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李將軍六人入客廳,眾人落座,香茗奉上。慕容天嬌的父親慕容宏德、義父齊憫及幾個鏢局大鏢師便與李將軍等人攀談起來。
慕容姐弟妹三人則是圍著她們的娘親撒起嬌來,和諧的畫面、真情的流露、母慈子孝羨煞旁人。
客廳中眾人聊的正歡,突听鏢局大門外鑼鼓喧天、爆竹聲聲,夾雜著喧鬧的人聲,紛紛傳入眾人耳朵之中。
「發生了什麼事情?好熱鬧啊,娘親走,咱們去看看去!」一听外邊的動靜,好奇心極強、最喜歡看熱鬧的慕容天馨,說著便拉起她的母親藍婷朝外走去。可是還沒等慕容天馨她們走出客廳,便被一隊衙役和一干看熱鬧的鄉鄰居給堵住了去路。
「哎呀,這不是周頭領嗎?不知您有何事?為何搞出如此大的動靜?」一眼便認出了堵住自己去路的眾人中為首的一人,竟然是三日前在豬腸峽見到的周大福,慕容天馨好奇的問道。
「見過慕容天馨少俠,今天我是奉命前來送匾額和賞銀的!」周大福客氣的對慕容天馨施了一禮之後,一把扯掉身後由兩個衙役抬著的匾額上的紅綢,但見匾額上書四個鎏金大字︰智勇雙全。
「咯咯,誒呀,不對啊,我們走的時候不是沒告訴你我們是誰嗎?你咋知道的呢?」突然想到三日前的一些細節以及剛才自己一眼便被周大福認出並叫出自己的名字,慕容天馨疑惑的問道。
「怪我有眼楮不識金瓖玉,當時沒認出你們,在豬腸峽之前,我卻實沒見過你們,但我卻不止一次听到過你們的大名。回到縣衙之後,我把事情跟縣令一說,經過縣令、師爺以及其他幾個衙役推測、確認你們就是今年春試名列文武榜前三甲的慕容姐弟妹,于是,我們縣令便派我把匾額和賞銀送過來了。」周大福笑著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
「哦什麼哦?真不懂事?還不趕快請周大人他們到客廳吃茶?」慕容天馨的母親一看眼前只顧說話的自己的女兒,趕忙笑著提醒道。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禮了!失禮了!周頭領,里邊請!」經母親提醒,慕容天馨頓覺失禮,趕忙笑著與她的母親一起把周大福一干衙役給迎進了客廳。
周大福一干衙役進入客廳,慕容天馨趕忙給客廳中不認識的周大福的眾人簡單介紹了一番,眾人互相見禮之後,周大福等人落座的同時慕容天嬌和慕容天翔給他們送上了茶水。
一盞茶功夫,周大福與眾人又簡單的敘述一下事情的原委之後,便要離去,慕容宏德一家人極力挽留,欲要其用過酒飯之後再行離去,可周大福借有公務為由,一再推月兌,慕容宏德無奈,只好把他們送來的賞銀分賞給他們,客氣的送走了他們。
看周大福一行人離去,李將軍等人也要返回,可耐不住慕容宏德一家人盛情相邀,尤其是慕容天馨纏住不放開,只好留下吃些酒飯。
沒想到的是宴席一開,李將軍等人便再也管不住自己了,不是因為他們自制力差,也不是因為他們的酒量不行,實在是慕容一家人太過熱情,而慕容氏姐弟妹三人又能說會道、找了各種敬酒的理由,時間不長,六名將士便都喝大了舌頭。又過不久,便一個個都喝趴了下去。慕容宏德與齊憫因為心情好,不由的也是吃了不少的美酒,在李將軍等人喝趴下的時候,他們也是有了**分的醉意。
看到眼前眾人東倒西歪的情況,藍婷只好吩咐自己的兒女和鏢局的鏢師,把李將軍等人一一安排到客房休息,然後又煮了醒酒湯給他們喝下。一切收拾干淨,安排妥當之後,已經是午夜時分,藍婷看著趴在桌子上已經進入夢鄉的慕容天馨,不禁微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看凳子上的慕容天翔和慕容天嬌也都一個個直栽頭,于是趕忙吩咐他們回去休息,而她則是輕輕的抱起慕容天馨朝自己的寢室走去。
「吱呀」睡意正濃、迷迷糊糊的慕容天翔推開了自己寢室的房門,就在慕容天翔前腳剛邁過門檻的剎那,突見寒光一閃,緊接著破空之聲傳來,一個激靈,慕容天翔瞬間睡意盡去,反應機敏的他即刻做出了正確的反應,一個漂亮的鐵板橋,分上中下三路射來的暗器,最下面的一枚暗器貼著他的鼻尖便飛了過去。
