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平三界 第十章 行路難 五

作者 ︰ 靦腆

馬車上的慕容天翔一邊催促著馬兒向前狂奔,一邊迅速處理著身上的傷口,不敢稍有松懈,一口氣便催馬跑出了數十里路程。

想到不久前的一幕,慕容天翔心中猶有余悸。一時好心,反被歹人利用;一時大意,險些命喪黃泉!好在雖然身中歹人暗算,卻並未毒發身亡,雖然不知原因為何,卻已無關緊要。最後鋌而走險,還好沈俊果然刺向自己的心髒,雖然在撲向沈俊的同時左手把長命鎖一把擋在了心口,但卻也是僥幸保住一命。否則,今日之後果,簡直不堪想象!

「歹人,哪里走——」

「站住——」

慕容天翔正在後怕之際,突然听到身後有人叫喊,趕忙回頭觀瞧,一看之下,心中頓時大吃一驚,原來竟是一隊衙役正在急速追來。

心知不妙的慕容天翔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慢慢的把停住馬匹,跳下馬車。

「吁——」「吁——」??????

就在慕容天翔剛跳下馬車站穩,追來的衙役們便已到了馬車近處,紛紛停住馬匹,跳下馬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連害兩人性命,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暴力凶殘,簡直是目無王法、膽大包天!兄弟們,速速將此惡徒拿下!」一個為首的衙役突然開口道。

「慢著!大人容稟!小人出手所殺之人乃是江湖上的殺手趙靚、沈俊!小人殺人實屬無奈,皆因二人要害小人性命,小人逼不得已才痛下殺手!今日小人急著趕去西州飛鳳嶺求神醫毒菩薩救人,人命關天,還請大人讓小人離去。」一听為首衙役之言,慕容天翔趕忙替自己辯解道。

「哼,小小年紀,滿嘴謊話!分明就是見財起意,殺人圖財而已!竟然還敢把自己說成是斬殺歹人的英雄?」一听慕容天翔的說辭,為首衙役頓時氣憤的說道。

「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鑒!」

「放肆!大膽小兒,還敢狡辯!你當你官爺爺是瞎子不成?還敢說自己不是謀財害命,為何馬車之後會有兩匹如此好馬?說——」一個黑臉的衙役突然插嘴道。

「大人,小人不是說過了嗎?我急著趕路,一路之上都是三匹馬交替拉車,為的就是能盡快趕到飛鳳嶺!」

「好,就當你說的屬實,那殺手趙靚和沈俊為何要害你性命?」為首的衙役再次開口問道。

「小人不知!」慕容天翔雖然知道是吳鵬買凶來害自己,但他更知道衙役們的脾性,如若一說,必定會被他們拿住不放,于是,為了不節外生枝,只好謊稱不知。

「嘿嘿,不知?不知好啊!最好不知!那我們兄弟今晚可就不無聊了!」黑臉衙役一听慕容天翔說不知,頓時陰險一笑說道。

「嘿嘿,是啊!咱們縣衙的水火無情棍可是很久沒吃葷了,今天總算是要開齋了!」一個矮個子衙役接口道。

「豈止是水火棍一直吃素啊,想咱們的竹簽子、大烙鐵、老虎凳、針頭刷、牛筋鞭也都想吃肉想瘋了吧!」一個麻子臉衙役也跟著說道。

「好久都沒有動那些老伙伴了,真是懷念啊!一天不動它們,我這心里就得難受一天,吃不好,睡不香,去怡紅院找婊子都沒勁!一天不用老伙計,我就覺得我白活一天,要是再不動老伙計,我估計我會發瘋的!」一個長著斜八字臉的衙役,摩拳擦掌舌忝嘴唇,激動的說道。

「誰不是啊?我這也是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都!」一個左眼楮下邊長著個大瘤子的衙役也是一臉興奮的說道。

「呵呵,既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我們就只能秉公辦案了。兄弟們,把他帶回去。今晚大伙樂呵樂呵!」衙役首領也是頗感興趣的說道。

