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乘鶴而來,還未停穩就跳到地上,身姿優美,腳步輕盈。那鶴卻沒那麼幸運,只听他「噗」的一聲在地上扎了個大坑向前滑行了丈余才停下來,地面被他嵌出了一條並不淺的壕溝。
見到這樣慘殘的落地方式,連洛垣煜都有些不忍心看,彤月更是捂住了臉。
凌霖很想起來,只是他的身體在穿越戰場的時候被無數攻擊打中,雖然遲暮反擊了些,他自己也躲了些,但還是傷得不輕。最重要的是他的月復部被一枚淬了毒龍膽的棺材釘打中,原本孔洞般的傷口在劇烈運動中被撕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若不是眼下已經降落,再往前飛一段,他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凌霖抬眼看著漫天的煙塵黯然想著,就算活著,他恐怕也得好幾天看不到太陽。
彤月最是細心,見凌霖遲遲不顯出人形,便上前去查看,果然見到不少傷口。別的傷倒還罷了,唯月復部一條細長傷口,皮肉翻卷,紅腫黑,嗅之還有惡臭。
「這只鶴傷得不輕,要盡快治療。」
遲暮此時也湊上來看了看傷口︰「這個傷我不會治。」
洛垣煜也看了看,不過他說出了比較有建設性的話︰「竟是毒龍膽!」說罷搖了搖頭,「毒龍膽絕跡多年,此番大戰看來是連壓箱底的寶物都用上了。這毒我也無法解。」
凌霖听到這話就哭了!他是天界第一美仙鳥啊!不能就這樣臭臭的丑丑的死掉啊!
彤月卻沉吟片刻方道︰「我听聞毒龍與燭龍最為不和,不知用地心之火催,燭龍涎澆灌出的燭芯草能否去除此毒?」
洛垣煜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錯,若是有燭芯草,當有幾分把握。」
遲暮嚷嚷道︰「喂你剛才還說沒救了!」
卻是彤月接過話頭︰「遲暮,洛垣煜的說法也不算錯。你知燭龍素日棲息在何處?」說著也不等遲暮回答便將素手一指腳下,「地心。」
遲暮瞪大了眼好奇道︰「那燭龍是活物?住在地心如何能活?」
洛垣煜道︰「彤月,你想去取燭芯草?」言下之意很是不贊同。
燭龍所在地分屬九幽,是魔界中人最不想去的地方。洛垣煜自然也不想去。
彤月看他一眼︰「這鶴與我等皆有恩,有恩就當圖報。沒有去試過怎麼能輕言放棄?」
洛垣煜閉口不言。
在他眼里,凌霖不過一只鶴仙,死了也就死了。不過這話他不敢在彤月面前說出來。
遲暮一听要去地心尋找那勞什子燭龍打架。立刻興奮起來︰「好啊好啊!小師姐,咱們一起去!」
彤月好笑搖頭,這個遲暮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听到有架打比什麼還興奮。
洛垣煜嘆了口氣道︰「先將鶴仙放在我的水晶球里吧。」此去地心路途艱難,燭芯草離了地心火就會枯萎,若要救鶴仙,必須把他也帶下去才行。
彤月點頭,洛垣煜便將凌霖放入水晶球中,又以法術將水晶球連同鶴仙一起變小,揣在懷里。
洛垣煜諂了個法訣。幾人就被圍入一個光球中,慢慢深入地底。
幾人站在洛垣煜的光球里慢慢向前推進,那些松軟的泥土遇到光團便自動向四周分開,再在身後聚攏。而光球柔和的光芒也為他們很好的提供了照明。
遲暮一開始還好奇的看著土層里出現的各種樹根石頭貝殼甚至人骨,到後面也沒意思了。便百無聊賴的開始數指頭。
隨著光球越來越深入地底,彤月感覺有些難受。太深入地底了,此時的泥層已十分堅硬,光球經常為了避開大規模的岩石或是地下河而繞很遠的路。
這樣繞不會迷路麼?畢竟這是地底,並沒有參照物啊。
洛垣煜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主動開了話頭︰「你放心,不會走偏的。」
說話間突然感受到了震動。遲暮還?*????潞吐逶?隙嘉ぐか?洌骸暗亓??恚包br />
「不,不對!」洛垣煜眼神忽然凌利起來,「不是地龍翻身,是燭龍!」
隨著一陣劇烈的震蕩,幾人在土海里顛簸上下。遲暮更是差點被甩出去。等到平靜時,洛垣煜汗出如漿,背心已經濕透了。
為了控制住光團不被打破,幾人不至于失散,洛垣煜耗費甚巨。
光球最終落在地底深處的某個地方。忽然停住不動了。
遲暮看著四周漆黑一片,不禁吞了吞唾沫。雖然找燭龍打架是件很開心的事,要死也很快啊!