鐵板橋的姿式不變,雙腳掌微錯,緊接著腰部發力,一個急速旋轉,慕容天翔便飄身退出寢室一丈開外,落地穩穩站定的同時,一聲大喝︰「誰?」
屋中無人應答,但見數道寒芒從屋中激射而出,落點盡是慕容天翔身上死穴所在。施暗器者听聲辨位能力高超,鏢出若利箭月兌弦,且落點精準無誤,慕容天翔知是遇到暗器高手,對方出手歹毒,慕容天翔不敢冒然硬接住,只能飄身閃避。
「砰砰砰砰、噗噗??????」暗器密集,寒光道道,鋪天蓋地的朝慕容天翔攢射過去,暗器力道威猛,院中牆壁、樹木多處慘遭重擊。任他慕容天翔身法靈巧,可也是險象環生,慕容天翔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否則,必會命喪當場。知道情況危機,可慕容天翔也只能一個人面對,知道一再的躲避,絕非上策的他,決定反擊!躲避對方暗器的同時,慕容天翔在尋找著可用的器物和時機。探掌腰間,一把扯下束在腰間的錢袋,錢袋入手,慕容天翔頓感喜出望外,平時幾乎不帶分文的他,今天的錢袋中竟然有碎銀幾塊、銅錢數枚。
躲過對方又一輪密集的暗器,慕容天翔一聲大吼「你也吃我一鏢」的同時,手中的銅錢一下擲出五枚,分開五個方向朝對手射去。
銅錢飛出的速度不快,落點也不高明,對手不屑的冷哼一聲,輕描淡寫的一揮手,五枚銅錢便無一落下,盡被其收入囊中。
「再吃我一鏢!」第一輪的五枚銅錢雖然被對手輕松收下,可慕容天翔並未在意,毫不吝嗇又是五枚銅錢月兌手而出。
「哼,幼稚!可笑!」屋中黑衣人,冷哼一聲,毫不顧忌的說著迎著慕容天翔的暗器便走了出來。
「還有嗎?盡管送來!」又是漫不經心的便把慕容天翔的第二輪暗器收下,黑衣人戲耍慕容天翔道
「銅錢沒了,可我還有銀子!看鏢!」看到第二輪的五枚銅錢又被黑衣人放入懷中,慌張的慕容天翔,胡亂的把手中的幾塊銀子擲了出去。
「天才?哼,腦袋被驢踢了吧!」黑衣人看到慌張的慕容天翔更加沒有章法的擲出的銀子,來者不拒,慵懶的把飛過的銀子接住,放在了懷中。
「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跳梁小丑一個,也不知道是哪個睜眼瞎的蠢貨竟然選你做文武榜首,更可笑的是石磐父女那兩個沒眼珠的,竟然看上你這個草包!」黑衣人極度鄙視的罵道。
「我草包,那你呢?」慕容天翔說著,把手中僅剩的一塊碎銀子朝黑衣人擲了出去。
「我,啊——」本想開口譏諷慕容天翔的黑衣人,手剛把慕容天翔看似毫無力道拋擲過來的銀子接下,突感不妙,可為時已晚,但覺手中碎銀猛然炸裂開來,碎裂成數塊,力道霸道無匹,同時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出。黑衣人的一只引以為傲的擲暗器的無雙巧手就此血肉模糊徹底報廢。黑衣人一聲慘叫,險些跌倒,憤怒至極的他欲要反擊,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原來爆裂開來激射而出的碎銀精準的擊中了他的幾處穴道,把他給牢牢的定在了原地。
「是我草包?還是你鬼手吳剛草包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信步走向黑衣人的慕容天翔不屑的問道。
「是吳鵬那廝讓你來殺我的吧?」沒等黑衣人開口,慕容天翔便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卑鄙小人,你個陰險狡詐的兔崽子,算不得英雄好漢!老子想殺誰就殺誰,與吳鵬無關!」黑衣人極度不甘、咬牙切齒的罵道。
「哼,那是不是要我再光明正大的與你較量一番?你不承認也無妨,我自有辦法讓吳鵬自己承認!」
「王八羔子,要殺要刮你沖你吳爺爺來,休要找我鵬兒!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听到慕容天翔的話,黑衣人強硬的罵道。
「閉上你的狗嘴!」最煩別人聒噪的慕容天翔,一把扯下黑衣人的罩面,同時反手給了黑衣人一個大嘴巴子,直打的吳剛眼冒金星、口鼻噴血!
