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神龍 第二十八章 暗河行 道德經

作者 ︰ 滄海一粟塵

話說小不點立在地下暗河的激流中,身周貼切地感受到水流巨大的沖擊和涌動的力量,然而他卻可以毫不費力地立于水中。

借著地縫透進的和煦陽光,他看到暗河之水是那樣的潔淨,晶瑩剔透,恍若無物,位于河水深處的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兩側幾十米之外的光潔岩壁,與天坑上比起來,少了蒸騰的雲遮霧擾,顯得無比明淨,實在令人意外。

一條條游動的魚兒,無色透明,仿佛懸掛在淨空里的風箏,靜靜地定在那里,迎著水流一動不動,唯有當它突然扭動時,你才會意識到這一切,原來竟是在激流中。

小不點情不自禁地張開口,水流听話地涌入嘴里,甘甜清冽,小不點用舌頭調皮地攪動一番,盡情地體會著泉水的甘美清涼,一鼓氣,又把它噴了出去,伴隨著一串串的氣泡升騰開去,頓時招引來一群群大大小小各色各樣的魚兒,小不點的面前頓時聚滿了大大小小無數雙圓圓鼓鼓,閃閃發光的眼楮,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他,有的膽大的,則擁上身來,用小嘴親吻著小不點的面龐,胳膊,所有坦露的軀體,啃食者他的角化的皮膚,小不點周身癢癢的,舒服極了,實在美妙絕倫。

小不點咯咯咯地歡笑不止,一縱身便隨著水流向暗河深處漂去。隨著洞口的遠離,暗河里變得昏暗起來,很快便伸手不見五指,小不點停下來,頭的金龍月兌身而去,躍上水面,發出日光般的光芒,把暗河的水面照得如同白晝。

小不點在水中看到水面上十分空曠高遠,便躍出水面,眼前瑰麗的景色令他大飽眼福。

暗河上空,鐘乳石如倒垂的飄帶、茂密的森林,晶瑩如玉,滴水不止,在金龍的輝映下,整個洞鱗光閃閃,恍若銀河星漢。由于此處河道變得數百米寬闊,地勢平坦,河面也一改萬馬奔騰,變得波瀾不興,平靜如鏡。洞的鱗光倒影在如鏡的水面上,分不清那是上那是下,整個人仿佛置身于星漢的包圍中。

一路的美景,美不勝收,小不點忘卻一切的煩擾,心中充滿了一個又一個驚喜。大約游了400里路的光景,他陡然發現前方出現了亮光,到達一看,是個天井一般的圓圓洞孔,向上看,可以看到蔚藍的天空。小不點一縱身躍出水面,懸在空中,舉目四望,美不勝收。

一個天然的大漏斗驚現眼前,從這漏斗的底部向上觀瞧,底小口大,宛若天眼,圓天一輪,恍若隔世。兩側各有一個近200米高的天然石橋飛拱,橋上石林嶙峋,與周邊峭壁懸崖,均被覆著蒼翠林木、古藤紅花,在藍天碧水的映襯下,美妙如畫。

小不點心想,莫說人跡罕至,恐怕自古以來,除了神仙飛禽,再也無它可以到達。

小不點落腳在右邊的石橋飛拱上,仔細觀瞧。但見石林之下,蒼翠之中,不斷有鮮紅粉白的東西在竄行,隱約似有歡聲笑語,嬉戲打鬧,那點點紅白在一片青岩綠樹中分外醒目。

小不點頓時童心大發,隱匿身形,抵近觀瞧,只見一群長得胖乎乎的小女圭女圭,約有自己一半的身高,個個身穿紅兜肚,面白腮紅,粉嘟嘟的,明眸大眼,唇紅齒白,臂若女敕白藕節,象一個個年畫小精靈一般。

小不點心想,莫不是爺爺常說的人參王嗎?食之對人的功力修為大有補益。竟有這麼大,這麼多,這里可真是寶地啊。

突然,領頭的兩個個頭最大的停了下來,喊道︰「有味道!」說罷,便警惕地向周圍掃視。小不點一見,知道自己的氣味被發現,便現身出來,立在群娃面前,道︰「小朋友好!」眾娃大吃一驚,「呼啦!」一聲四散躲藏起來。

