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歲月,也是我活到現在一生中最想再過一次的歲月其實,我相信每一個人心中都珍藏著那麼一段歲月,在午夜夢回的時候,想重新再重復一次。」路山聲音不知道為何听起來有一些飄渺了。
而對于這麼文藝的話,我卻莫名其妙的有共鳴,我又何嘗不想再和如雪有一個半年呢?只是心中這麼想,話到了口中,卻變成了調侃路山︰「你小子什麼時候也這麼文藝了?」
「才不是文藝,听我說說吧就算只是廢話,我想說,因為說起來,就好像我重新過了一次那樣的歲月可是放在以前,我卻不知道對誰說。」路山這樣對我說到。
「那就說吧。」我舒展了一體,看著星空無法忘記的歲月,無法忘記的人
從那一次的約定以後白瑪就這樣正式的出現在路山的生命里了如果說路山的童年是充滿了苦難,那白瑪就是老天為了彌補路山,放出來了一個生命中的精靈給她。
他們常常在路山放羊的草場相見,有時候白瑪會抱著自己的弟弟,有時候不帶他來在天高雲淡茫茫的草原上,隨處都留下了他們的歡笑聲。
但白瑪帶給路山的不僅僅是這些路山是孤兒,自然是無人理會他上學認字的問題,但白瑪就會教他,不僅教他寫藏語,還教他說漢語,寫漢字白瑪還常常會帶一些書給路山看。
有時是普通的雜志讀物,有時是藏傳佛教的經文,而有時甚至是一些教科書她好像懂很多,總是給路山講解他不懂的地方她好像也很聰明,總是給路山赫然開朗的點撥
她還給路山講外面的世界,講歷史而路山原本就是一個也很聰明的人,白瑪成為了他生命中的啟蒙老師,給他推開了一扇神奇的門。
任誰都會想不到,世間竟然如此精靈般的小女孩,完美的容顏,聰明豐富的大腦,最重要的是還有一顆善良的心。
「為什麼要說她善良,是因為在她知道了我的身世以後常常會給我帶吃的,是各種各樣我都沒見過的精美點心她總是喜歡笑吟吟的看著我,總是和我說你要吃飽承一,如果在你苦難的歲月中,出現這麼一個女孩兒?你該如何的形容她?我已經找不出來更好的形容詞了,只能用我一次看見她的感覺來形容她,她就是個神女,有時候我真的希望她是我一個人的神女可惜,她從來都不是。」路山有些感傷,可他的眼神迷茫猶自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
「是啊,神女在這樣的歲月里,出現這麼一個女孩子,那是要刻進靈魂里的,那可能是生生世世都不想遺忘的。」我也這樣說到,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善良就算一生無法擁有她的愛情,她也值得一生去銘記。
路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的講述著。
曾經,他以為他的聲明就這樣在茫茫的草原上天長地久了他沒有想過這樣的日子在什麼時候會結束?就像每天放羊,下午的約定已經成為了再正常不過的生命,誰會想到有結束的一天呢?除非是生命的盡頭。
而這樣的日子一過也很久從路山11歲那年開始,到路山16歲,已經真正成長為了一名少年過了整整5年,路山怎麼可能以為它會結束?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下午,白瑪再次和路山相約而在這一次,一切終于發生了轉變。
路山看見白瑪是高興的,因為她也不是每一天都出現,最長的時候,三天之後才出現,短的時候,幾乎那幾個月天天都會出現而那一次,路山和白瑪已經整整5天沒有見面了。
這就是路山高興的原因,他思念白瑪,能見自然高興可是,他實際上卻並不擔心,就因為他們的約定就是路山以為的生活,他認為永遠不會失效。
但在這世間,在這宇宙中沒有什麼是永遠的,只有輪回才是不變的天道除非跳出去,但跳出去的不可能是一件事,只能是一種精神,一種錘煉過的精神,即為道。
路山在那個時候哪里懂這些,可能即使他懂,也不會想,他只是高興的沖到了白瑪的面前,問到︰「白瑪,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書里還有一個問題沒弄懂,想了很久,自己想出來的答案也不知道對不對?你看,就是」
路山揚起了手中的一本書,很開心的給白瑪說到。