「噗」一道血箭從吳剛嘴中噴出,對準面前的慕容天翔激射而去。
「叮!」虧的慕容天翔躲避及時,否則,鐵定遭殃。原來,善施暗器的吳剛嘴里竟然藏有鋼針一枚,看到慕容天翔近在咫尺,羞辱和仇恨給吳剛帶來莫大的氣力,吳剛全力噴射出嘴里的暗器,意欲一舉重創甚至希望能直接結果了眼前的仇人。奈何事不遂人願,令他沒想到的是,慕容天翔的警惕性竟然如此之高、反應竟然如此迅速!最後的一擊沒能湊效,所有的希望都同那枚鋼針深深的扎進了堅硬的石板中去了。
「啪!啪! !」躲過鋼針的慕容天翔簡直是怒不可遏,揮手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接著一腳重踹,直接把吳剛給踢飛了出去。
不管吳剛死活,慕容天翔直奔柴房而去,片刻拿著一根粗大的繩索徑直走到吳剛身邊,手腳並用,剎那間便把半死不活的吳剛給綁了個結結實實,然後把吳剛拖到院中的一個大樹邊,直接捆綁在了樹干之上。一切結束,拍打干淨手上和衣服上的泥土的慕容天翔,微笑著回寢室睡覺去了。
一夜安靜,天微微亮,還在夢中的慕容天翔便听見鏢師在院中大喊大叫,片刻間,整個院中都沸騰了。待到慕容天翔來到院中的時候,就見到自己的姐妹父母、義父、李將軍六人、鏢局眾鏢師以及左鄰右舍的街坊,黑壓壓的擠滿了人。
「哥,這是你的杰作吧?」一看慕容天翔到來,慕容天馨咯咯一笑道。
「你咋知道是出自你哥的手筆啊?」慕容天嬌疑惑的問道。
「這你都看不出來,你還怎麼當我們的大姐啊?一點都不了解咱們家小羽的風格!」
「不要賣關子,你告訴我你是怎麼從這個鼻青臉腫、五官扭曲的豬頭身上看出是你哥所為的?」慕容天嬌听到慕容天馨的話,沒好氣的問道。
「我親愛的大姐姐,請睜開你明亮的大眼楮,看看這豬頭的前蹄、再看看死豬排骨等處的傷痕、最後再看一眼這捆豬的繩索的繩結,這下你明白了吧?」
「你可以啊小丫頭!觀察的挺仔細的哈!你這麼一說,我覺的你說的貌似挺有道理的。小羽,你說是不是你所為?他是誰?你為何下手這麼狠?你看看這慘狀,估計他娘見了都認不出來啊!」听到慕容天馨的提醒,還是比較了解自己兄弟的慕容天嬌認定眼前之人,確實是被慕容天翔捆,于是,不解的問道。
「他是鬼手吳剛,昨夜前來殺我,被我給捆這兒了。父親,你看是不是把他送到官府去啊?」
「小羽,你沒事吧!?」
「羽兒,有沒有傷到!?」??????
