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歡離合,恍如隔世。
走出通天鏡的時候,我定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依舊在太上老君的府邸里,小松上前來扶住我。
「姐姐,你沒事吧!」
我勉強對她一笑。環顧四周,太上老君手里拿著通天鏡,站我身旁,金雕也站在不遠的地方。
我記得,是楊戩領著我們來見太上老君的。
「二郎神公務繁忙,早已趕回天庭了。」太上老君似乎看出我的意念波動,解釋一句。
我回頭再看一眼他手中的通天鏡,這東西真是神奇,它讓我看到了我曾經在天庭里的日子,就像看電影一樣,看著曾經風光、曾經落魄、曾經痴情的那個「我」。
「姐姐,你在里面已經待了三天了,都看到了些什麼?看到以前的事情了嗎?」
小松扶著我,問道。
我微微點頭。
一旁,太上老君略有深意地一笑,撫一下自己的長須,說道︰「仙子,我這通天鏡也只能讓你看到曾經在天庭里的時光,或許可以幫你回憶起以前的情景。但你要真正的回憶起來,恐怕還是要去找南極仙翁,他有一門仙術,可讓人記起前世記憶。但南極仙翁行蹤不定,即使你去了南山寺長壽峰也不一定能遇到他,這就看你與他的機緣了。」
「多謝大仙提點!這次來得以大仙相助,很是感謝!」說完,我們便作揖告辭。太上老君喊了道童領我們走出府邸……
隨後,我與小松乘坐金雕離開了三十三天外,往那南山寺飛去。
南山距離西天邊境之海——南海不遠,這讓我有一絲顧慮,但想到自己的「靈核」有著極為厲害的瞬移變幻的能耐,也不怕遇到強敵。
山巒疊嶂,雲霧繚繞。險峰之間,青松翠柏。
遠遠地,飛來兩只仙鶴。原本見他們氣勢洶洶,待他們飛近的時候,卻只是盤旋在我們身旁。
我明白他們的心意。
這仙鶴本是前來阻攔我們這幾個外來客,可他們能夠感受到我和金雕身上的靈力,這種不同常人的靈力,讓他們感到舒服、陶醉。
或許,這就是我天生體質的不同,從小便可感應到各類花木鳥獸的心意,與他們進行交流,正因為如此,後來才能將《神農》天書中的稼穡、御獸之道學的那般信手拈來、應對自如。
而這金雕,在靈核空間里生活了萬年,也是靈核空間里的萬獸之王,他所具有的魅力和魄力,也讓這兩只仙鶴為之所動。
這兩只仙鶴原本是守在這山間,阻攔外人的,今日遇到我們,他們先是表現驚訝,通過金雕與他們交流,他們表示願意帶我們去找他們的主人——南極仙翁。
有仙鶴的帶領,我們找南極仙翁,便也容易了許多。
南山長壽峰果真險峻無比,我們在山間穿梭繞道,到了一座滿是青松的山腰間,前面有一塊大石。
仙鶴點頭示意。
我不知其意,金雕告訴我,說仙鶴讓我們在此等著,他們去喊南極仙翁。
隨後,便見兩只仙鶴飛翔高空,傳來聲聲鳴叫。他們這是在召喚南極仙翁。
我心下暗想,這次來,還多虧這兩只仙鶴,要不然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南極仙翁呢。
天空展現一道紫雲,上面是一個矮小卻精神矍鑠的老頭,胡須花白,頭頂光禿。他拄著拐杖,面無表情。我心中暗自驚詫,這與我印象中的壽星老頭可不同,我原本想著他應該是一個笑呵呵的慈祥老人呢。但看來他倒是有幾分古怪。
「拜見仙翁!」我忙作揖拜見,身後的小松也隨著我作揖低頭。
南極仙翁落在我的身旁,面容依舊冷淡。
「我這里可不歡迎隨意闖入的外客!」
「還望仙翁見諒,小女子確實有事相求!」
他微閉的目光透著犀利的氣息,似乎可以看透我的所有心思。
「原來是你!」盡管他的表情冷淡,但還是掩飾不住一絲震驚之情。
「仙翁認得我?」我小聲問道。
「算是見過吧!」
「那仙翁可知道我此次是為何事而來?」
他定神又看我一眼,然後微微搖頭,說道︰「你走吧!我是不會幫你的!」
「仙翁,還望仙翁相助!」
「你走吧!」
「我是不會走的!」
一旁,仙翁的兩只仙鶴似乎也滿臉乞求地看著仙翁,他們似乎也在幫我請求。
可以看出,仙翁面有難色。他望了一眼兩只仙鶴,這是他的寵物,瞥眼間,看到了仙鶴一旁的金雕,他的眼神忽然一亮。
「這是……金雕?」
金雕上前,微微點頭,竟然發出人的聲音。