洛垣煜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彤月則警戒的看著四周——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了!光球呢?
彤月心頭大駭,光球是靠洛垣煜的法力支撐的,若是沒有了那表示……
彤月忽然回頭看向洛垣煜,卻見那人俊美無雙,一頭長被汗濕了粘在臉頰脖頸,一雙紫羅蘭色的眼楮牢牢盯著自己,像是隨時要撲上來吃掉她一樣!
遲暮「唰」的一聲拔劍出鞘,慢慢蹭到彤月身邊小聲說︰「小師姐。我總覺得不對勁。」
彤月雙掌一錯,紅芒顯現。她冷冷的盯著洛垣煜說︰「燭龍大人,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一見?」
遲暮正疑惑,卻見洛垣煜忽然直起身來,瀟灑一笑,盡管汗濕重衣仍然擋不住他半點風華。
「小火凰。你一介天鳥到地底里來,是來……送死麼!」說到送死麼這三個字時,洛垣煜,不,被燭龍控制了的洛垣煜突然暴起,雙手連出十數個紫色光球就向彤月扔去!
彤月擰緊雙眉,催火箭將光球一一擊落。遲暮在一邊居然看傻了,沒有動作。
「遲暮!還呆著干什麼!」
听到彤月的嬌叱,遲暮才反應過來,也加入了戰團。
燭龍哈哈大笑︰「區區人類,也敢與龍族爭輝!」一揮手,一條土龍就從泥壁上翻滾而出,將遲暮牢牢纏走。
「遲暮!」彤月搶救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遲暮被卷入泥壁。不知何蹤。
憤怒的回過頭,彤月開始搶攻。
洛垣煜被奪了身,遲暮被卷走,幽深的地底只剩下自己。彤月忽然從心底涌上一陣絕望,難道今日她就要死在這兒?
