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禎禎見所有人都這麼驚訝地看著自己,她只好將目光收回,不再多說。杜罔一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她,以為她受到太大的打擊出現了幻覺。
「我們又回來了?」姚禎禎看著四面無窗的地方,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又回到了那壓抑的基地,可現在茂雲山的別墅都已經被毀,這里已經是最後的容身之所。
「嗯,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陪你。」杜罔一將姚禎禎放回床上,看著她乖乖地躺下掖好被子,才讓所有人先出去。
「我有些口渴,我想喝點熱水。」姚禎禎有氣無力地要求著,嘴巴有些泛白。
「嗯,我馬上去。」杜罔一應著就端著水杯出了屋子,待那關門聲響起,姚禎禎扭過頭看向桌邊的那個身影。
「你是我的幻覺嗎?」姚禎禎看著站在眼前的喬羽希輕聲問道,連她自己也不能確定這透明的飄忽體到底是人是鬼,或者只是自己的臆想。
「我只是來和你道別的,我要走了。」那聲音像是直接在姚禎禎的腦海里回蕩著,喬羽希的嘴角上揚,根本沒有張開過。
「你是鬼嗎?走?去哪兒……」姚禎禎看著眼前透明的靈體卻覺得無比地平靜,就像平日和喬羽希聊天一樣和她說著。姚禎禎側臥著對著床外,定定地看著她,之前內心的痛苦與難受就在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堂冥的唯一死路就是被火燒死,而這麼一來,我也能重新去投胎了。」喬羽希飄得離床更遠了一些,像是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用再過這樣的日子,也很好,不是嗎?」姚禎禎雖說言辭間有些羨慕,可卻是萬般地不舍,現在這麼平靜的對話,也許再也不會有了,而對姚禎禎這樣的永生來說,那是永無盡頭的遺憾。
「對啊,我不用吃人了,也許可以投胎做一個普通人,這是我期盼已久的日子。」喬羽希的臉上揚起了微笑,似乎終于擺月兌了她那厭惡的生活和束縛。死雖然听起來可怕,可是對堂冥來說也許是最好的解月兌,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膽量去面對這樣的解月兌。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姚禎禎盯著喬羽希那高興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地開心起來。從認識喬羽希開始,她就一直活得那麼累,從來不願意去殺人,而是千方百計地去醫院找尸體,堂冥做到她這個份上也真是有些可憐。可現在她終于解月兌了,也許,死對她來說並不是件痛苦的事情。
「我要走了,以後不會再見了。禎禎,你保重。」喬羽希的笑容定格在那透明的臉上,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透明,就像剛才夢中看見的一樣飄散成一片散開的沙子,屋里又恢復成一片平靜。
「喬羽希,你也保重。」姚禎禎喃喃地說著,抬眼一看,卻發現杜罔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手里端著一杯溫熱的水正緊張地盯著她。
「禎禎?你又看見喬羽希了?」杜罔一趕緊將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輕輕將姚禎禎扶了起來,靠坐在床上。
「嗯。」姚禎禎笑著點點頭。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杜罔一試著環顧下四周,但是卻沒有看見喬羽希的身影。
「也許不是鬼,但她也不會再出現了。」姚禎禎說完伸手端起桌上的水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杜罔一看著姚禎禎輕松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她看見的到底是鬼還是幻覺,但無論如何,她沒事就放心了。而姚禎禎自己的心里也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鬼還是幻覺,但那簡單的幾句對話,似乎是姚禎禎潛意識里自己設定的內容,這樣一來,喬羽希的死對她的意義就會變得不同。這是喬羽希的解月兌,不是痛苦。
可是,這些放火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姚禎禎在心里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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