「好 ——」一听衙役頭領發話,早已迫不及待黑臉衙役和矮個子衙役大笑著同時拿起繩索便朝慕容天翔撲了過去。

此時此刻,慕容天翔才知道什麼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听到眾衙之間的交談,看到他們一張張貪婪、暴虐、惡毒的嘴臉,嫉惡如仇的慕容天翔心中頓時火冒三丈,一想到他們的手段,慕容天翔都覺的頭皮發麻,他不敢想象以往有多少人慘遭眼前的這些惡棍們的蹂躪。沒有遇見也還罷了,今日既然被自己踫著,那就絕對沒有視而不見的道理,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就不知道人是肉長的,不讓他們嘗嘗痛苦的滋味,他們就不會長記性!打定主意,慕容天翔決定以暴制暴。

「啊——」「啊——」黑臉衙役和矮個子衙役同時慘叫著栽倒在地,痛苦不堪的二人鬼哭狼嚎著滿地翻滾。

事情發生,只在剎那之間,就在黑臉衙役和矮個子衙役撲向慕容天下的瞬間,慕容天翔便閃電般的出手,下手毫不留情,直接就是分筋錯骨手,單听「 啪  」之聲如爆豆般響起,眨眼間兩個平日里手段凶殘的家伙便被慕容天翔以「歹毒」的手段給搞定了。

慕容天翔的出手太過迅速,一干衙役跟本就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就看到撲向慕容天翔的二人直接慘叫著栽倒在了地上,而慕容天翔卻還是站在原地渾似從未動過半分一般。

「誰?是誰出手阻撓我們官差辦案?」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幕,頓時驚呆了眾衙役,而頭腦還算靈活的麻子臉衙役慌張的喊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知是哪位朋友,還請現身一見!」也覺得應該是有人暗中出手幫助了慕容天翔的衙役頭領,听到麻子臉衙役喊話之後並未有人應答,于是他便趕忙客氣的喊道。

「朋友,還請現身一見!」一看仍然無人應答,衙役頭領顧不得去管滿地打滾哀嚎的兩個衙役,又客氣的喊了一聲。

「不用喊了,沒人!」一看眾衙役一個個小心戒備、瞪大雙眼,一遍又一遍環視四周,好似真的有人在暗處一般,不覺的冷笑一聲道。

看到自己說沒人之後,一干衙役猶自不願意相信,還是在不停的四處掃視,他們要找就讓他們找去吧,懶得再去理會他們的慕容天翔,轉身便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呔,小子你站住——」猛然看到慕容天翔正要上車,衙役首領急忙大聲喊道。

「怎麼?還有事嗎?」慕容天翔頭也不回,十分不客氣的問道。

「哼,小子,事情還沒搞清楚,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們去縣衙走一趟!」衙役首領听到慕容天翔說沒人,又看到慕容天翔淡定自若的舉動,再加上想到剛才慕容天翔說殺死的二人是殺手,這突然讓他聯想到自己的兩個兄弟的慘狀很有可能跟慕容天翔有關,看來眼前的這小子不簡單,于是為了避免像黑臉衙役和矮個子衙役剛才慘狀的再次發生,衙役首領不由得強壓心中的惡毒言語,語氣稍微正常的喊道。

「沒空!」慕容天翔不願再跟這些欺軟怕硬的官差浪費時間,于是不客氣的回復衙役首領的問話的同時,一躍便跳上了馬車,催馬便要離開。

「哼,小子你不要太囂張了,你可知道你見財起意、殺人越貨、武力拒捕、毆打官差!這可都是死罪,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逃逸的好,否則,我們就算把你就地正法了,那也是理所當然!」心有忌憚的衙役首領奸猾的說道。

