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弦?林如海有些猝不及防,別人提此事他或許還能理解。賈母是賈敏的親生母親,賈敏去了,照理說他老人家該是巴不得他不續弦才對。
林如海很驚訝,驚訝到忘了問老太太為什麼。
賈母總歸要給林如海解釋的,為其權衡利弊,「你林家一脈單傳,到你這,五服之內都沒了親戚,只黛玉一顆獨苗苗。等將來她嫁出門,娘家每個兄弟幫襯,何來依靠?想你林家祖上累計財富巨大,將來若無子繼承,財產必定充公。無娘家靠,無財產傍身,你叫你女兒將來如何過活?」
「此事女婿想過,等黛玉出嫁時,多折些嫁妝與她就好。」林如海回道。
「縱然你為女謀劃個好夫家。想她一弱質女子,身帶巨額財富入門,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反而害了她?人啊,沒有不貪心的。一二個或許是好的,三四個里難保就有有賊心的,還有那些見財臨時起意的,根本是防不勝防。」
林如海蹙眉,似乎沒想到這方面的問題。
「樹大招風的道理,你懂吧。若是一顆小樹,掛著滿樹的金隻果搖搖欲墜,身邊沒個人保護。你說,會安全麼?」賈母打了個比方,讓林如海更明了。
林如海醍醐灌頂,忙起身與賈母行禮謝恩。
過了會兒,林如海又是不懂︰「岳母,這與女婿續弦又有何關系?續弦之後,後宅里不過多了個主母罷了,與黛玉又有何益處?」
「世俗之言‘喪婦長女不娶’。就算你我不信這個,既然活在這當下,就免不得依從是人的習俗。你家中有了主母,黛玉便不必常住我這里。黛玉這孩子性子敏銳,容易勞心費神,需得安心靜養為妙。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窩,別說我這,就是神仙住的地方也不如家里讓她覺得安心。」
林如海大悟,再次起身與賈母作揖行禮。
賈母笑言他不必客氣。不過誰不喜歡謙謙有禮之人。賈母順勢想到那個常以讀書人自居的賈政,同樣是讀書人,他與人家相比,就不止是天地之差了。讀書于賈政來說,不過是他拿來惺惺作態的東西。所幸賈母把這貨打去了西北。不然天天瞧他,賈母都怕自己長針眼。
林如海觀察賈母似乎在哀愁以什麼,以為她擔心剛離家的賈政。他笑勸︰「岳母不必太過擔憂,陝西地域也有許多富饒之處,還算適宜居住。三年之限未必做準,也有調動的能。」
「我是擔心他們呆的時間太短了,還不知改過呢。你政二哥以前倒還好,這些年被人給帶壞了。」賈母指桑罵槐道。
林如海听得明白,老太太這是罵她的二兒媳王夫人。林如海雖然與其接觸不多,不過看王夫人言談便知是個有城府的人。林如海不喜這個婦人,她不喜黛玉,偏她不去好好管住自己的兒子,反而把埋怨都撒在別人身上。這種女人說白了心里有病,還是離遠些為妙。
岳母建議他續弦,果然有道理。其實老太太已在竭力清除榮府的污濁之名,還是怕耽誤了林家,如此真心替他們父女著想,護著他們,太過難能貴了。有時親生父母也未必能想到這一層。林如海真心感激賈母,銘記于心。
「唉,既然提到他,還有一樁事厚臉皮求你。就算是打了西北去,也怕他惹事不安分。他身邊我已安排人看著了,為保萬無一失,還要看你在那邊有沒有熟識的,幫忙照應一下。」賈母勢必要把賈政夫婦鎖的緊緊地,讓她們沒有掙月兌的能,就算是‘開小號’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留!
林如海點頭應承,這種事兒對他來說不難。不過續弦至于他來說,就有些難了。人選、家世、合不合心意等等。這種事兒林如海心里有難處,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微微有些窘迫。
「續弦的事兒,你若信得過我,就包在我老婆子身上。」
「不過,這生子要看天命,也未必容易。」林如海嘆氣道。
「我看事在人為!你只管養好身體就是。你政二哥就是個例子,他比你大,不又得了個女兒?這世間能中年得子的人不在少數,你林探花為什麼不行?」賈母故意叫林如海一聲探花,激起他的意志。
林如海果然有了信心。高中全國前三甲的機會比中年得子難多了。難的他都闖過去了,還怕什麼?