既然如此……彤月揉身而上時全身火苗簇簇,就像春日里開滿了山頭的映山紅,十分美麗。
燭龍見到此景卻笑不太出來。
五千年前火凰以身焚城,非凡將侵入九霄的魔界先鋒軍燒個干淨,讓魔尊損失慘重,還將南方天城這麼一個神仙之物燒成了飛灰,事後重建了數百年才恢復原狀。
他雖然現在用的是少魔尊的身體,燒也就燒死了,那是三昧真火。燒起來不分*魂魄,自己這要樣的極陰體質沾上了就甩不月兌。
除非……他想到這里,詭秘一笑,忽然收了所有的招術,閉目運起功來。
彤月撲到一半。卻見洛垣煜眼眸睜開,仍是一派水霧蒙蒙的樣子,對著來殺自己的她溫柔一笑。
彤月臨時變了方向,腰身一扭就向土壁撞去。
那土壁受此火燒,竟顫抖不已,轉眼就快速移動起來,彤月這才看清楚。原來先前是燭龍用他巨大的身體將幾人圍在里面。
此時遲暮仍然不見蹤影,洛垣煜更是膝上一軟跪倒在地,近乎昏迷,唯有彤月神態狼狽,但精神狀態尚好。
「彤月……方才那是燭龍真身!」洛垣煜甩甩頭,想要把眩暈感甩掉。
「現在這個身體。是影燭龍。」
燭龍作為龍族最邊緣的一支,自古以來一脈單傳,它受九幽之氣感染,不受天庭教化,也不受龍神管轄。但天生對于龍神的威嚴的畏懼會令他長埋地下。至死不見天日。也因為如此,燭龍會有一個影燭龍的分/身為他探知世界。而今天,影燭龍形成了相對安全的包圍圈,真燭龍才敢上了洛垣煜的身。
即使是影燭龍,它的力量也非彤月等人所能打敗的。彤月方才感受到的絕望之意,也正是燭龍所特有的影響。身在地底,燭龍的地盤中,受九幽之氣侵染,就算活人也會變成鬼。
彤月扶起洛垣煜,卻沒有遲暮的消息,正自焦急,卻听另一邊泥壁中傳來「噗啦」幾聲,泥壁被打裂,遲暮灰頭土臉的探出頭來︰「小師姐!」
洛垣煜又一次張起結界,光球再次將三人包裹。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遲暮面色難看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處微微黑。這並不是泥土帶來的,這是九幽之氣侵染出來的。
彤月身體內有火凰元神,倒比遲暮耐一些。
彤月擔憂的看著洛垣煜︰「你還好嗎?」
洛垣煜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慘然一笑︰「死不了。」
彤月點點頭,三人繼續往地底走。
影燭龍被三昧真火燒上後,很是折騰了一陣,三人已不知被移到什麼地方去了。洛垣煜辨別了下方向,選定了一個方向前進。
三人又在壓抑中度過了不少時間,遲暮覺得越來越熱,呼吸都像拉風箱一樣困難。洛垣煜是全魔之體倒也還好,唯彤月只覺得渾身舒泰。
火凰興奮道︰「快接近地心之火了!」
彤月將這個好消息與同伴分享了,卻現遲暮已經快要月兌水休克。
「小師姐……我恐怕下不去了。」
若是先前還好辦,把遲暮送上地面就行了,如今已快到地底,這一來一回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遲暮這才一直隱忍不語。
彤月也很愁,怎麼辦呢?
洛垣煜忽道︰「不若你與那鶴仙一處?」
遲暮連忙點頭,現在別說讓她和鳥待在一起,就算讓她當只鳥她也願意。
洛垣煜依樣畫葫蘆,將遲暮放在了水晶球之內,正要揣入懷中,卻被彤月擋了一下︰「你若放心,便把它給我吧。遲暮是個女孩子,這樣不妥當。」
哪怕要命我也給你啊!洛垣煜沒來由的感到高興,這是彤月第一次向自己要東西呢!雖然只是暫時的。
彤月將水晶球珍而重之的放在懷中,與洛垣煜一直往下走。
穿過重重的土壁。眼前忽然一空,豁然開朗。
只見一個諾大的地宮,全由黑色的岩石築成,造型古樸粗獷。像是遠古時期的產物。
洛垣煜見彤月好奇的打量著,便為她介紹起來︰「這是先前巫教時建的,似乎沒有翻修過,但經過這麼多年居然不腐不壞,甚為難得。」
而後每過一個地方,洛垣煜便用他所學的知識為彤月解惑。不過很多時候連他也未必知道。二人邊走邊看,嘖嘖稱奇。
尋找地心之火很簡單,彤月依著火凰的意思往熱源一步步靠近。
在穿過不知道幾道宮殿大門後,一片巨大的熔岩池出現在二人面前。
洛垣煜見慣了奇詭的場面倒沒什麼,彤月卻在感嘆天地間的神奇。
卻見一眼望不到邊的熔岩之地中央有一座小島。上面生著一株縴細伶仃的草。那草生在此極火之地,草身卻女敕黃翠綠,十分愛。
彤月一想到它是由一條大蛇的口水給澆灌出來的,內心就不禁為將要吃下它的凌霖點蠟。
這比燕窩惡心多了。
「我們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此地,燭龍卻在何處?」彤月左右打量了。現除了自己和洛垣煜就沒有別的喘氣兒的生物了,故而有此一問。
她才不相信燭龍會一擊失敗便退走,一定是躲在暗處憋著勁兒使壞呢!
