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目道人與天威將軍、冰藍仙子三人回到天坑,處理完營中事物,冰藍便自回石室參演功法,天目道人與天威將軍便離開天坑。
因為天目道人突然想到,那條最大的地下暗河,山谷中並未見到出處,它到底會通到哪里呢?要知道那是一條最大的暗河,水流豐沛,空間想必也是巨大,將來若是惹動敵軍前來偷襲,借道暗河,直達坑底,豈不是門戶洞開,卻是不得不防啊。
天目道人越想越感到事關重大,懈怠不得,還是小心為上!務要探得清楚,便把想法說與天威將軍,二人一起開始沿山向外踏勘。
天目道人心中思量,大凡河流,大體都是自西向東流淌,比如長江、黃河,中間雖會有短暫折返,如同長江九曲、黃河十八彎,但最終還是要千里歸大海,咆哮龍門不復回的。蓋因天下地理,乃是西高東低的。以此推論,那暗河雖然在坑底看到時,朝向西南山谷,但也許未出地縫便折返向東了,應該把尋找的方向定在東邊。
看官說了,從暗河里一路探出來不就行了嗎?其實,暗河之中,黑暗無光,伸手不見五指,且不知多長,充滿未知,風險過大。若是準備充分,人員眾多倒也不妨一試。
兩人便從窪地外環繞的東部群山之處開始搜尋。那群山之外,依然是重巒疊嶂,只不過山勢漸趨平緩,高度逐漸下降,慢慢地進入了大山余脈,丘陵地區。
二人在空中騰雲而行,飛得高了,那山澗小的河流,兩岸多植被茂密,古樹參天,從空中根本看不到;飛得低了,又所見區域太近,費時費力,兩人便不停地調整高度,唯恐漏過。
忽然間,天目道人發現800里外,似有一道銀線,在陽光下閃動,銀線的末端,有一個膨大的亮點,卻似湖泊一般,便呼喚天威將軍,直奔而去。
不一會兒,二人便來到銀光閃動之處的上空,按低雲頭,四下觀瞧,眼前的景色,立刻把二人給吸引住了。
原來,從一個兩山相融之處,一個巨大的山洞里,涌出一股巨大的水流,那山洞足有上百米寬,水勢湍急,水質清凜,奔涌而下,匯入200米之外的一處高山湖泊之中,洞口之上水汽彌漫,水鳥盤旋,岩壁上,滿布古藤,猿猴嬉戲,鶯歌燕舞,一派奼紫嫣紅,鳥語花香。
天目道人滿心歡喜,心想這定是那暗河的出口無疑了!二人滿懷欣喜,又听到湖泊處水聲如雷,遠勝洞口,便來到湖泊的下游空中駐足觀瞧。壯美的景觀令二人無比震撼。
那洞中之水奔涌而下,為一道火山熔岩所形成的天然大壩所攔截,壩上為湖,壩下為江,激流深切岩石,在熔岩表面翻滾、咆哮,似千軍萬馬直撲大壩而來,越壩而過,呼嘯著飛瀉直下,跌落深潭形成瀑布,只見白流滔滔,水石相擊,浪花四濺,氣勢磅礡,震聲如雷。真個似銀河落九天,白練當空舞;又恰似浮雲堆瑞雪,白霧出祥雲!
那瀑布四周布滿了黑色的火山岩,落差80多米,幅寬達300多米。瀑底圓形深譚直徑近200多米、深逾百米。水霧蒸騰,彩虹繽紛。
二人正在空中感慨不已,突然,那深譚中央噴起一股粗壯的水柱,水柱中隨之躍出一條長大黑龍,攜風帶水直撲過來,那模樣,目若銀燈,口若懸河,噴雲吐霧,鱗甲生輝!