「駕——」任他衙役首領如何說,慕容天翔理都不理,手一抖馬韁繩,催馬便走。

「膽敢公然抗法!兄弟們,絕對不能讓賊子跑了,給我殺啊——」衙役首領一看慕容天翔竟然當他的話是放屁,膽敢如此無視他的存在,這讓平日囂張跋扈、橫行霸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如何受得了,早已經忍耐多時的他實在是忍無可忍,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楮、咬牙切齒的他一把便抽出了自己的佩刀,一聲怒吼,率先便朝慕容天翔沖殺過去。

「兄弟們,殺啊——」一看領頭的都沖了過去,那他們這些嘍又豈敢不遵從命令呢?于是一听他們的頭下達命令,其他衙役也是紛紛抽出各自的佩刀,大叫著緊隨他們的頭頭便朝慕容天翔追殺了過去。

凶殘的衙役果然彪悍,還沒等慕容天翔的馬車跑起來,他們便已經圍殺到了近前,但見眾衙役一個個揮起各自的佩刀極其凶狠的便朝慕容天翔劈砍下來。

看到眾衙役一個個眼露凶光、毫不心慈手軟揮刀便朝自己劈來,看來在他們眼中生命不過是草芥一般,本以為剛才被自己狠狠教訓的兩個衙役會讓他們引以為戒、有所收斂,以後不敢再胡作非為,沒想到他們不但不自我反省改過自新,反而變本加厲更加殘忍,慕容天翔實在是被氣的不輕,既然別人的痛苦他們體會不到,那就讓他們自己痛苦一回!慕容天翔注意已定,眼看眾衙役的大刀就要劈中他,就見他手如閃電一般一把便扯出了他車上的大刀,當空一掃,頓听「噗嗤——」一聲,緊接著就是「噗通」「當啷」之聲響起。

「啊——」異口同聲,眾衙役同時慘叫,哀嚎之聲頓時聲震四野。

「今日一人斬你們一只手臂,他日如若再听到爾等作惡,必取爾等項上人頭!」看著滿地打滾哀嚎的眾衙役,慕容天翔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分,反而是覺得自己太過于仁慈了,雖然有心斬殺眾衙役,但卻知道那是違法行為,既然懲戒的目的已經達到,那就暫時留下他們的狗命又何妨?雖然想清楚了,但慕容天翔還是惡狠狠的大聲喊道。

懲治了惡毒的衙役,就欲策馬而行的慕容天翔突然看到了衙役們的駿馬,于是又把馬車停了下來。挑選了三匹最為高大健壯的馬匹之後,一匹換下自己正在拉車的馬兒,另外兩匹則牢系在了車後,最後,把自己原有的三匹駿馬和衙役們其他的馬兒,一同驅散。

片刻之間,所有馬匹都已經跑遠沒了蹤影,慕容天翔滿意的大笑一聲,然後跳上馬車,策馬奔騰而去。

衙役們的馬兒雖然沒有他慕容天翔原來的三匹寶馬神駿,但好在是體力充沛,奔跑起來速度也算不得慢。

坐在車上的慕容天翔一邊駕駛馬兒前行,一邊小心的運功條理著自身的傷勢,過了不久,但見他緩緩的長出一口之後,痛苦的表情稍微緩解了一些,因為經過他的一番努力,先前與沈俊拼殺時受到的內傷已經基本上被治愈。但猛然之間慕容天翔活動了一下他的身體,頓時就見他面部盡是痛苦之色,原來是他的動作牽動了身上的多處已經結痂和尚在滲血的傷口,頓時疼的他呲牙咧嘴,嘴里發出「嘶嘶」的吸氣之聲。

「吁,吁——」正在小心查看自己傷口的慕容天翔不經意的抬頭間,竟然發現窄狹的山路當中正有兩人站在那兒,于是慕容天翔趕忙拉住韁繩叫停馬兒。

「對不兩位,小的一時沒注意,還請原諒!」停住馬車的慕容天翔一看自己的馬兒的頭部離著站在路中的二人已經不足一尺遠,于是趕忙跳下馬車恭敬的拱手施禮真誠的道歉道。

「哼,不小心?你瞎啊?看不到老子二人在前面嗎?這麼窄的山路你竟然趕這麼快的馬車,是不是存心要撞死老子二人吶?」听到慕容天翔的話,馬前二人中一個身著青色道袍、一道疤痕從左下顎經嘴、穿鼻、過眼直插發際一臉凶惡相貌的黑臉道人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罵道。