11歲的年紀不懂愛情,可是16歲卻已經是情竇初開路山明白自己已經是深深的愛上了白瑪,可是他卻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白瑪一向最喜歡他積極的學習所以,路山總是很積極的在白瑪面前表現成這樣,而每一次他也能得到白瑪最熱情的回應。
可是這次白瑪卻沒有看路山手中的書,而是望著路山,傷感說到︰「澤仁,從明天開始我就不能來這里了以後都不來了。」
‘啪’的一聲,路山手中的書落到了草地上,風吹過書頁‘嘩嘩’的作響,一切變得沉默。
路山有千言萬語,可是到這一刻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所有的情緒化作了一股傷感,沖上了腦子,最後紅了眼眶
白瑪也是無言,眼神中除了傷感,更多的卻是一種堅定。
在這樣的沉默中,路山終于是開口了,他是真的怕,從明天以後再也見不到白瑪了,他說到︰「白瑪,那我們的約定就失效了嗎?」
在這個時候,路山才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底牌,唯一抓在手中的只是一個約定。
「就算天長地久也有盡頭,約定也會隨著時間淡去相遇的緣分已經夠珍貴了,又何必去強求一切?」白瑪的話語在風中飄散,卻如同一把把刀子插在路山的心上。
「不來了?」路山再次追問了一句。
「嗯,不來了。」白瑪的話語輕輕的。
「那陶柏我也見不到了?」路山的聲音開始顫抖,因為有些時候的相見,白瑪會帶著她的弟弟,雖然不如在陶柏嬰兒時期那麼頻繁,但總還是有的。她的弟弟沒有藏人的名字,卻是很奇怪的有個漢人名字,路山沒有追問過為什麼?
只因為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是相處的時光在5年的歲月中,陶柏已經是一個5歲半大的孩子了,他對路山最是親密,親密過了對自己的姐姐,就像路山真正的弟弟。
是那個時候就所感吧?路山將是他成長歲月中最大的依靠。
「我不來,自然更不能帶著小柏出來了。澤仁,記得我教給你的知識,那是一扇大門,推開了,就可以讓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的一生總不能只是在草原上放羊的,你很好我希望你以後的生活也可以過的很好。」她說起這個的時候,笑容中有一種慈悲,就如初初相見時的那種慈悲。
她就是那麼善良,她曾經給路山說過那麼一句話,她希望她雙眼看見過的生靈,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是喜樂平安。
這是如何的慈悲?而今放在了路山的身上,卻成為了最大的傷感。
一直以來,在白瑪的面前,路山都是那個靦腆的,好學的,溫和的,默默贊同著白瑪所說的一切的少年,但是在這一次,巨大傷感的沖擊下,路山再也忍不住了,第一次他暴躁了,他沖著白瑪吼到︰「我為什麼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去到外面就是幸福了嗎?不我要守著這個草原,因為守著這個草原,才能看見你,看見你才是幸福!在遇見你以前,我不知道什麼是幸福的。」
這是一個16歲少年的吶喊一般這個年紀的孩子都還在上學,對于幸福哪有那麼深刻的體會,可是路山特殊的人生,讓他有了最大的體會。
「可是,我不會來了,你也不會再看見我了所以,你的幸福在別處,而你將要去尋找,而我將為你念誦經文,為你祝福。」白瑪在這一刻,仿佛身上又有了那種聖潔的光環,可是這樣的光環卻陡然拉開了她和路山的距離。
「你不來了,我就去找你就像你給我讀的詩那樣,上窮碧落下黃泉,我總是能找到你的。」16歲少年的倔強,是那麼的堅定,在那一刻,路山仿佛再一次選擇了生命的路。
「找我?你到哪里找我?你知道我是誰嗎?」白瑪看著路山,忽然這樣的問到,再一次的嘆息了一聲。
而路山是真的沒有放棄在白瑪說要離開的時候,他的生命已經改寫,或者說,他的命運已經走入了一個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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