一听慕容天翔的話,清楚吳剛手段的慕容宏德、藍婷、齊憫以及幾大鏢師,趕忙詢問慕容天翔,看其是否受傷。而慕容天翔微笑著的一句「好得很!」,頓時消除了眾人心中的擔憂。而附近的鄉鄰一听眼前之人就是傳說中手段殘忍、亂殺無辜、無惡不作的大壞蛋吳剛時,眾人頓時對其拳打腳踢起來。本就只剩下半條命的吳剛,在眾人們不遺余力的蹂躪下,片刻間就只有進的氣,沒了出的氣。
「好了,相親們!氣也出了,把人打死可是要吃官司哦!」正打的來勁的相親們一听李將軍說要吃官司,眾人趕忙住手停腳,雖然意猶未盡,卻也不敢再造次,只好仇恨的怒視著血肉模糊的吳剛,紛紛退避開來。
「慕容兄弟,齊兄弟,你們看要不找一輛車把這廝送到官府吧!我陪天翔賢佷去縣衙錄個口供,應該沒什麼大事!」
「那有勞李大哥了!」慕容宏德听李將軍所言十分在理,于是拱手答謝,並隨即命人找了一輛車來。
兩個鏢師一起動手,把奄奄一息的吳剛丟到馬車之上,陪著李將軍和慕容天翔朝縣衙趕去。一到縣衙,縣令得知情況,十分重視,當庭開審,吳剛對以往所作之惡事俱都供認不諱,簽字畫押之後,縣令當堂判處吳剛斬立決!人渣吳剛,這個人間敗類,帶著極度不甘和悔恨,就此一命嗚呼!
吳剛伏法,鄉鄰歡慶,縣令自己也得政績一件,自是心中大悅,為表慕容天翔之功,特頒發「為民除害」匾額一副,賞銀百兩,以示嘉獎。
領的賞賜,李將軍四人開心離開縣衙。可剛走出開縣衙不過十丈,慕容天翔便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為了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慕容天翔決定一查究竟。為不使李將軍及家人擔心,慕容天翔對李將軍呵呵一笑道︰「李伯伯,我突然想起一位同窗,想去拜訪一下,請恕我不陪您一起回去了,另外,還請您告知我的父母一聲,免得他們擔心!」
得到李將軍應允之後,慕容天翔便策馬朝剛才看到之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果然是吳鵬的書童——趙二牛!」看清了前邊之人之後,慕容天翔決定繼續跟蹤下去。但見趙二牛離開大街走進小道,然後從一處破廟中牽出一匹馬來,跨上馬鞍,策馬狂奔而去。
心知肯定有事的慕容天翔,小心翼翼的遠遠跟隨。為了防止意外情況,一邊跟蹤趙二牛的他還在馬上給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
奔行三四十里之後,趙二牛直接策馬上了烏鴉嶺,慕容天翔早就听說此地有一伙歹人,但他沒想到趙二牛竟然跟他們有關系。為防止被歹人發現,慕容天翔只好找了處隱蔽之地,把自己的坐騎給藏了起來。然後,展開自己的輕身功夫,小心謹慎的繼續跟蹤著趙二牛上了烏鴉嶺。
也許是時間尚早,歹人們都還未起;也許是歹人太過自信,自認為沒人敢進入他們的領地,反正是明崗暗哨,都如同虛設一般,任是讓慕容天翔就那麼輕易的就混進了他們的老巢。
看到趙二牛把坐騎拴在馬樁上之後,便直接朝一處高大的建築走去。慕容天翔極度小心的跟著,盡量的避開山中巡視的歹人,實在避不開,便說自己是同趙二牛一起下山打探消息回來報告的,總之是,有驚無險。趙二牛進了高大的房屋之中,而慕容天翔卻是藏身在了可以看清屋中情況、听明屋中歹人談論內容的一處陰暗之地。透過縫隙,只一眼,慕容天翔便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家伙,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吳家莊的大少爺——吳鵬!側耳一听,慕容天翔更是大吃一驚,原來吳鵬竟然是烏鴉嶺的大頭領,吳剛竟然是吳鵬的親叔叔,而豬腸峽的歹人也是吳鵬出重金雇來殺害自己的,更讓人咬牙切齒的是,吳鵬竟然決定率領烏鴉嶺上一百多歹人于今天子夜時分血洗四方鏢局。听到里邊歹人談論內容的慕容天翔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他暗自慶幸,幸虧今天看到了趙二牛,得知了吳鵬全盤計劃,否則,四方鏢局今夜恐怕真要雞犬不留了。
