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雲霧,往南飛去。還未飛出百里,便看到前方飄來一道雲彩,細看,正是楊戩。
「你怎麼來了?」我驚疑問道。
「我先去了花果山,孫悟空說你來找孟婆了,我便過來找你!你找過孟婆了?她願意幫你嗎?」
我來找孟婆,也是受了楊戩的指引,還有他的腰牌,雖說孟婆幫我施法,也並非看著他的情面,但我還要感謝他。我一笑,點頭道︰「嗯,她幫我施法了,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只有一些小時候零散的記憶,其他的還都記不起來。」
楊戩听後,微微皺眉。
「看來,孟婆的法力還是不夠。」楊戩說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們也都認為我是被人施了法術,所以才會沒有了記憶,即使孟婆的藥物和法術也無法讓我恢復。
「沒事的,別為我擔心。我正要和小松去找南極仙翁,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南極仙翁仙術高深,也很是懂得這樣的法術。不過,他常年閉關,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他。我這次來,是想讓你先去見見太上老君,我前日回去,見了他後,提起了你,他說讓你去見見他。我想他能這樣說,定然是有什麼事情要和你說,這便下來找你,你意下如何?」
太上老君要見我,定然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我或者告訴我。
「好,那就先去見見太上老君。」
說完,楊戩駕雲先行,金雕載著我和小松尾隨。
從中天門進入天庭,這是我印象中的第一次進入天庭,對小松和金雕而言也是第一次。
天庭和以前在神話故事或者神劇中看到的有些相似,雲層彌漫,五光十色普照,偶有宮廷樓閣,更顯得威嚴堂皇。
我一路往那天外飛去,直到三十三外天,這里是太上老君的府邸,也是他煉制仙丹、修煉身心的地方。
這里相對而言,沒有富麗堂皇的宮殿,只是一個古樸道觀,但院子極大,看似簡樸,但有一種讓人感覺宏大的氣息。
前面是一座堅實道觀,大門緊鎖。
楊戩上前去,敲了門。
開門的是兩個道童,對我們微微點頭,然後說道︰「大仙在候著你們,你們隨我來吧!」
我心下不免贊嘆,這太上老君早就知道我們會來,真是高深莫測。
我們一行走進道觀的大廳,見那大廳中央放著一鼎煉丹爐,高有三丈,旁邊又有一些小點的煉丹爐,這里根本就不像是待客之處。
道童領著我們繼續往前,從角落穿過大廳,來到後廳,領著我們進了一個小屋。
屋子里面,八卦圖上盤坐這以為白發長須老人,手中拿著拂塵,見我們進來只是微微笑著。
我也是微微點頭一笑。
「好久不見哪!」老君先是來著這麼一句。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對我而言,在我的印象里,從未見過他。但我知道我曾是天庭里的欽園仙子,對他們而言,我是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是一個失去了記憶的故人。
我只是微微點頭一笑。
太上老君忽的便站起身來,就像便法術一樣的。
「仙子,你過來,我給你看件寶貝。」
我走上前去,楊戩、小松、金雕,原地站著,他們在太上老君這里,顯得也很是敬重而謹慎。畢竟,這老頭子是整個天庭極為厲害的人物,是道教的□□人之一,被稱為「道祖」的人物。
太上老君從一旁的石櫃間拿起一面銅鏡,我心里暗想,這東西莫非就是孫興哲給我說過的「通天鏡」?