洛垣煜點點頭︰「確實。也不知燭龍真身何處,影燭龍又在何處。」
彤月听到洛垣煜的話頓時一個頭變兩個大,這是個會分/身術的敵人,打他一個相當于打一雙!真是太煩人了!不帶這麼買一送一的!
此時的彤月萬分相念曾經的出租屋樓下的那家小超市。曾經她沖著買一送一去買洗衣液,誰知道超市負責人說︰「送你兩只塑料袋!」
彤月月復誹︰知道你能!一個影分/身就如山般大。隨便弄倆土疙瘩不行咩?
凌霖和遲暮被鎖在水晶球中,什麼也看不見,只能通過主人的意念感受外界的東西。方才走了許多路,凌霖已經奄奄一息。
他是天界第一美仙鳥啊!難道就這樣臭臭的丑丑的死掉嗎!
遲暮卻沒空理會這只鳥的想法。進到少魔尊的本命魔器中後,遲暮長長的吐了口氣,雖然是個魔器。但其內的空氣純淨清新,讓本來呼吸困難,氣管都快要燒掉的遲暮舒服不少。她貪婪的吸了幾口氣,便在凌霖身旁開始打坐。
不知道外面什麼時候會打完,也許關鍵時刻還需要自己的幫助呢?遲暮不想浪費一絲一毫提升自己的機會。這魔器里靈力充沛。正是好修行的地方。
洛垣煜感應到了遲暮的動作,卻沒有提醒她,這靈氣再充沛,也是沾了魔氣的。她若不想入魔道,還是什麼也不干的好。但,她是誰?入不入魔道關我什麼事!
洛垣煜選擇了沉默。
而彤月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師妹遲暮正在吸取沾了魔氣的靈力。而遲暮也不會明白,此時的一切對于她而言究竟是福是禍。
「我猜燭龍定要等我們上了那島要取草的時候才出現。咱們等不起,這就動手吧!」此時已不止是凌霖的命,還有遲暮的命,還有她和洛垣煜的命,都系在那一株草上。
若是成功,他們幾人都得救,若是失敗……那就全軍覆沒。
生死付之一途,其實也很公平。
彤月想了想道︰「我體內有火凰,暫時不懼地火。不知你怎麼樣?」
洛垣煜一笑,眉目溫柔一如從前︰「我自然也是不懼的。」
彤月曬笑,怎麼自己老是忘了,眼前這個人不是表面看來這般無害的翩翩公子,而是天性帶著殺戮而存在的原生魔啊!
足尖輕點,彤月便飛身至了一片岩漿而上,那風燥熱,像要把人烤焦,但彤月並不在意,她運足功力,御風飛行,轉眼就渡過了一半的路程。
洛垣煜比彤月後一步出,他起了一道光球將自己包裹在內。光球內溫度雖然高,但比光球外還是涼快了不少,但這光球的耐久有限,只怕到得島上便要破裂。
彤月見路途過半。忽然仰頭一笑,卻見地宮天穹之上有個碩大如山的黑影直沖下來,想要將二人摁到岩漿里。
果然!
若是放任彤月等人登了那島取了草再出手,燭龍其實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把他們一擊必殺。而只要給彤月一息喘息之機,那令燭龍吞心噬骨的三昧真火就會燒上來。
地心之火雖烈,仍敵不過三昧之火啊!