「對不氣!實在是對不起!」雖然第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二人絕對不是無意站在路中的,也猜想到他們可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終歸是自己的馬車險些撞到他們,雖然青衣道人出口不遜,但慕容天翔還是笑呵呵的賠禮道。

「還請二位大人大量,稍移尊駕,讓小的過去!」看到自己道歉之後,青衣道人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會自己,但卻同身邊的身著袈裟的胖和尚並排站在了道路中央,把道路給堵了個嚴嚴實實。等片刻卻仍然不見二人有任何離開的意思,慕容天翔趕忙客氣的對二人說道。

「量大量小盡在我心,與你何干?路是天下路,非是你家物,我等為何移開?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有本事你飛過去啊!」听到慕容天的話,二人非但不讓路,滿臉橫肉的胖和尚反倒是故意氣人的說道。

「前行不讓,為何又擋我去路?」慕容天翔知道僧道二人是在故意找茬,但觀其體貌,二人盡是身材高大、太陽穴高高隆起;瞧其兵刃,胖僧手持沉重月牙鏟,黑道手持金絲鐵拂塵。慕容天翔判斷二人絕非等閑之輩,但此處道路狹窄空間有限為了防止意外,慕容天翔在听到胖和尚無理取鬧的話語之後,並不反駁,而是小心調轉馬車,意欲先行離開此地再作打算,沒想到慕容天翔好不容易的剛把馬車轉過頭來正欲催馬離開,黑道人卻一個旱地拔蔥猛然竄起,接著凌空虛踏「嗖」的一下越過馬車,飄然落在了馬車的前面,堵住了慕容天翔的去路。簡直是欺人太甚,慕容天翔忍不住氣憤的問道。

「哼,堵你去路是不想讓你向前,堵你退路當然是要讓你留下!老子告訴你,今天你哪兒也不用去,這兒就是老子給你選的墓地,今天我們哥倆就超度你去極樂世界!」

「不知道你們兩個歹人可敢說出自己的名號和你們的雇主?」果然是在等自己,但就不知道是誰請的的殺手,為了能夠得到一點可能對自己有利的信息,慕容天翔挑最關鍵的問道。

「哼,小王八羔子,你把我們哥倆當什麼了人了?你以為我們怕人知道我們是誰嗎?告訴你,老子就是江湖人稱「奪命金絲鐵拂塵」的智清道人,我兄長就是人稱「碎顱斷頸穿心鏟」的悟明禪師。殺你一是因為吳鵬給了我們白銀五千兩,更是為了報你爹個老王八十八年前砍我的這一刀!」

「哼哼,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兩頭被吳鵬收買的畜生!」

「王八羔子你敢罵我們?」

「罵你們又如何?以前的暫且不說,就去年八月,一個月你們二人在北州就一連殺害了三十六個江湖一流高手,屠戮莊寨一十八處,共計九千五百五十三人被你二人殘忍殺害,竟然連婦孺孩子都不放過,像你們這樣喪盡天良的東西,罵你們是畜生都是對畜生的侮辱!真是老天不開眼,十八年前竟然沒讓我爹一刀劈死你這個畜生!」既然知道遇見的是兩個什麼樣的東西,慕容天翔也知道今天勢必是要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拼殺,所幸先罵個痛快再說。

「小王八羔子,老子這就送你下地獄——」已經被慕容天翔罵的是狗血淋頭一般的智清,自知自己的嘴巴罵不過巧舌如簧的慕容天翔,再罵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于是決定讓慕容天翔徹底的閉上嘴巴的智清吼叫著揮舞著手中的金絲鐵拂塵便如瘋狗般的朝慕容天翔掃了過去。

