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沛一手將彤月扛在肩上就往外躥,和听到里面聲響闖進來的洛垣煜撞了個正著。
「哎喲!」
「彤月?你是何人!」
洛垣煜一個照面見是個陌生男子扛著彤月,二話不說指間就瞬過三枚淺紫色的光球。這只是個試探性的攻擊,若是鐘離沛是友非敵,場面也不至于無法收拾。
鐘離沛劍未出鞘就一個連擊蕩開了三枚光球,而後頭也不回的向前沖。
開玩笑,若是被小的攔下來,後面還有個老的才是難對付!
洛垣煜此時殺機漸起。
鐘離沛的態度和身上的氣息表明了他不能和自己為友,但……同是仙家,他這是要救彤月出去?
洛垣煜一時的猶豫,便讓鐘離沛扛著彤月去遠了。
洛弘驥擺月兌丹房的石塊出來時見到洛垣煜呆立在那兒,氣得一振廣袖,大步離去。
洛垣煜後知後覺的現,他在自己父親面前放水得太過明顯,但此時追上去解釋已是無用。
鐘離沛雖然暫時逃離了魔尊和少魔尊身邊,但一時半刻還離不開魔界。
畢竟墨菊花已被燒毀,臨時通道已然關閉。若是想開個新通道,需要非常強大的法力或者某些特殊的道具。
但顯然鐘離沛的身上並沒有。
也不知逃了多久,反正彤月差不多是醒來了。被扛在肩上這麼久顛簸也是夠了。
彤月一醒來,鐘離沛就敏銳的感覺到了,他又往前走了幾步才將彤月放下來。
「你是何人?」火凰受傷較重,還在昏迷當中,彤月只能靠自己來判斷眼前的人身份。于是她開口問。
「鐘離沛。」鐘離沛上下打量了下彤月,「你生得有些面熟。」
這難道是……搭訕?
彤月有些想抽嘴角。
「不管了!姑娘,我觀你面相不錯,骨骼清奇,頗有慧根。不若你我合籍雙修。定能助你登仙!」
哈?彤月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還在昏迷中。
輕咬舌尖,彤月決心不要理眼前這色眯眯的家伙,轉身就要走。
鐘離沛速度甚快的橫跨一步擋在她身前︰「哎!姑娘,不要走嘛!」
……
「廢太子妃。你不能出去!」
「你叫我什麼?」裴思懿勃然大怒的看著眼前的宮女。
那宮女瑟縮了一下,卻仍然堅定的說︰「您確實已經不是太子妃殿下了。」
裴思懿畢竟在上位已久,積威頗深,氣場仍然十分強大。
「我不能出去是麼?」裴思懿似乎已經冷靜下來,「那麼別人以進來吧?我要見太子。」
那宮女遲疑了一下,應了。
太子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喝茶。他慢慢的將啜在嘴里的茶咽下去,讓人將這宮女拉下去打了十個板子。而後又讓人給那宮女送了藥品,放了她假。這才去辦自己的事情。
至于裴思懿的要求,早被他拋諸腦後。
裴思懿左等右等沒見太子的身影。晚間見換了個宮女,心都涼了。
她此時食水份例未減,只是穿戴上形制降了一等,不再有太子妃的特權,所以她敢要求見太子。
若非太子不念著舊情。隨便當宮女般養活就是了,裴家為著孩子也不敢如何。
對了!孩子!
過了一日,裴思懿去求那個新來的宮女︰「我知道太子已經厭煩了我,我只想看一眼孩子。煩請姐姐為我傳個話吧!」
那宮女事先得了太子的吩咐,便去傳了話。
太子嘆了口氣,命乳母抱了孩子,自己跟在後面進了殿。
裴思懿知道。此時殿外肯定就站著太子的人,因此她也不多話,只是逗孩子笑。離了這麼久,孩子都有些生疏了,若是孩子徹底不認她了,那她才離死不遠了。
太子站在外面。隔著屏風上的雕欄看著,腦子里回想起了他們夫妻的點點滴滴,心一下子就軟了。
從裴思懿那兒出來,太子去找了國師魏森然。
「國師,廢太子妃身上好全了?」
魏森然月復誹道︰我又不是看病的!嘴上卻溫言道︰「裴夫人邪氣入體。如今有陣法震著。若是出了陣法,恐怕……」後面的話無城需再說了。
太子一臉郁卒的出了宮中的道觀,回到了東宮。
鄧荃低眉順眼的說︰「太子殿下。國師所言……」
太子擺擺手。這個閹人是在廢太子妃一事中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會帶有怎樣的傾向,不言而喻。
鄧荃也知道自己急躁了。但由不得他不急躁啊!若是裴思懿被放出來,他還有命在嗎?