「次次壓我一頭、奪我女人、殺我二叔,慕容天翔,我誓將你抽筋扒皮、碎尸萬段!啊——」听到了吳鵬的吼叫,慕容天翔算是徹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再留下也無意義,于是,慕容天翔悄悄溜下山來,找到自己的坐騎,策馬飛奔而回。
「吁——」
奔行到四方鏢局,提韁止馬、騙腿飄然落地的慕容天翔正欲往里前行,恰好遇見慕容宏德、藍婷及一干鏢師陪同李將軍走出。
一看情形,慕容天翔便知是李將軍等人這就要返回青州府去了,趕忙上前施禮與眾人一一問好之後,對李將軍恭敬的再施一禮道︰「李伯伯、各位叔叔,小佷子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叔叔伯伯再留一日,小佷懇求叔叔伯伯助我四方鏢局躲過一場浩劫!」
「賢佷何事?速速道來!」已經把石磐的親筆書信交給了慕容宏德夫婦,並且也得到了慕容宏德夫婦的首肯,下聘禮的好日子也已選好,總算不負所托,圓滿的完成了石磐交代的任務的李將軍去意已絕,可一听慕容天翔說四方鏢局將有浩劫,李將軍原打算要說的堅持離去的話語,頓時變成了急切的詢問。他可不想慕容天翔出現什麼意外,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慕容天翔在石蘭心中的分量,他更清楚石蘭在石磐心中的地位,而他自己也把石蘭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再加上石磐曾在戰場上兩次冒死救下他的性命這份天大的恩情,他覺得只要是能做一點對石磐有益的事情,就算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為代價,那他也絕對義無返顧、在所不惜!幫助四方鏢局就是幫助慕容天翔,幫助慕容天翔,那就等同于是在幫助石磐,那他當然願意去做。
「李伯伯、各位叔叔,還請到客廳听我慢慢道來!」
「好!兄弟們且隨我回客廳,听完慕容賢佷言語之後再做計較!」李將軍一听慕容天翔的提議,即刻把馬兒交給身邊的鏢師,率領著其他五名將士與慕容宏德一家一同朝客廳走去。
「可惡!沒想到吳鵬那廝心腸如此歹毒,今夜我定讓他們烏鴉嶺一干匪徒有來無回!」听完慕容天翔的講述,嫉惡如仇的李將軍拍案而起,拳頭握的 啪爆響,忿恨難平、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對,李大哥說的對,今天我們兄弟就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一听為首的李將軍發話,其他幾個將士也都豪氣干雲、殺意噴涌的附和道。
「慕容賢佷,你可有什麼擒賊良策?」
听到李將軍問話,慕容天翔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一番詳細述說,頓時贏得李將軍等這些久經沙場、深諳排兵布陣之道的行家們的一致叫好。
「賢佷果然好計謀!這樣,我親自去縣衙走一趟,借些衙役兵卒來用,兄弟你們幾人便留下配合慕容賢佷布置一番,且看今晚我們如何將烏鴉嶺匪徒一網打盡!」
李將軍說完,眾人紛紛行動,一邊防備著烏鴉嶺上的探子,一邊緊鑼密鼓的布置著各種器械設備,一切妥當之後,眾人便開始養精蓄銳起來。