既然知道自己所要面對的家伙是個什麼東西,慕容天翔可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為了防止突發情況,早就做好了應敵準備的他,一看智清殺來,一抬手便把斬殺神騎營後撿來藏在車棚上的長槍拿下緊緊的握在了手中,雙手同時用力一擰槍桿向前一遞,槍身頓時急速旋轉,閃電般刺出,直奔飛撲過來的智清的胸口射去。

智清乃是江湖老手,臨陣拼殺經驗極其豐富,雖然是在全力向前撲殺,中途變招已經沒有可能,眼看著自己的胸口就要被慕容天翔猛然刺出的長槍給洞穿,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智清竟然凌空停住前撲的身軀,並急速倒飛而去。

慕容天翔沒想到智清竟然能有這般高的功夫,就剛才凌空變式的絕技簡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匪夷所思至極!萬萬沒想到智清內勁的運用和控制身體的技巧如此的嫻熟,這樣的對手他慕容天翔還是第一遇到,所以,瞬間他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正如慕容天翔對智清的功夫驚奇不已一樣,智清也是對慕容天翔快速的反應和威猛的一槍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小小年紀的慕容天翔竟然會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知道自己先前小看了慕容天翔的智清在躲開慕容天翔攻擊的剎那也是變得格外小心起來。

「呼呼」之聲四起,瞬間慕容天翔和智清便互換了十幾招,但二人皆沒有從對方身上討得什麼便宜。因為二人都不清楚對手的底細,一直在試探對方,他們都是一發就收,不敢冒然出手,所以,一時間看似二人打斗的激烈異常,其實真正的較量還沒有開始。

你來我往,出招換式,二人都顯得是格外的謹慎,雖然平日里智清殺人如同兒戲視生命如草芥,可他對他自己的生命看的金貴無比,所以他不敢輕易出手,每一招出手之前他都會考慮很多可能的結果。而慕容天翔本來就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再加上他現在的性命可還關系到馬車上他的母親和姨娘的生死,所以他比往常更加謹慎百倍,不是他不想出手,只是他不能隨意出手,他在找機會,他在等時機,他要的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必重擊甚至是直接擊殺對手。

一番不短時間的試探之後,智清自認為他的功夫要比慕容天翔的功夫高出不止一籌,因為慕容天翔只是在剛開始的時候,出招迅猛異常,片刻之後便開始顯得是有點後勁不足起來了,在他接連不斷的試探性的攻擊之下,慕容天翔更是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一再的躲閃,狼狽不堪,甚至是有幾次躲避不開還被他的拂塵掃到,雖然傷的不是很重,但卻也能看的見血絲飄飛。自認為已經徹底模清楚了慕容天翔的武功套路的智清,便再無顧忌,基本上不再做什麼防守,而只是一味的強攻猛打起來。

「嗖嗖??????」「砰砰???????」智清手中拂塵猛揮狂掃,但見根根金絲若一支支利箭激射而去勢不可擋、無堅不摧,又如一把把吹毛斷發的刀劍之鋒劃過萬物如刀切豆腐般輕而易舉、無往不利!被智清以內力灌注之下揮出的拂塵,那簡直就是個利器神兵,踫觸路邊的山壁,則山壁爆裂、碎石四濺,踫觸路邊的巨石,則巨石頓成粉末飄飛,威勢好不驚人。

智清內力雄渾綿長,招式威猛霸道,一時之間,慕容天翔不敢正纓其鋒,只是一再躲閃逃避,雖然如此,但智清卻並沒有真正的重傷慕容天翔。

「無膽鼠輩,老子看你還能躲避幾時?看招——」雖然一直是他智清在追著慕容天翔打,雖然他慕容天翔狼狽不堪,可他卻並沒有給慕容天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一邊的大和尚可是看著呢,這麼長時間都沒能把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給擊斃,這讓他這個很要面子的人情何以堪,一想到這,智清就覺得臉上發燙,雖然想即刻擊斃慕容天翔,可不知為什麼慕容天翔總是能險而又險的躲過他致命的一擊,他不相信慕容天翔的命運這麼好,老天會一直站在他那邊!對自己的功夫深信不疑的智清更相信只要自己再加把勁,擊斃慕容天翔肯定不會再用太長的時間。

