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甚清楚,且只閃現了一瞬,但夏鈴還是被嚇的不清。待她再度鼓起勇氣看時,只見門內煙散霧退,卻是什麼奇怪的現象都沒有了。
裴思懿從那廢妃的住處中走出來,見夏鈴不時的偷瞄她身後,心中不快。她突地停下腳步,放下臉來呵斥道︰「探頭探腦的,成何體統!」
夏鈴走在裴思懿身後半步,一直走神,沒提防自家主子突然停下來,差點撞上去。見裴思懿呵斥自己,一時腦中閃過那個鬼臉,頓時嚇得跪地求饒︰「太子妃饒命!」
裴思懿見她那瑟瑟發抖的小媳婦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快起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說罷不理會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跟上自己的夏鈴,自己一人快步往前走。
太子妃的脾氣似乎……更大些了。夏鈴一面抹去額角嚇出的白毛汗,一面想著。從前的太子妃雖然脾氣不好,但那是背地里的陰毒,可今日的太子妃,卻有種將將要爆發的戾氣浮上,直叫人感到害怕。
那夜太子如往常一般宿在太子妃處,只覺得身下的人兒柔如春水,他恨不得整個人死在她身上︰「思懿,你真迷人。」
裴思懿方才按著那廢妃的說法修煉了半日,就見太子對自己明顯的變化。她曲意迎合,小意溫柔,心中得意︰那女子所言果然是真!
直至月上中天,方才雲歇雨收。
太子早累得睡倒,裴思懿輕輕推開壓在身上的太子,披衣起身。
月光如水,依稀照見裴思懿的面龐,只見她眼底綠光一閃,臉上浮現了似是饜足的神色。然而這些小變化並沒有引起裴思懿的注意,她只知道,當太子精氣注入已身的時候,她的全身都在叫囂著更多,她雖生過了一子,在那時卻如未育少婦般絞纏其上,讓太子不得不繳了個干淨。
陽精化入體內,裴思懿只覺得渾身有如浸泡在熱水中一般,暖洋洋的,此刻她只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迫不及待想試驗一番。
值夜的宮女听了半宿,正是煎熬萬分,見里面沒叫洗漱,便迷迷糊糊的睡去。裴思懿穿著軟鞋,行動間聲音微小,竟是沒有驚動。
裴思懿走出房間,來到院中,四下看了看,便雙手握住一只院中的石雕。這石雕並不大,高約三、四尺,半尺見方,上頭蹲著只麒麟,平素是放在院中小橋邊的。裴思懿雙手從中握住,輕輕向上一提,那石雕卻是離地半尺。
裴思懿心中嚇了一跳,差點就沒能拿住,讓石雕砸下去。好容易穩住心神,將石雕慢慢放回原位,裴思懿心中欣喜︰竟如此有效!當下快步回房,有心把太子叫醒,卻推了幾下都沒推醒太子。
而今皇上的身體越發撐不住了,國事多由太子代勞,太子白日在朝堂之上忙碌,晚上還要在太子妃身上征伐半宿,自是困倦如斯。
裴思懿心下有些不快,才幾次便不行了,真是沒用。
思及這檔事,裴思懿不禁想起前世的丈夫。雖然長相身份身家樣樣不如太子,但在那檔事兒上的造詣,可是太子拍馬也追不上。更不要說那時還有各種道具手段助興了。
想到這里,裴思懿就對太子產生了一點不滿。不過這點不滿很快就被她拋諸腦後。
她如今也開始修行了呢!就算彤月學成歸來,她也能應付一二,而不會束手無策了。
帶著淡淡的喜悅,裴思懿進入了夢鄉。
一日後,那載著白大叔白姨白小勝一家人和蘇葉的馬車在城門出現的消息就傳回了福明殿。
「可是我兒回來了?」皇後一臉驚喜的看著金嬤嬤。
金嬤嬤卻搖搖頭︰「車上坐的是七公主身邊的飛雨、裁雲,和京郊的一戶農家,並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卻是將蘇葉放到了最後。
「哦……」皇後難掩失望。
金嬤嬤忍不住勸道︰「娘娘,皇上說的對,若七公主殿下真是上天謫往人間的仙人,來日定要重登天界。與您的緣分……也只有這幾年罷了。娘娘還請放寬心,還要十二皇子需要娘娘您!」
皇後強撐著笑了笑,嘴上敷衍應是。
金嬤嬤望著越發清瘦虛弱的皇後,愁眉不展。
她得到的消息自然不止這麼表面。飛雨和裁雲進城後就分頭行事,裁雲听說是去接七公主養在宮外的一個半大孩子,說要帶其同去。
這事她雖然不理解,但也知道,修真界與凡人界規則迥異,更是沒多少男女大防,便壓住心中的不贊同,只默然處之。
而飛雨此刻正跟著那叫蘇葉的少女,隨她一起救治白家的孩子。
那白家的孩子金嬤嬤親眼見過,見他雖年歲大些,但癥狀與十二皇子卻是驚人相似。據那叫蘇葉的小姑娘說,這是胎里不足帶出來的早衰之相,那白家的孩子今年听說有十二歲,可是看起來還不如尋常的十歲孩童大……
金嬤嬤的腦海中將十二皇子的臉與白家孩子一重合,不由從心底打了個冷顫︰不!不能讓十二皇子變成那個樣子!
「娘娘。」金嬤嬤下了決心,說話就干脆起來,「七公主有口信帶給您。」
神色黯淡的皇後聞言一下子變得精神起來︰「我兒有話給我?她說了什麼?」
金嬤嬤便添油加醋的說︰「七公主殿下說︰請母後放心,她會照顧好自己,也請母後多多保重!此番出行,偶遇一少女神醫,特獻給母後,以調理母後和幼弟的身體。待來日得道回轉,自當來拜謝母後生養之恩!」
皇後乍听此言,忽悲忽喜。
悲的是彤月真的要去,並不會回轉心意,喜的是幼子恐怕有救!
「即是我兒舉薦,定不會差了才是。快宣神醫進宮!」
金嬤嬤看著眼前重現希望的皇後,心下一松。听得此言,為難應道︰「神醫說要先救治白家孩子……」
皇後素來是個平和親切的,此時卻有幾分莊肅之色浮在臉上︰「那白氏子是何人?竟能貴過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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