時間飛逝,轉眼已近午夜時分,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四方鏢局大門已經關閉,門頭上兩盞燈籠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芒,門前的兩只招財的貔貅一如既往的威武挺立,貌似一切都與往常一般無二,可誰又知道周圍的黑暗中藏著些什麼。讓人感覺到的只有寂靜,靜的落葉可聞、靜到听的清植物的拔節生長。
突然,安靜的街道中傳來了輕微卻密集的腳步之聲,頓時打破了夜的寂靜。
「呼——」的一聲,一個模糊的身影輕飄飄的躍過高牆,消失在了四方鏢局之中,緊接著四方鏢局中響起了幾聲有節奏的敲擊聲。就在四方鏢局中的敲擊聲停止後不久,就見黑壓壓的一片人影瞬間聚集在了四方鏢局的大門之外,其中的一人一番比劃之後,一個模糊的身影便跳將出來,但看那人腳一點地,「噌」的一下便躍上了牆頭,然後翻牆進入到了四方鏢局之中。剎那間,就听「 ,吱呀——」聲傳出的同時,四方鏢局的大門已被剛剛進入四方鏢局的那人給打了開來。
大門開,門前眾人紛紛進了四方鏢局。但見進入四方鏢局的眾人,同時分散開來,小心謹慎的朝四面八方模去。片刻之間,四方鏢局的前庭後院的每一處房門、窗口前都有數量不等的手持各式兵刃的蒙面人牢牢把守。
「嗖——砰!」突然,一支信號彈在漆黑的夜空中炸響,剎那間,「砰,砰, 當」的踹門之聲同時響起。
同時沖入不同房間的蒙面人在床上一番猛砍狂刺,突然發現庭院中燈火通明,立即罷手趕忙從房間退了出來。
「不好,快撤——快撤——」一從房間中退出,頓時發現中計的蒙面人們,紛紛喊叫著便向外沖去。
「嗖嗖嗖??????」箭矢如蝗,鋪天蓋地。
「噗噗噗??????」利箭威猛,紛紛刺中蒙面之人。
「啊啊啊??????」蒙面人中箭,慘叫之聲爭先恐後傳出。
「烏鴉嶺的匪徒們听著,還不繳械投降!否則,格殺勿論!」一輪箭雨之後,身在屋頂站立的李將軍突然發話道。
「兄弟們,休要被賊官軍蒙騙,想我們兄弟平日打家劫舍、殺人無數,今日若降,必死無疑;全力突圍,或可生還!跟我殺啊——」突听屋頂上的李將軍喊話,蒙面人中的大部分都猶豫起來,看到中箭的同伙翻滾哀嚎、慘不忍睹;又見四周牆頭、房屋之上眾多官軍正弓開滿月,在燈火的照耀下寒光閃閃、鋒銳異常的箭矢正直指他們的頭顱、胸膛,不由得他們膽怯起來,一個個似要丟掉手中兵刃,可就在此時,其中的一個好似頭領一般的蒙面人的喊話,頓時讓他們從新握緊了手中的兵刃,開始勇猛的朝四面沖去。
「放箭——」一看匪徒拒不繳械,李將軍也懶得廢話,一聲令下,頓時箭雨傾瀉而下。
利箭破空之聲不絕于耳,慘叫聲直沖霄漢,剎那間庭院中的匪徒便已死傷過半。
「吳鵬!難道你還要負隅頑抗不成!?還不快速速繳械投降!莫不是你要你的兄弟們全部給你殉葬嗎?」揮手止住官軍繼續射擊,李將軍再次喊話道。
眾人不明白李將軍為何如此情況之下,還要多費口舌。其實,李將軍是出于私心,他認為這是個大好機會,他不想錯過。阻止官軍繼續射擊,他是怕吳鵬會死在流箭之下,喊話讓吳鵬出來投降,保住吳鵬的性命,他或許可以幫石磐還吳家一個人情。平日看吳家人總以吳家老太爺曾經資助過石磐,石磐才能有今天成為由,說石磐欠他吳家一個天大的人情。于是便常常借石磐名聲,做些有損害石磐聲望的事情,讓石磐很是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看不過去的李將軍,有心幫助石磐,卻苦于無計可施,今天機會終于來了,所以,李將軍決定拿吳鵬做文章,替石磐還個人情給吳家。反正,吳鵬結果都好不了,與其直接將其射殺,還不如將其生擒活捉,再讓石磐想方設法,判吳鵬個終生監禁或是刺配充軍流放千里的好。
「兄弟們,別听老東西廢話,殺啊——」听到李將軍的話,為首的蒙面人一個激靈之後,馬上吼道。
「不可放箭,給我捉活的!」眼看蒙面人不听勸,又各持兵器向四方沖殺,四周的官兵即刻弓開滿月,便欲射殺頑固匪徒。而李將軍一是為了私心,二是清楚所剩匪徒大部分都是些功夫高強、反應敏捷之輩,放箭殺傷效果並不會太好,反而會給匪徒一逃月兌機會,于是趕忙下命令道。