「去死吧——」一看被自己逼到路邊的一塊巨石邊上的慕容天翔已經完全沒有了退路,心中高興的智清知道機會難得,絕對不能錯過,一聲暴喝飛身而起,手中的拂塵一揮,便直接朝慕容天翔的頭顱罩擊過去。

一看智清撲來,背靠著巨石的慕容天翔「哧溜」一下便滑躺在了地上,左手急速從地上抓起一把沙石接著猛然斜向上揚起,揚起的沙石正好順風飄飛恰逢智清迎面撲來,一下便迷住了他的眼楮。

眼楮被迷,頓覺不好的智清就要變招先行閃開,可巧妙設計、等待多時的慕容天翔又豈會再給他機會,就在先前他揚起手中沙石的同時他已經用盡渾身力氣閃電般的刺出了他手中的長槍,單听「噗——」的一下,長槍便洞穿了身在空中的智清,而幾乎同時「砰——」一聲巨響,智清的拂塵也擊中了慕容天翔背靠的巨石,頓時巨石炸裂碎石四處濺射飛出,而反應迅捷的慕容天翔卻早已經在長槍刺中智清的瞬間就地一滾閃避了開去。

「智清——」站在一邊觀戰的大和尚悟明猛然听到智清的到慘叫之聲,急忙抬頭望去,一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大叫著一個箭步便沖到了智清的身邊,擲下手中月牙鏟,一個旱地拔蔥猛然躍起,雙手齊出,一把抱住智清的尸體,借著上沖之勢,把被洞穿的智清從長槍之上拔了起來。

悟明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明明看到智清已經是把慕容天翔逼到了絕地,且智清已經全力揮出了他的拿手兵器,悟明理所當然的認為接下來就肯定是慕容天翔頭顱粉碎、腦漿四濺的畫面,因為他清楚智清的手段,在那樣的情況之下,莫說是一直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慕容天翔,就算是換做他自己,他自認為也只有閉眼等死的份兒,絕對沒有一絲生的希望。因為看到小小年紀的慕容天翔竟然能在智清的手下堅持那麼長時間而無什麼大的傷害,這是很多死在智清手下的江湖一流高手都沒能做到的事情,他慕容天翔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卻做到了,不由的他心中很是高看了慕容天翔一眼。可當他看到的智清全力揮出金絲鐵拂塵擊向身陷絕地的慕容天翔的時候,不由的為慕容天翔覺的可惜的他搖頭嘆息,可事態卻在他的嘆息聲中發生了出人意料的轉變,當他听到慘叫之聲抬眼觀看的時候,見到的竟然是跟他一起闖蕩江湖多年、歷經無數廝殺都安然無恙的智清被長槍洞穿心口,身體在空中晃蕩,血液順著槍桿流到地面之上,如小溪般的流向四周。

悟明伸手撫閉智清那雙圓睜著好似包含有震驚、不甘、悔恨或是屈辱的眼楮,輕輕的把他放在地上之後,一把抄起了他的兵刃月牙鏟,猛然站起,大步踏出,揮鏟便直取慕容天翔的胸口。

「當當當??????」一槍刺中智清胸口閃到一邊的慕容天翔,不再去管智清,因為胸口被洞穿的智清已經對他沒有了威脅,智清是生是死已經無關緊要。而他關心的只是胖和尚悟明,自知自己殺死了胖和尚的搭檔,本就要取自己小命的悟明肯定會更加瘋狂,于是就在他刺中智清的同時他就開始了對付悟明的準備。快速閃到馬車邊的慕容天翔一揮手便取下了馬車上的大刀,轉身迎著悟明的月牙鏟便撲了上去,頓時刀、鏟猛烈的撞擊聲便爆豆般的響了起來。

