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罔一站著不敢亂動,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地的玻璃彈球,忐忑得幸福著,卻又讓他害怕。他嗅著這熟悉的味道,抬起手輕撫著姚禎禎的長發,不由得心里一陣疼痛——這也許又是她那莫名其妙的感激之情,並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又是什麼別的理由嗎?」杜罔一苦笑著,盡管知道這看似幸福的感覺也許是黃粱一夢,很快就會夢醒。
「我會有什麼別的理由?」姚禎禎明知故問,她知道懷里這個人是很難靜下心來和她好好談談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嚇到他,讓他安靜。
「請你不要再這樣了,好嗎?」杜罔一的聲音顫抖著,似乎在對她哀求,哀求她不要再給他多余的希望。
「為什麼?你不喜歡麼?」姚禎禎輕輕地問著。
「喜歡,可是它的意義和我想要的不一樣。」他緊緊地摟住她,心里暗暗發誓,只此一次,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哦?你想要什麼樣的意義?」姚禎禎不停地追問。
「你明知故問。」杜罔一傷感地說道,忍不住將懷里的人摟得更緊了。
「我什麼都沒說過,你怎麼會知道我怎麼想?」姚禎禎看著神情如此絕望的杜罔一,卻忍不住浮出了笑容。
「那天我都听到了,听的很清楚,所以有的事情,我沒必要再煩你了。」杜罔一想到那天听見的話,頓時清醒過來,將懷抱突然松開。
「你知不知道話听一半,是非常蠢的事情?」姚禎禎笑著說。
「難道我要听完才離開嗎?不用了,那就夠了。」他苦笑一下,臉上的神情令人心疼。
姚禎禎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低聲說︰「那你覺得我該接受什麼樣的人?」
杜罔一听了居然真的認真想了想才回答︰「陳荒?他不適合你。可這是我的想法,我改變不了你的心。」
「對了,你也明白他不適合我。」答案如此明顯了,眼前這個白痴還沒理解。
「你真的這麼想?還是因為知道他的家人現在不能接受你。」
「如果我想和他在一起,我完全可以殺了他,這樣一來,我們不是很合適嗎?你知道,只要我願意,就做的出來。」
杜罔一听了愣了一會,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是,我沒有殺了他,卻殺了一個笨蛋,那個笨蛋成了我的同類還敢嫌棄我嗎?」姚禎禎的聲音帶著笑意,溫柔地一直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听了她的話,杜罔一不禁激動起來,想伸手再次抱住她卻被理智給阻止了。她的想法太難懂了,也許話中還有別的意思,他不能這麼沖動。
「你這麼說,我會多想的。」杜罔一往後退了一步,知道此刻不能陷進去,他需要保持清醒。答案一日沒有揭曉,他都不能沖動。
「那就再多想一點,反正你的想法都是正確的。」姚禎禎見他慌亂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杜罔一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直直地看著她的半彎月一般的眼眸,雙腳已經忍不住得蹦了起來。
「喂,是不是隨便我怎麼想都是對的?」杜罔一眯著眼楮試探著問。
「如果你想的是我們不合適的話……那就另當別論。」姚禎禎笑著說。
近日一直愁眉不展的杜罔一終于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張開手臂將姚禎禎死死地攬進懷里,喃喃地說︰「我懂了,我再蠢也明白了,真的懂了。」姚禎禎笑著將手從他的兩肋旁穿過,緊緊地回抱著他。
正當兩人沉浸在幸福的感覺中時,姚禎禎的手機卻不適時宜地響了起來。她笑了笑,松開杜罔一接了起來。
「禎禎!我回家了。」喬羽希在電話里說道。
「哦,好,我知道了。」姚禎禎說話的時候語氣還帶著笑意。
「你怎麼了?」喬羽希覺得有點奇怪,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姚禎禎輕笑著一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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