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後毫不遮掩的玲瓏曲線在那層青衣之下若隱若現,款款邁出的步伐帶著優美和別樣的韻致。
程匡看得一時呆住了,有些痴傻地瞧著走出房門的女人,忘記給出反應。
「少……少爺。」
丫鬟小翠見自家少爺一臉不正常地直勾勾盯著房內走出的人,當下有些不明所以,連忙在後面輕咳了幾聲企圖打斷這詭異的氛圍。
「程公子是麼?」
縴蕪將目光淡淡地掃過面前的男人,語氣里帶了絲不屑、
果然,一瞧這幅樣子就是個整日廝混在脂粉堆里的紈褲子弟。冷冷地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過去,滿臉鄙視。
她……這是什麼意思?
程匡呆住了。
尋常家的女子遇到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含羞帶怯的麼,為何面前這位,被他看光了身子不但沒有半分嬌羞,相反一臉的坦然與他直視?
她毫不避諱的目光倒讓他覺得,該不好意思,該覺得羞愧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果然,能女扮男裝出來闖蕩的女子,沒有哪個是尋常人家的。
想到爹地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程匡不由得眯了眯眸,皺眉沉思。爹說,她極有能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捕或者做了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才跑到通州這樣的地方以求藏身。
是,她一個文弱的女子,就算再怎麼要強,也不能做的出殺人放火這種事來。
那是什麼原因。
一個女兒家獨自在外,不太像仇殺,如果她真的滿門遭遇不幸,一個柔弱的女子又怎能單獨逃月兌?
思來想去,唯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是大戶人家逃婚的女子,或是不堪忍受夫家的待遇,私自跑了出來。
程匡想的也算不錯,只是他的理由和前提都有些過于離譜了、
至少對縴蕪來說,什麼逃婚和家暴之類的事情絕不會生在她身上。
她出來,只是看著家里的那個心煩。
「程公子,我們以單獨談談麼?」
女子的聲音絲絲滑滑,透著點點誘/惑,程匡一愣,下意識地以為她是在暗示他什麼,眉頭一皺,他的心底有些不悅升起。
「小翠,你先退下。」
「是,少爺。」
自家少爺都話了,小翠這個丫鬟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她點了點頭,悄悄地招呼著門外的人離開。
「蘇姑娘,現在我們以進屋談了吧。」
男子神色淡淡,明明語氣那麼尋常,卻隱約听出一絲暗含的怒氣來。他緊盯著縴蕪,刻意咬重了姑娘倆字。
縴蕪笑了笑,面上也沒有什麼驚訝,她自然知道,剛剛他闖入的那一瞬,就已經現了自己是女子。
就算他當真遲鈍,什麼都沒看到,那一聲尖叫聲卻是瞞不過人的。站在屋外的小翠等人是被嚇壞了才沒反應過來,但不代表第一時間進去的程匡也傻了。
只是不驚訝,尷尬卻是難以避免的。她斂了斂眉,覺得跟一個前一秒剛佔過她便宜的男人一室交談,實在是件麻煩的事情。
是,有些事不說清楚更麻煩。
縴蕪的本意只是借冰,惹來不必要的糾葛完全犯不上。
她清了清嗓子,正想著怎麼讓這個花/心的程公子替她保守秘密時,對面的男人已先一步開口了,「蘇姑娘,你放心,程某不會白白毀了你的名節的,只是希望,你也不要誤會程某。」
誤會?縴蕪嗤笑一聲,不理會他的解釋,自顧自道︰「程公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是想說,其實,你沒必要……」
沒必要做出什麼損失慘重的表情,她不會讓他怎麼樣,只要他守住這個秘密,當做什麼也沒生過就以了。
對面的男子陰沉著臉色,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打斷了她的話,接過話頭道︰「我不需要蘇姑娘的提醒,該我負責的,我一定會負責。如果你還是不放心,待會我就去向爹說明我們的婚事。」
縴蕪臉一沉,沒想到他竟會誤會到這方面上來。
婚事?呵呵,真是好笑。這個男人自以為他給她的是天大的恩賜,惜了,她蘇縴蕪不稀罕呢。
「對不起,我想……」
「好了,不要說了!」
男子忽然怒喝一聲,似乎對她的表現極為氣憤。縴蕪不語,眼底卻流露出絲絲不解。
她記得,自己並沒有得罪過這位程家大少爺吧,如果說是剛才的事,真正受損失的那應該是她啊。難道看了她的身子,這男人還覺得自己虧了不成?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沒有再堅持把未說完的話說完,只是漫不經心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泯了口茶。
程匡徹底被她這幅無視的樣子給惹急了,大手在桌上緊緊捏成拳,有些憤恨道︰「我原以為你是個清高的女子,沒想到……你和天下別的女人一樣,只愛富貴,你真讓我失望!」
縴蕪听到他說這話,沒有半點委屈或憤怒,第一反應是噗呲笑出了聲、
她也確實有笑的理由。有個天下第一富的男子說要娶她,還有獨佔一方的王爺將她封為妃,她想不通,自己連這樣的條件都以拋下不要,還有什麼愛慕榮華富貴的。
淡淡的譏諷從她的眉眼里散,她不否認,只是很好笑地反問道︰「這些是我的事,不知道哪里礙著程公子的事了?程公子這樣生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的什麼人呢。」
不輕不重的反諷話語惹得男子臉紅,他說的沒錯,他就是該死地被她的氣質和面容給吸引住了,尤其是剛剛那一瞬,在房間里見到的景象,讓他無法忘懷。
是如今,現她竟也是那種世俗愛財的女子,這要叫他如何不失望。
縴蕪笑,笑得嫵/媚,眼波間卻流動著冷漠無情,「不知程公子是憑哪一點,說的在下愛慕富賈呢。」
程匡狠狠看了她一眼,那模樣簡直有種又愛又恨的感覺。
「你故意扮成女裝不就是為了潛進我家來溝引我的麼。現在你目的達到了,我會娶你。」
男人握著拳,似乎極力壓抑著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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