早就在開始對付智清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全盤計劃的慕容天翔,在對付智清的時候之所以使槍而不用刀,就是為了留著大刀來殺悟明。

悟明既然使用的是大號的月牙鏟,那就肯定是力大威猛更加擅長遠距離的打斗,而智清用的是拂塵,那就說明近距離的拼殺是其所長,這便是慕容天翔在第一眼看到他們二人的兵器的時候所想到了。

一個善于觀察、善于思考分析的人,總是能看到更多隱藏在事情背後的東西,從而做出一些更加明智正確的決定,最終取得更好、更理想的結果。

看著彪悍的悟明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月牙鏟,呼嘯的破空之聲不絕于耳,每一招每一式都似有雷霆之威、萬鈞之力。每一次的刀、鏟相擊,都震的慕容天翔虎口生疼發麻,手中大刀屢屢險些月兌手飛出。

不如意事常**,天公又何嘗讓人事事如願?慕容天翔打算的雖好,要以近身搏殺解決悟明,可要想按照有利于他的方式打斗,就必須要先沖破悟明的遠攻才行,可要想從悟明的攻擊中找到機會,那卻十分的苦難!悟明的鏟法實在是太高,沉重的月牙鏟在其手中渾若鴻毛一般沒有分量,揮舞起來速度奇快無比,四面八方都是月牙鏟影,一時之間,慕容天翔根本就無法靠近于他。

悟明手中的月牙鏟就如同一條貪婪的毒蛇一般,死死的盯住慕容天翔,靈敏卻威猛的瘋狂攻擊慕容天翔的頭顱、脖頸和心口,一次又一次周而復始、循環往復,大有一定要拍碎慕容天翔的頭顱、斬斷慕容天翔的脖子、擊穿慕容天翔的胸口,否則決不罷休之勢。看來果然實至名歸,不愧江湖人叫他「碎顱斷頸穿心鏟」,還真是只攻擊這三處要害!基本不見攻擊其他部位。雖然落點基本上只有這三處,可每一月牙每一鏟都是罩住對手全身,叫人不的不全身防備,否則,誰敢肯定他下一次不會攻擊其他的部位,一旦沒有防備而被攻擊,那必是非死即殘的下場。所以,悟明的這套月牙鏟法端的是厲害非常!

慕容天翔知道自己身法靈巧,暫時躲開悟明的月牙鏟不被所傷自是沒什麼問題,可早已經是身心疲憊不堪的他卻不敢保證時間一長自己還能躲開悟明致命的攻擊。

悟明膀大腰圓內力精湛,雖然他急速揮舞手中沉重的月牙鏟會很消耗體力,但就他那如熊似牛力大無窮的家伙,短時間之內又怎麼可能會體力不支?可他慕容天翔自己卻是已經疲乏不堪了。拖時間耗體力,這顯然是不行!慕容天翔十分清楚,必須速戰速決,否則,自己今天耗也會被悟明給耗死。

身法!對,身法!一直忙著躲避悟明威猛的攻擊的慕容天翔,突然想到了對付明悟的辦法,那就是從明悟遠遠無法與自己靈巧玄妙的身法相提並論的輕功上面找機會。

勝負不只是由對方的功夫高低所決定,還要看交戰的雙方自身的其他因素,比如身體狀態、比如頭腦,另外還要考慮外在的環境,比如天時,比如地利!