林如海自此下定決心,每日上下朝外,便按照太醫的吩咐,注意養生,悉心調理身體。黛玉還是掛養在賈母的名下,卻是經常回家小主,一時半刻的沒人追究細問什麼。黛玉與父親朝暮相處,心情開闊許多,每日父慈女孝,一同調理身子,漸漸有了成效。
為林如海續弦的事兒,賈母很是掛心,卻也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好媳婦兒還得慢慢找。以林如海現在的身份,找個二八年華的大閨女也沒問題。真正懂事的,卻並不好找。人選要同時滿足兩個條件︰第一,與黛玉相處得來,會負責任的照顧她,真心待她好。第二,心性成熟,才貌兼具,能博得與林如海的認。
同時滿足這兩條的人不好找,但賈母還是找著了機會。也因此,她才敢與林如海提續弦的。賈母暫且沒有提名字,也是有意再仔細考量她。續弦能讓林家留後最好,如果不行,賈母也有別的辦法保證黛玉將來。所以說這這件事賈母急,卻也沒那麼急,最要緊的是好,而且是‘最好’。
黛玉過完生辰後一月,前來看望賈母。
賈母見她臉色紅潤,長了些肉,得知是太醫調理的結果,很是開心。
「托外祖母的洪福,父親的身體被調理的很有起色,精神百倍呢。」黛玉道。
賈母見有了成效,不耽擱,過幾日便將黛玉接回來與榮府的姊妹們一起上課。原先的女先生因老家生了變故,請辭了。賈母精挑細選,花重金請來一位新的女先生。因請這位女先生破費了些周折,足足停課了三月,所以到今日春暖花開時,方開學了。
女先生姓孫,名喚慕青,三十五歲,乃是浙江人。祖上乃是儒學世家,其父當時是遠近聞名的老夫子,年少時曾高中過貢生,後辭官歸鄉辦學。慕青上頭有三位哥哥,只她一名女子。孫父教育子女並不偏頗,女兒與兒子一同教導。慕青自幼聰穎,學問廣博,很有才華。十五歲時,與當時的浙江知府之子定親,約定兩年後中秋嫁娶。不料當年慕青的母親因病而亡,守孝三年未到,其祖父母相繼而亡。守孝時間一拖再拖,知府一家不堪等待,退婚了。慕青出孝期之後,因年紀大了,便清心鑽研學問做了女先生,再不提婚嫁之事。慕青舉止合禮,氣節高尚,她教導出的女學生十分出彩,故在當地很有名望。
久而久之,慕青的好名聲傳到京城來。
賈母聞聲動,不惜耗費人力財力,親自派人請她入京教學。慕青起初並不願意背井離鄉,因家中長嫂突然嫌棄她,故才生了進京之意。
賈母打量孫慕青的樣貌,雖說三十有五但模樣倒像是二十七八的樣子,並非絕世美人,不過是中等之姿,卻因氣質高蘭,談吐不凡,讓人移不開眼。
賈母在看她第一眼的瞬間,幾乎就以肯定她是林如海喜歡的類型。至于黛玉那邊,還要慢慢看。賈母笑著招來姑娘們,與孫慕青引薦。
孫慕青儀態端莊,粉面含笑,一一問過三春姊妹和黛玉、湘雲的名字後,又隨口出題考校一二,得知她們的基本水平後,方決定明日上課的內容。
賈母瞧著還不錯,安排了後續事宜後,便把此事暫且放一放,等上十幾日,再觀後效。
這段時日,寧府沒消停。
明知道榮府不願搭理他們,寧府偏每日派人來送些糕點、花草之類的東西,跑的很勤。這天王熙鳳帶著平兒去廟里上香,不在家。賈璉在賬房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喝了點小酒在屋里小憩。鮑二家的這功夫帶人捧了兩盆花草來回話。院里的小丫鬟直打盹,收了東西就打她快走。
鮑二家的訕笑︰「不成,這東西是蓉大女乃女乃親口囑咐送來的,還有句話捎給璉二女乃女乃呢。」
「二女乃女乃不在,晚上才能回來呢。二爺倒在,你能跟他說麼?」小丫鬟嗆聲問。
鮑二家的倒厚臉皮,立馬答應︰「行。」
小丫鬟白了臉,又不好反悔給榮府丟份兒,轉身去回話問了問,倒沒想到二爺竟同意了。
賈璉並無別的意思,實在是這幾天被榮府的人攪和煩了,今天要一遭兒說清楚。他剛才歇息,也沒注意屋里沒人,此刻就他和鮑二家的兩人。
「這是二百銀,勞煩你們每日送東西來的辛苦費,以後再別來了。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老太太她老人家不知道呢。真鬧到她那里去,他有得後悔!」
鮑二家的推搡不解銀子,手指尖趁機還劃了賈璉手背一下。又痛又癢的,賈璉驚呼一聲,低頭見自己的手背起了一條皮屑。鮑二家的忙賠罪道歉,拉著賈璉的收吹了吹,偶爾嘴唇還踫在手背上,弄得賈璉的臉滾燙。
「你干什麼!」賈璉甩開鮑二家的。
鮑二家的無骨的退了幾步,給賈璉拋了眉眼,抽鼻子假哭道︰「璉二爺,我錯了,我真錯了。二爺饒我!」
幾聲混叫,倒像是女人在床上出的浪蕩聲。連賈璉這等風流人物听了,也不禁臊紅了臉。賈璉口干,咽了兩口唾沫,看那鮑二家的妖嬈的身段,下/身起了反應。
鮑二家的跪在地上,不忘扭一扭腰肢,晃一晃胸脯。
賈璉笑了,彎腰扶她起來。
鮑二家的立馬像條蛇似得纏在了賈璉的身上。「二爺,改日我們好生聚一聚,好?」鮑二家的撅嘴在賈璉耳邊吹氣道。
賈璉眼珠一動,腦子里閃過了賈母……
「二爺?」鮑二家的見賈璉愣,出聲問。
賈璉笑了,回身在羅漢榻上坐下,瞧著二郎腿,欣賞的看著鮑二家的。「何必等改日,今日就好。」
「在這?」鮑二家的驚訝的問。
賈璉笑著點頭,「她晚上才歸。怎麼不敢?」賈璉嗤笑,拍了拍床榻,「難道你不想嘗嘗在這上頭的滋味?」
睡二女乃女乃的床?鮑二家的興奮的點頭,這就要撲過去。
賈璉笑︰「別急,你先月兌衣服叫我瞧瞧。」
鮑二家的點頭,把衣服全月兌光了,妖嬈的扭動著腰肢在賈璉跟前轉了一圈。
「二爺,比二女乃女乃的,如何呢?」
賈璉笑臉突然轉陰,大聲沖門外喊︰「來人!」
作者有話要說︰江馨哀扔了一個地雷……讀者「蘇蘇」、「琳」、「琳」、「小板」、「紫氣東來」、「卷毛小怪獸」,灌溉營養液
感謝親們的地雷和營養液,都是投了好幾遍給的,大魚好愛你們,挨個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