天威將軍縱身一躍,攔在黑龍面前,那黑龍並不答話,搖身一變,化為一玉面戰將,撲勢不減,手中化出一桿方天大戟,朝著天威將軍的脖頸直刺過來,這一切,疾若閃電,一氣呵成。
天威將軍心中暗暗喝了一聲采,身形一個側轉,讓過戟鋒,反身便是一棍,朝大戟砸去,那大戟吞吐自如,虛點一刺不中,便倏然收回,運若游龍,突突突連續幾刺,令人眼花繚亂。天威將軍急忙上棍格擋,那大戟路數突變,朝著天威將軍的下三路突突突又是幾刺,猝不及防。
天威將軍知道,此人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不由地戰意陡增,正欲上沖,只听天目道人喝道︰「二位住手,听我一言!」二人一怔,兵器一踫,瞬間分開。
天目道人問道︰「來者可是雲淡將軍?可還記得南山老道乎?」
那雲淡將軍定楮觀瞧,果然是那功德圓滿之夜,助過自己的那位道人,便朗聲道︰「不知恩人到此,是在下眼拙了。不知緣何到此?」
天目道人嘆道︰「一言難盡啊!不知將軍如何到得此地?此地可有名稱?」
「此地本也無名,我來之後,便給取了個名字,此潭喚作黑龍潭,此湖喚作鏡泊湖。詳情還是請入府一敘,待我一一奉告吧?」雲淡道。二人慨然應允。
原來,黑龍雲淡離得南山,便欲尋得一處安身之所,他想自己已是黑龍之身,當得擇水而居,但自己前身卻非水族,又未在水中待過,不知是否習慣呢。思來想去,他便要尋一處有山有水的所在,尋來尋去,發現幾處均離人煙太近,唯有此處較為理想,山高谷深,水大流急,風景秀美,杳無人跡,一條大河直通東海。他便在山腰、潭底各修了一處洞府,住到哪里,唯視心境。
雲淡念念難忘前世的恩怨,他覺得唯有以己之力,重建帝國,才能夠重振雄風,才能夠對得起死去的將士,對得起冤死的親人。但現在他已不是凡人了,凡人的國度他已不能、也沒興趣去干預,他隱隱地覺得,那夷狄之王、那皇上、那太子、那些奸臣賊子們也定然如同自己一樣,不再是凡人,或鬼或魔,繼續危害天地間的生靈。他要建立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國度,在那里,他要邪惡受到懲罰,善良得以昭彰,他要建立一個嶄新的世界。
甫一安排停當,雲淡便開始收攏周圍得道的飛禽走獸,也有那蝦兵蟹將,因他法力高深,處事仗義,倒也一呼百應,已聚起了百十號人馬,開始向他挑戰的幾個強敵最後也都歸了他的麾下,他的夢想已開始起步。
天目道人見雲淡懷有立國之心,知道勸其入伙已無可能,但雲淡所在位置關鍵,且理念相近,引以為友,或可為外援,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思量間,雲淡突然問道︰「那晚阻我的哪位小女圭女圭是何等來歷?」天目道人便一五一十地做了介紹。
雲淡听得艷羨不已,竟有如此奇緣,當下便說︰「英雄不問出處,有智不在年高,然也。清平昊天大王,如此年幼,那日交手,內力已非同尋常,假以時日,必天地間大英雄也!但凡用得我處,剖肝瀝膽,撲湯蹈火,在所不辭也!」
天目道人聞言大喜,便把暗河一事說與雲淡,雲淡說道︰「別說暗河之下可否行事尚未可知,但有雲淡在此,無人近得此洞!大師放心好了!」
天目道人道︰「既然如此,如果雲淡將軍需要我等幫忙,我等亦將全力!」說罷,心中想起清平昊天大王,不知外出是否歸來,便道︰「我家大王年幼,初次外出,不知安危,便就告辭了,將軍若是無事,亦可到我們的營地一敘!」
沒想到,雲淡將軍慨然應允,道︰「我等也是爽快人,不必扭捏,左右也無他事,我這就跟你一起去看看清平昊天大王!」
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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