洛垣煜後先至,此時已在彤月身體斜下方,彤月將足尖在洛垣煜的光球上輕點借力,便直直沖著穹頂沖去!
彤月知道,今日不把影燭龍弄死怕是拿不到燭芯草了!
沒錯。穹頂上沖下來的正是影燭龍。
影燭龍說是燭龍的分/身,其實更像是靈魂碎片那樣的東西。它有自己的意識,會自我判斷,並不是個指東打東,指西打西的傀儡。
影燭龍作為燭龍的先鋒軍。常被用來強勢攻擊。反正它皮糙肉厚,又不懼水火。當然,火凰所放出的火除外。那是天火,非常人能夠相抗。
遲暮正在彤月懷中,此時也感受到了凶猛的殺氣撲面而來,她知道彤月一定在外面戰斗,她停止打坐。站起身來,只覺得胸中澎湃著激情和能量,她想要長嘯,想要抒這種情感,她想要戰斗!
凌霖此時已經半昏迷了,渾身的羽毛都耷拉下來。蔫蔫的失去了光澤和往日的神采。
鶴本是高傲有風度的禽類,但這些風儀都在漸漸的離凌霖遠去……
好困……好想睡覺……
凌霖似乎作了一個冗長的夢,夢里特別黑暗,他很害怕,他在黑暗里走啊走啊。走啊走啊,卻一直沒有尋找到光明。
「這是哪兒?」凌霖听到自己的聲音孤單的響起。是沒有人回答他,回應他的只有自己聲音的回聲。
「有人嗎?」凌霖加大聲音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回音。
他害怕了,不敢再往前走,而是在原地蹲了下來。
很冷,天界也沒有這樣冷,那些能吹走活氣,吹散修為的天風都沒有這樣冷,像刀子一樣割著自己。凌霖好想哭,淚眼朦朧中,凌霖似乎听到一個遠遠的呼喚︰凌……霖……凌……霖……
是在叫我呀!我在這兒呀!凌霖高興起來,一抹眼淚開始找叫他的人。當他靜下心來,卻現什麼聲音也沒有。這是幻覺嗎?凌霖想。
遲暮算是服了,外面斗爭得這樣激烈,她都被甩在水晶球壁上無數回了,怎麼這只呆鳥就是叫不醒?他不會死了吧?
遲暮越想越覺得有能,于是一把掐住凌霖長長的頸子奮力搖晃︰「凌霖你個呆鳥快醒醒!」而後又被一陣震蕩甩到水晶球壁上。
彤月此時沒比洛垣煜好多少,同樣汗濕重衣,絲粘臉,她狠狠抹了把嘴角掛下的血跡,又一次向同樣傷痕累累的影燭龍沖去。
洛垣煜已經起了數十個光球,配合著彤月進行進攻。
他無法再上前了,必須抱元歸一,守住本心。此時他保證自己不被燭龍真身控制就是最大的幫忙。方才是他孟浪了,覺得此行一路順利,便放松了警惕,又對彤月懷著不太君子的心思,這才讓燭龍真身趁了機控制了自己,但現在他不會了。
彤月已在影燭龍身上四處點火,那火如附骨之蛆般粘著影燭龍燃燒,仿佛要把影燭龍燒盡前都不會平熄。
作為一只生活在地底的生活,影燭龍沒有眼楮,當然蛇類的眼楮從來就是個擺設。此時的影燭龍口中蛇信被彤月一劍捅了個對穿,血流不止,彤月沒提防被噴了一臉,模樣十分恐怖。
但此時誰也顧不上形象,形象能有命重要嗎?長長的羽睫將血液從眼皮上方分流,彤月身上已沒有一處完好,火凰不停的催真元燃燒起火苗跳動在彤月身上傷重的地方,說來也怪,雖說彤月仍是凡人之體,卻對火凰所催的火焰免疫,竟毫無無傷,只是燒灼皮肉讓她頗為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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