慕容天翔與悟明二人的功夫到底孰強孰弱暫且不論,但有著一個聰明大腦的慕容天翔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以己之長攻悟明之短,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之後,慕容天翔故意示敵以弱,連連敗退,一直被悟明逼到路邊的山壁之下,實在是退無可退的他縱身躍起,手腳並用奮力的向崖壁上攀爬而去。

看到慕容天翔被逼的只有攀爬崖壁來逃命的狼狽樣,悟明想都沒想,一躍而起展開輕功揮舞著手中的月牙鏟便追殺了上去。

慕容天翔一味的找突出的岩石和長在崖壁上的樹木做為掩體躲避悟明掃、鏟、拍來的月牙鏟,而悟明卻是不遺余力、窮追猛打。二人一個沒命的逃避,一個瘋狂的追殺,但見二人身影迅速向上攀升的同時,無數的碎石、斷木紛紛墜落下來。

一直被悟明緊緊追殺的慕容天翔猛然看到頭頂斜上方崖壁上的一棵大樹,再看一眼自己腳下踩著的岩石,以及下邊追來的悟明,慕容天翔頓時就是眼中一亮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出手的機會來了,做好了準備的慕容天翔小心的等待著悟明的靠近。

在崖壁上追了慕容天翔好久的悟明,由于自身體格龐大,很多小的樹木、岩石根本就不堪承受他的重量,手中月牙鏟沉重且長根本沒有足夠的揮舞空間,使用十分不便,而他自己又不太擅長輕功,所以,已經身在離地十多丈高的悟明心中著實有點慌亂。

心中憋著一股子怒火的悟明,在站上一棵還算不細的樹上的剎那,看到頭頂離他不過五尺遠的一棵小樹上正準備跳向斜上方一棵大樹的慕容天翔,頓時心中一喜,手中的月牙鏟果斷出擊,全力的向斜上方的大樹鏟去。他是要一鏟子鏟斷斜上方的大樹,讓慕容天翔無處落腳,只能摔下山去。

看到慕容天翔已經躍起,而他全力鏟出的月牙鏟卻比慕容天翔更快,勢必能在慕容天翔躍上大樹之前將大樹給先行斬下,正自高興的悟明,突然看到躍起的慕容天翔凌空一個後翻身,雙手握刀,竟然飛速的朝他墜落下來。

悟明一看慕容天翔的舉動,頓時猜到了慕容天翔目的,雙手急忙用力,欲要收回自己的月牙鏟來擋住慕容天翔的攻擊,可由于先前出鏟之時用力過猛,身體去勢本就前傾的他,還沒來得及把月牙鏟給收回,如流星墜下的慕容天翔,便已經把手中的大刀刺入了他的後心,強烈的沖擊力直接讓大刀穿透了他的胸膛。

慕容天翔松開手中大刀的同時,悟明一聲慘叫,便墜落了下去。一手抓住剛才悟明所站的樹干的慕容天翔手一用力,身子便嗖的一下躍起,瀟灑的落在了樹干之上,可就在此時,山底卻有「砰噗——」之聲緊隨「噗通」巨響傳了過來。

慕容天翔手腳並用,借助草木岩石之利瞬間便飄然落在了道路之上,走近悟明尸首邊上,但見衣衫襤褸的悟明已被摔成肉餅,腦袋也被他自己的月牙鏟拍碎,腦漿血液流了一地,慘不忍睹!

確認悟明已死,原本高度緊繃的精神頓時松懈下來的慕容天翔猛覺眼前發黑、天旋地轉、險些摔倒。趕緊扶住崖壁喘息了片刻之後,才稍微感覺好了一點。慕容天翔知道自己接連大戰體力已經嚴重透支、加上身上多處傷口一直流血急需要包扎處理,想要即刻趕路已是不行,只好趕忙拴馬于路邊的樹木之上,讓馬兒吃些路邊的青草,而他則趕忙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從馬車上取下水囊和一些食物來補充能量,並靠著車輪坐在地上休息以盡快回復體力。

足足歇息了一個多時辰,慕容天翔才感覺自己回過魂來,起身取回自己的長槍和大刀,擦拭干淨之後放好,然後便解開拴在樹木之上的馬韁繩,跳上馬車,催馬緩緩的向前走去,隨著暮色慢慢的消失在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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