「仙子,你可還記得這寶貝?」
「是通天鏡?我是听孫興哲……孫悟空提過。」
「嗯,這通天鏡可以觀察外物,甚至數百里之外的事物,也能觀察地很是清楚,而且,它能夠追溯以前發生的事情,盡管不能完全看到,但也能看得幾成……」
我心里聯想著,這通天鏡不就相當于監控設備嘛,只是這東西更是神奇,距離數百里都可以,難不成還有無線裝置。作為一個從現代社會穿越而來的,很容易便以自己的思維來推測起來。
一時間便有些走神。
「仙子,我今日要你看通天鏡,是為了幫你找回記憶,這通天鏡發出的光芒,照射在你的身上,我再進行施法,便可從中映射出一些過去的情景,或許這些情景會喚醒你的記憶……」
「大仙若願意幫我,我日後定然會回報!」
「哈哈,欽園仙子還如同當年那般哪。我不求回報,其實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哦?」我心里也意識到了,太上老君幫我,其實也是想看看能否從我身上發現一些關于我和西天之間的蛛絲馬跡,畢竟,他們曾經想要鏟除我的時候,便是因為懷疑我和西天如來私通著偷走了天庭的「靈種」。懷疑歸懷疑,總是沒有證據。此事也一直是太上老君的一樁心事。
「我也定然瞞不過仙子你,仙子心里也定然明白吧!」
我只是微微一笑。
「大仙,我們開始吧。我會極力配合你的!」
太上老君只是微微笑著。
我站定在他的面前,他拿起那通天鏡,光芒籠罩在我的身上,似乎可以滲入我的身體,游走在我的每一寸肌膚間。
那一刻,我似乎就要融化在那光芒中了。漸漸地,我覺得自己的身形變得很是輕微渺小,似乎一點點的被剝離抽提,忽然一道吸力極強的光,將我吸入了通天鏡。
我沒想到,這通天鏡竟然可以吸人。我記得孫興哲給我描述的通天鏡就像一個無限裝置的監控設備,可以看到數百里範圍的事物動靜,也可以追朔從前發生的場景。但從未提起過,通天鏡可以將人直接吸入進去,就像我的靈核一般。
這或許是太上老君將通天鏡重新鍛煉了,使得通天鏡有了更強悍的功能。
正如我那天被吸進靈核空間一般,我也被吸進了通天鏡。但如今的我,畢竟也有了一定的靈力仙術,能夠駕馭自己飛翔,我便穩穩地停在半空。
一陣雲霧光芒浮現又隱去,片刻後,一道光幕之下,竟然有了一番番奇異的景象。那光幕就像電影屏幕一般,里面的場景,正如電影中的景象,而里面的一個女子,正是自己的形貌。
那就是自己過去的影像?
天庭,蟠桃園、花卉園、獸禽園、藥草園,都有著一個和自己相貌相近的女子,她曾經在天庭也算是眾星捧月般的人物,掌管著天庭極為重要的資源。還有一群待她極好的朋友,楊戩、哪吒、天蓬待她親近,就連一向冷傲的嫦娥也與她姐妹相稱,交往甚密。她,似乎有著天然的一種親切感,不論是那些花草樹木、珍禽異獸,凡人或是仙人,都見她便生出一種自然而然的好感。
就連自己,在看著那過去的自己,也不由得心中有一種贊嘆,一種羨慕。那個人就是自己啊!只是在別人眼中的自己,自己卻是看不到。而自己真正的心,別人也是感覺不到的吧!
平日里的她,看著活潑而又開朗、頑皮而又識大體。但獨處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眼中的淡淡的一絲迷惘、一絲牽掛。
在她的心里,有一個人,她思念的人。是誰呢?我真想問問她,那個曾經的自己。
為什麼,我就忘了呢,忘得一干二淨!
我知道她思念的是誰,我只是感覺不到她的體驗。孟婆已經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我想,她定然也是在想著小時候的那個小男孩,想著小唐澤。
光幕中的場景轉換著。有一道光亮出現,那是一個明媚天氣,小胖約了她,他們一起去听講壇,听說,是西天的金蟬大師要講授佛法。
她和小胖遠遠地看著,那講壇之上,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鏡頭慢慢拉近,我的心慢慢地貼近,我似乎能夠听到,漫天地心跳聲,那溫柔而又熟悉的身影,那親切而又悅耳的聲音,他就是唐澤,他已經成為一個青年,一個外形樸實,卻容貌清爽的男子。他全神貫注地在講著佛法,偶爾抬眼間,我似乎還能看到他小時候的眉目,只是,小時候頑皮可愛的他,如今變得收斂而溫順,真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
我能看到,和小胖一起站著的她,也就是曾經的我,在認出唐澤的那一刻,是多麼地激動和興奮。
宣講結束後,人群卻遲遲不見散去。她讓小胖先回去了,自己一直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了之後,她出現在金蟬的面前。金蟬也是同樣的一怔,眼中有著同樣地興奮、激動。
但兩人都知道,這里是天庭,而且金蟬子也不是一人來到天庭的,還有觀音此時在大殿與各路神仙交談。
「你隨我來!」她說了一聲,在周圍散了一片夢幻花精,轉身便走了。這夢幻花精,是個障眼法,可以讓周圍的人看不到自己,但說話聲音卻是隱藏不過去。散了夢幻花精之後,光幕之中,他們兩人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了,但畢竟是在通天鏡中,我隱隱還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我也明白,她為何要那樣做,畢竟是在天庭,禁忌頗多,他們也都是知道的。更何況,金蟬子來自西天,而欽園仙子在天庭也是備受矚目的人物。
她一直走到一處偏僻地方,四周都是花木,我想,那定然便是花卉園或藥草園之一了。她停住了,轉身看著他。
「真的是你……小澤!」
「……小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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