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蕪不是良善的主,自然也不會隨意插手別人的家事。冷眼看著程老爺叫人把哭得稀里嘩啦的女子拖走,她也只是略微挑了挑眉,卻沒說話。
「老爺,我是冤枉的啊,我真沒有害我們的兒子,你要相信我。」
女子仍似不死心一般,又哭又喊,如果不是旁邊有家丁制住了她亂動的手臂,她恐怕早已撲上去抱住程老爺,訴說自己的哀戚不幸了。
縴蕪對看戲沒有多少興趣,輕輕地側過身,避開瘋狂掙扎的女人,面上毫無表情地看著她被拖出房門。
程老爺猛然一個激靈,這才看見門外站著的縴蕪,想起自己來此的本意,立時有些老臉掛不住。沒想到,他一個不查,縱容了妻子的毒辣,卻正被外人看了家丑。
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尷尬,他輕咳了幾聲,示意縴蕪進屋。
縴蕪倒也懂得進退,假裝什麼也沒看見,淡定地走入了房間。
「來,匡兒,爹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為你醫好了傷勢的……不好意思,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一開口介紹起來,程老爺才尷尬地現,自己連人家的名字都還沒問呢。
縴蕪笑笑,一臉淡然地開口道︰「我姓蘇。」
「奧,蘇公子,匡兒,快來謝謝恩人。」見對方不願透露除了姓氏以外多余的名字,程老爺也深知他是不願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賠笑著轉移話題,他很識趣地沒有追問下去。
「爹,我的傷,是這位公子治好的?」
程匡定定地看著面前生的頗為清秀的男子,忽覺眼前一亮,仿佛見到一位天上下凡的謫仙,帶著幾分不凡的氣質,雖面色寡淡,卻渾身都透著股說不出的高雅清朗。
「你真的是男子?」
程匡直直盯著縴蕪的臉,看得痴了眼,只覺對方容貌簡直清秀過女子,無心之下,竟問出了如此一句話來。
縴蕪臉色一變,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有被看穿,只是畢竟是女扮男裝,她的容貌以改變,氣質卻很難遮掩,猛然間被人如此一提及,她敏-感異常,仿佛對這幾個字眼有條件反射一般。
程匡並非懷疑縴蕪的身份,他只是隨心而說,覺得疑惑,就說了出來。卻不知,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也是很準的、
一旁站著的程老爺見縴蕪忽而變了臉色,以為他是嫌別人嘲笑自己太文弱,像個女子一樣,故而惱怒,當下心一緊,斥責道︰「匡兒,不要胡說。」
他雖然沒有百分百留下縴蕪的把握,也沒必要巴結她,是畢竟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如此侮辱對方,實在有些不應該。
程匡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他只是實話實說,甚至沒有夸張的成分,看眼前這個眉清目秀,毫無男子戾氣的蘇公子,不是當真有幾分像女子麼?
「爹,蘇公子生的清朗,有幾分仙氣,孩兒這麼說,並非貶低之意。」
听到兒子如此解釋,程老爺才算松了口氣,假意責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叫人誤會了不好。」
縴蕪皺著眉,听著兩父子的溝通,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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