「是的,仙翁。」
南極仙翁一怔,但凡這世間,修煉得懂得人語的鳥獸,都不簡單。作為鳥獸類,先天比人就低等,論起修煉,也比人要難上許多倍,能修煉成妖仙的,自是有著各種機緣和辛苦的。
南極仙翁之所以刮目相看,也是看出,金雕不同于一般的妖類,他身形健碩,隱含金光,靈力充沛,仙力無量。
「敢問你修煉多久了?」南極仙翁追問。
「這個……我也記不清了,該有一萬多年了吧!」
「一萬多年,怎麼可能?」南極仙翁一臉驚訝,即使是他,也就三千年的功力而已,已經是這世間少有的長壽大仙了。
我上前說道︰「仙翁,你可听說過創/世元靈,可听說過‘靈核’?」
「‘創/世元靈’、‘靈核’?」可以看出,他的震驚。
不過我心里倒是納悶,想著那日,我剛去冥界,那孟婆竟然一眼能看出我身上帶有靈核,卻去了三十三天外,太上老君竟然沒有感應到,今日到這長壽峰來,南極仙翁也沒有感應到。按說,太上老君和南極仙翁的功力應該遠在孟婆之上的。看來,這道家功夫各有其能,孟婆在陰司待的時間長,對這些陽間靈性之物,定然更為敏感,更容易感應到……
我在這里提到「靈核」,也是想讓南極仙翁對我更加刮目相看,如此,或許他才肯幫我助我……
「金雕乃是創/世元靈收留的愛物,圓寂之後,將他留在‘靈核’之中,這靈核之中的時光可不是凡間的光陰可以衡量的,說不定,金雕的修煉還遠遠不止萬年呢,恐怕要有十萬以上了。」
南極仙翁听後,不可置信地看著金雕,想他日夜修煉長壽之術,也不過三千年壽,卻如此蒼老模樣,眼前這金雕卻依舊處于盛年……
他轉身看我的時候,與之前的冷淡神情大有不同,眼神中有著期待。
「仙子,難道靈核有下落了?」
這靈核只是一個傳說,乃是創/世元靈圓寂之後魂魄所歸,也可說是創/世元靈所化。
我從懷中取出靈核,展現在他的面前。
晶瑩剔透的桃核狀,縫隙中閃爍著玄幻之光。
南極仙翁的神情變得異常激動,忽而,他竟然突然跪拜在靈核的面前。
我並沒有阻攔,我知道,他這是敬拜創/世元靈,這世間的創造者,原始之神。
三拜後,這才起身。
「仙子,這靈核怎麼會在你手中?」
一旁,金雕說道︰「她是靈核的主人,也是我們靈核空間萬物的主人!」
此言一出,南極仙翁更是一怔。
「昔日的欽園仙子,竟然在轉世後成了靈核空間的主人???」
「機緣巧合,或許冥冥中早有安排吧!」我這樣說著。然後緊接著說道︰「還望仙翁能夠助我,我必然會回報于你。或許你並不知道,這靈核空間里,有著各種奇花異草,對你煉制長壽丹藥或許有用。更有一些長壽蟠桃和人參果,若你能幫我,這些我都可以送你幾顆!」
南極仙翁的神情很是震驚,蟠桃和人參果在仙界也是極為珍貴,即使他南極仙翁,之所以修煉長壽仙術,煉制長壽仙丹,也是因為蟠桃和人參果實在難以得到,這才自給自足的。
「好,我幫你!」南極仙翁說了這樣一句。不過,他又面有顧慮的補充了一句︰「我只能盡力,你可知道,我的仙術並不一定能解除你身上的魔咒!」
「魔咒?你是說我之所以什麼都不記得,是因為有人給我施了魔咒?」
南極仙翁點頭。看來他是知道一些內情的,難怪剛才他那樣顧忌,要趕我走,定然是怕得罪那給我施咒的人。
「是誰?」我問。
「這個……我暫且不能告知。」
「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我說。
……
我答應給南極仙翁仙桃兩顆、人參果一顆,他答應給我施法,盡量幫我恢復記憶。
他讓我服下煉制的一種丹藥,然後讓我進入一灘泉水中,全身浸泡其中,那泉水竟然有些溫熱,一陣一陣的暖意流竄在全身。
我能感覺到,南極仙翁念咒的時候,我腦海里微微有著波動。我不知道他練得是什麼仙術,竟然可以牽動我的意念,讓我如同做夢一般,眼前浮現出一幕幕似曾相識的場景……
我竟然看到了……
一個和我極像的女子,剃度修行,在一座海島之中,山峰、樓亭、廟宇、翠竹、飄香……
我隱隱地記得,這座海島叫做「南海島」,這座山峰叫做「觀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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