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沒有愛 103、舊事

作者 ︰ Sa柔兒

我見林慧君神態輕松,心情似乎很不錯。剛剛準備月兌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這件事說與不說,全在一念之間。若不說,我覺得身為姐妹不夠意思。若是說了,萬一勾起她的傷心事,豈不是我的罪過?

林慧君不看餐牌,也不看我,她望向遠處,吆喝道︰「服務員,幫我來杯美式咖啡!」末了,突然才想起我的存在,在桌子下踢了我一腳︰「你呢?你喝什麼?」

「斯文點,別那麼粗魯。難得見你今天像個正常女人,別把自己形象毀了!就跟你點一樣的吧!省得麻煩!」感覺被踢的小腿有些吃疼,這林慧君穿著高跟鞋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真拿她沒辦法。

盛夏時節,每間店鋪的冷氣都開得極低。我見她身著吊帶裙,光著膀子,關心道︰「冷不冷?要不要叫服務員拿件披肩給你?」

林慧君淡然的笑道︰「這樣的天氣,只怕是驕陽似火,熱在身上,熱進心里了。還記得初初分開的那些日子,我蓋著厚被子也覺得冷。後來我才發現,有時候人感覺冷暖,與溫度無關。這心一冷,溫度再高也沒用。」

她終究還是耿耿于懷,我的嘴唇蠕動了幾下,話還是沒能說出口。

性格強悍不遜于男人的林慧君,她內心里的煎熬,恐怕只有夜闌人靜時,她自己才能知曉。再堅強的女人,也會有脆弱的一面,不僅是她,還有我,還有千千萬萬的女人,我們都一樣。

「這兒還是跟當年沒什麼區別啊!想想我們以前剛來到這座城市時,覺得喝杯咖啡是件多遙不可及的事。如今日子好過了,喝咖啡不過就是消磨時間,跟喝礦泉水又有什麼兩樣呢?」我知道那些已淪為舊事,喝咖啡是窮日子里的一種奢望。心中百感交集,過去的一幕幕,一樁樁事情,仿佛在我的眼前清晰可見。

林慧君托著腮似在思考,她的瞳孔呈現墨色,修長的手指不時擺動,那樣子當真是極美的。

許久,她方才回神,一吐心事︰「我記得尹沫然剛認識我的時候,他是酒店的男公關。而我是他的第一個客戶,沒想到他竟然傻傻的等我再去找他。後來,我們一直沒有表明是否戀愛,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我們初次真正約會,就是在那張桌子。」

林慧君指過去的方向,如今坐著一對青年的小情侶。青春果然記載著美好,只見他們相互相依,如膠如漆。周圍的人與事猶如布景,只為承托他們甜甜蜜蜜的小幸福。

「這樣簡單的溫情,恐怕只能在沒有牽扯到油鹽材米的時候才會出現!」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這麼一天,但我知道,任何人走進婚姻,都會不自不覺的改變,或多或少。

林慧君用手背拭去鼻尖上的汗,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這哪關油鹽材米的事,它們純粹背了黑鍋。這些事說白點,就是人耐不住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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