和哥兒漸漸記得人了,多見了幾回就認得了那個小臉兒白白的清清爽爽的媽媽。時不時的問乳母︰「媽媽呢?」
乳母開始哄他說︰「太子妃就是和哥兒的媽媽呀!」
哪知和哥兒小嘴一撇︰「我要媽媽!」
弄得大家都很尷尬。
現太子妃周文惠開始覺得對方只是個小孩子,又怪憐的,自己對他好些,養養就熟了,一來二去的,她也知道,這孩子怕是永遠養不熟了,心也就慢慢淡了下來。
太子冷眼旁觀,只覺得周文惠面甜心苦,拿到了太子妃的位置,就開始原形畢露,對廢太子妃的兒子就不那麼上心了。
這也是孤的兒子!太子心想。
太子本就對裴思懿情根深種,至此對于裴思懿心里都有濃濃的愧意。
無奈上回妖邪上身的事情太過驚悚,東宮諸人至今心有余悸,他也不好大張旗鼓的把裴思懿放出來。
萬一那個蓮斗再上了她的身呢?
彤月瞥了眼鐘離沛的劍鞘︰「你要干什麼?」
鐘離沛一笑,自有一種風/流形態︰「別忙走。咱們還沒出魔界呢。」
彤月問︰「哦?你有辦法?」
鐘離沛傲然一笑︰「我自然有。」
彤月點點頭︰「嗯。」然後不理他,繞過他的手繼續向前走。
鐘離沛跟上來,這回倒是不攔了,只是跟在她身邊︰「喂,我好不容易把你從魔尊手里救出來,你別又跑回去送死啊!」
彤月︰「我自然不回去送死。」
鐘離沛︰「那跟我出去啊!」
彤月︰「我不和你雙修。」
鐘離沛︰「嘖。別那麼聰明嘛。」
彤月︰「有點兒難。」
鐘離沛︰「我說。」鐘離沛停下了腳步,「再走就危險了。」
彤月從善如流︰「想好怎麼出去了?」
鐘離沛︰「我從剛才起就想問你,你身上怎麼神性越來越濃了?」
此時火凰已從昏迷中醒來,正與彤月交流︰「這鐘離沛是五重天的人。和一個叫陶良平的道士是一對好搭檔。這回來魔界也不知是什麼任務……」
彤月︰「你在這里,那……陶良平呢?」
鐘離沛︰「嘖,果然是神界中人。沒勁透了。」鐘離沛皺了皺眉頭。
彤月︰「呵呵。」彤月也覺得這人沒勁透了。
鐘離沛︰「魔界和神界是沒有路的。神魔之井誰也打不開。和人間的通道又被關了……」
彤月︰「和冥界的通道又因為兩邊鬧翻了過不了,所以我們只能取道妖界。」
鐘離沛︰「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彤月︰「走不走?」
鐘離沛︰「走!」為什麼不走。
洛弘驥此時正加派人手去守和妖界的通道。
「他們一定會往這里走,取道妖界,而後就能回到人間。」洛弘驥很篤定的說。
面具人接口道︰「真不明白妖王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答應和我們合作呢?」
洛弘驥沉吟片刻方道︰「如此也好。」
面具人知其想起了和冥界合作的不快的過去,便住了嘴。
若是妖王也反了水……那魔界真是月復背受敵。倒不如這樣,妖界逍遙在外,卻也會給魔界一些幫助,倒比死死綁在一起好些。
這廂洛弘驥一番布置。那邊彤月和鐘離沛加緊趕路。
鐘離沛︰「果然有鬼。」
彤月︰「他們肯定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過……」
鐘離沛︰「哦?不知姑娘計將安出?」
彤月︰「山人自有妙計。」
彤月趕到二界通道時,果見魔尊已經加派人手,此地兵將重重,要進入通道勢必要經過一番打斗。
卻有一人突然在彤月身邊凝出身形︰「我想你應該需要我的幫助。」
彤月笑問︰「成業呢?」
那人答︰「寄放在你男人那兒了。」
彤月尷尬道︰「咳,那是東璃的成王。」
那人不屑撇嘴︰「哦。原來你男人是個王爺。那我是不是要參見王妃?」
「你訂親了?」鐘離沛一臉郁悶。雖說他明知道彤月不能和自己結成道侶,但明知是一回事,當面被告知美人有了伴侶又是另一回事。
彤月也不理會他,只和隨心說話。
「不說這些了。眼下咱們怎麼出去?」
「我送你們一程。其他的就得你們自己想辦法。」
「大恩不言謝。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必全力以赴。」不理回在識海里說教說不能和魔界之人走得太近的火凰,彤月鄭重許下了承諾。
就如同當年隨心一樣。
隨心卻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鐘離沛被完全無視了,他模模鼻子。覺得還是暫時保持沉默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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