「是——」一听李將軍說要抓活的,訓練有素的官軍們即刻持弓箭于四方,小心戒備、以防有匪徒逃月兌;而準備多時的慕容宏德一家及其四方鏢局的眾鏢師們卻是大吼一聲,如狼似虎般同時出手,但見撓鉤套索縱橫飛舞,地網天羅下纏上罩,好不熱鬧,不消片刻,所有匪徒盡數被俘。
見大局已定,眾人喜不自勝,而匪徒們卻是哭爹喊娘、跪地求饒。
「說,吳鵬何在?」匪徒們的面巾被一一扯下,再三查看之後,卻並不見吳鵬的蹤跡,李將軍不由大怒,一把提起一個匪首中的一個,惡狠狠的問道。
「吳鵬是誰?不認識!」被問之匪首,毫不畏懼的答道。
「趙二牛,你敢說你不認識吳鵬?」一步跨到被李將軍提著的匪首的面前,慕容天翔語氣冰冷的問道。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能奈我何?」一看被慕容天翔認出,趙二牛情知大事不妙,可卻嘴硬死不承認。
慕容天翔知道很難從趙二牛嘴中問出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于是索性不再理會與他,而是恭敬的對李將軍道︰「李伯伯,我看吳鵬今天可能沒來。不知道破廟和烏鴉嶺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沒來,算他個兔崽子僥幸!呵呵,我想另外兩處的戰斗應該也已經結束了。至于斬獲如何,明天早上自然明了。」雖然沒親手抓住吳鵬,心中有些遺憾,但好在到來的匪徒無一人漏網,李將軍還是挺開心的,于是呵呵一笑道︰「王統領,這些個匪徒可就交給你們了。」
「好,李將軍,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告辭!」官軍頭目恭敬的對李將軍施禮告辭,然後率領著眾官兵,押解著一干匪徒回縣衙交差去了。
官兵押走了匪徒,四方鏢局中開始了忙碌。眾人一起動手,直接忙到天光大亮,才把鏢局庭院中的血污清洗干淨,然後,慕容宏德擺宴四方酒樓,答謝李將軍及其一干鏢師,酒足飯飽之後,給鏢師們放了一天的假,讓他們各自回家休息去了。而李將軍關心吳鵬是否被生擒活捉,慕容氏姐弟妹三人喜歡看熱鬧,于是宴席結束之後,他們四人便一起去了石林縣衙。
待李將軍四人趕到縣衙之時,審判竟然早已結束,匪徒該砍頭的已被砍頭,該流放的已被流放。不得不說,縣令做事果斷利索。
經過李將軍向縣令一番詢問之後,得知昨夜一戰,官軍徹底蕩平烏鴉嶺,殺死匪徒一百五十人,生擒活捉匪徒兩百一十一人,繳獲金銀珠寶十八箱、古玩字畫五箱、糧食千旦、駿馬三百八十匹、牛一百二十頭、羊四百三十三只、豬二百七十七口,外加雞鴨鵝七百五十五只,另外,解救被抓上山的苦力兩百九十七人,被掠上山的女子一百八十二人。查出與之勾結的商戶十四家。
不听不知道,一听被震驚,真沒想到烏鴉嶺竟然作惡多端至此,可想而知吳鵬的罪惡定是罄竹難書。
當李將軍向縣令問及吳鵬之時,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匪徒之中並無吳鵬此人,而被擒拿的幾個匪徒首領也均在昨夜于牢獄之中自殺身亡。而李將軍現場查驗了「自殺身亡」的幾個匪徒首領的傷口之後,確認並非是自殺,而是被滅口!
听了李將軍的分析之後,縣令也覺得此案尚有諸多疑點,于是決定繼續追查下去。事情至此,李將軍也無可奈何,只好陪同慕容氏姐弟妹三人返回四方鏢局。
烏鴉嶺匪徒被剿滅,石林縣人民皆大歡喜!而在剿滅烏鴉嶺匪徒的過程中,四方鏢局功不可沒,縣令特頒發「除暴安良」匾額一方,賞銀五百兩以資嘉獎!
短短數日之中,幾大轟動性的事件皆與慕容一家有關,于是乎四方鏢局也隨之名聲在外,鏢局生意陡然興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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