待了一會,見小不點原地未動,並無惡意,便探頭探腦的,試探著露出頭來,問道︰「你是誰?」

小不點笑著輕聲回道︰「我是洞外的,玩到這里了。你們是?」

一個女圭女圭搶著說道︰「我們是人參精,在這里長了萬年了!」

小不點說︰「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

「你不是壞人吧?」

「我不是,我是好人!」

「你不撒謊?」

「撒謊是小狗!」

「好吧,那就一起玩吧」個頭高的一位說罷,那些小女圭女圭呼啦一下擁了出來,把小不點圍在中央,有爬上肩膀的,有吊在胳膊上蕩秋千的,心無猜忌,親熱無比。

小不點一看,總共10個,大的2個。那些參娃身上散發出濃郁的參味,彌漫在空氣中,小不點聞到後,情不自禁地貪婪地深呼吸了幾下,頓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不一會兒,小不點已和群娃們熟絡起來了,玩起了捉迷藏、捉老鷹等游戲。金龍則依舊隱匿身形,暗中守護。

小不點問道︰「這里叫什麼名字?」群娃都茫然地搖了搖頭,參娃們的活動範圍從未超過石橋之外。小不點說道︰「我看就叫天眼吧!」參娃們都點點頭,其實叫啥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小不點還掛念著到處走走,便和參娃道別,群娃們已是戀戀不舍,童真的友誼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小不點飛身來到高出幾十米的左邊石橋,石橋上亦是叢生著說不清千年萬載的靈芝等奇珍異寶,橋的一端,有一個不大的山洞,洞口藤蔓遮蔽,野花爛漫,便用玉杖挑開藤簾,步入洞內,不知何故,心中頓感肅穆,並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哇,原來洞里別有洞天,內里有一個寬大的廳堂,廳中盡頭立有一處石棺,棺前立有一根天然石柱,迎面光潔,上刻有彎彎曲曲不知何種天文。兩側的石壁影影綽綽似乎刻畫有什麼,走近一看,卻見刻有一人手持一物,如同自己的玉杖一般,連環動作,似在講解。

小不點好奇心大盛,正欲靠前仔細觀瞧,突覺寒風驟起,從那大廳的右下角的一處孔洞里,騰出一張血盆大口,向他撲來,他慌忙後撤,為時已晚,周身已被緊緊盤住,動憚不得。卻是一條青龍,將他緊緊箍住。

小不點平時施為,多憑玉杖,今手腳被困,便運內功,孰料竟感到經脈閉鎖,無從提氣,心頭大驚。就在此時,那青龍卻突然將他松開,如擲彈丸,拋出洞外!

這一切,不過瞬間。小不點感到,那青龍並無傷他之意,只是將他驅離。那青龍身上投射的威壓,令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壓力。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在小不點的耳邊響起︰

「道生一,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萬物,

萬物負陰而抱陽,

沖氣以為和。」

小不點知道,冰藍仙子曾教他背誦道德經,這是道德經中的一段話。那聲音淳厚祥和,抑揚頓挫,令小不點的心中頓感寧靜。那聲音源自洞內,似乎攜有一股力量,直沖丹田。

稍停片刻,那聲音又響了起來,道︰

「道,

生一一,

生二二,

生三三,

生萬物萬物,

附陰而抱陽,

沖氣以為和。」

小不點大感困惑,原來,這一段的文字,和剛才是一樣的,但斷句讀法,卻完全不同,小不點默默誦讀,牢記在心,在他誦讀之時,似乎也有一股力量,沖向丹田,與剛才似有不同。

那聲音好像要留給小不點思考記憶的空間,稍停片刻,便又響了起來︰

「無名天地之始,

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

常有欲以觀其徼。

兩者同出異名,

同謂玄之又玄。

眾妙之門。」

小不點隱約感到,那聲音似乎在引導他,在開導他,每一句都讓他周身無比舒暢,每一句都讓他周身增添力量。那聲音停了片刻又說道︰

「無,

名天地之始;

有,

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

欲以觀其妙;

常有,

欲以觀其徼。

兩者同出,異名,同謂。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小不點大為震驚,原來這道德經,居然有兩種不同的讀法,意思也有差別,這可是冰藍仙子從來沒有教過的!原來那老子寫出道德經時,並無標點符號,後人根據自己的理解予以點讀,意思大為不同。

小不點感到那發出神秘聲音的人,絕不是隨隨便便傳音給自己的,一定有著某種重大的含義,他便一遍遍的默誦著,生怕遺漏。慢慢地他發覺自己心靜如水,那丹田氣海中,氣旋出奇的平緩,再無絲毫湍流。難道?

那聲音再也沒有出現,一切歸于沉寂。小不點心想,此人的聲音里,內力無比渾厚,不知是何等的高人前輩,不會是老子吧?。他既不讓自己留在洞內,卻又傳音布道給自己,這是為什麼呢?自己誦讀著他傳的道德經,耳邊便會回響起他的聲音,自己的丹田便會發生奇妙的變化,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呢?

小不點的腦海里塞滿了為什麼,他知道自己一時想不清楚,便向洞口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向下,鑽入暗河水中,繼續他的暗河之旅。

小不點並不知道,一個巨大的陷阱正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欲知小不點性命如何,請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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