用力抓住了胳膊,老人這才放開了胡飛的手,看著他問道︰「你這小家伙,還真是夠狠的,這有什麼想不開的事,至于這樣嗎?失戀了?」
「不是。」胡飛苦笑著搖了搖頭,失戀?失戀跟這事比起來算個屁啊。聶軒跟他的矛盾是怎麼來的,胡飛不清楚,但是肯定是聶軒先挑事的,以前胡飛也沒有想那麼多。但是剛剛,在修煉了噬鬼訣之後第一次見聶軒,胡飛卻從聶軒的臉上看到了許多他從前看不出來的東西。
雖然沒有動用法術卜卦,但是胡飛還是很清楚的可以看的出來,聶軒的眉目之間跟他有著很深很深的血緣關系!換而言之,聶軒是胡飛的兄弟,不管是同母異父的兄弟,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又或者干脆是親兄弟,總而言之是他兄弟。
聯想到過去的種種,聶軒一直在針對他,很顯然,胡飛不知道這個事情,但是聶軒卻知道!而且他的心里對胡飛充滿了惡意,胡飛不知道這惡意從何而來,只是知道,聶軒家里很有錢?那麼有可能是為那所謂的財產?
胡飛突然很想笑,曾幾何時,只不過應該讀初中年紀的他,卻拼命的外面打工,因為很多人不敢用童工,所以胡飛就死命的求,賺的錢卻很少,他不知道多少次偷偷的一個人躲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痛哭一場,他不知道多少次找無人的角落哭喊著叫爸爸媽媽。
那個時候,他一直在想,為什麼別人都有父母,但是他和胡雨卻沒有,如果僅僅是他也就算了,但是胡雨還有病。隨著時間的流逝,胡飛在長大,而這些事也慢慢的被他藏在了心底,而今天,這血淋淋的傷疤就這樣生生的被人活活的撕開。
原來他們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出了事,或者是有難言之隱,又或者是不小心將自己和胡雨丟棄,原來他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哪,知道胡雨在哪,原來一直心里在保持幻想的,只有他自己,還有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在他面前提到絲毫關于這個話題的胡雨。
這種傷及靈魂的痛苦,這種血淋淋的傷害,就這樣生生的揭穿了他維持的那一點點小小的幻想,打碎了他心里那藏了許久的,小小的,一點點的美好,如同泡影一般,破碎的無影無蹤,似乎從不曾來過。
「哈哈。」胡飛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如此的淒涼,讓旁邊站著的老人家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種明明在哈哈大笑,但是那笑聲里面的悲傷,卻連他這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都無比心酸。
笑聲落下,胡飛收回了笑聲,握著右手的左手卻更加堅定,有些人,此生就是孤獨一人來到這個世界的,沒有其他人。
看著胡飛那重新煥發光彩的瞳孔,那堅毅的面龐,老人實在是忍不住自己心里面的好奇,他不知道這年輕人遭受了什麼打擊,但是絕對不可能是失戀,剛剛那種聞著傷心,听著落淚的笑聲,不可能是失戀的人能表達出來的。
那種痛苦,觸及靈魂。老人心里冒出了八個字,但是這個年輕人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穩定了自己的情緒,並且老人很肯定,他甚至已經從那種情緒中走了出來,這讓他無比好奇,像是這樣能夠快速從痛苦中走出來的年輕人,絕對不多!
能發出那樣的笑聲,遭受的打擊可想而知,即便是中年人都不可能這麼快從痛苦中走出來,但是這年輕人卻做到了。
「小伙子,你叫什麼?」老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人家,謝謝您的幫忙,我叫胡飛。」胡飛恭恭敬敬的對這個老人家彎腰鞠躬,在這個連至親都可以將你輕松拋棄的年代,一個陌生人冒著莫大的風險幫助你,對你表現出足夠的善意,這彌足珍貴。
「不客氣,你是這里的學生?」老人有些驚訝,但是卻強忍住了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嗯,我是考古系大三的學生,開學就大四了。」胡飛笑了笑,就仿佛剛剛發生的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考古系?」老人愣了一下,是他的學生?不過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名字也一點都不耳熟,但是考古系的學生一共都沒多少啊。
「我叫耿漢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里這麼痛苦,不如說出來,我雖然不是什麼哲學大師,但是好歹多活了些年,沒準可以給你個建議。」耿漢良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