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雄渾的長笑聲音,恍如浪濤一般,一重接一重從丁春秋口炸響。
整個天龍寺在此刻似乎都在顫抖。
丁春秋看著段正明,看著那目眥欲裂的段正淳,以及臉色漆黑猶如鍋底般的天龍寺高僧,眼帶著一種報復過後的快意。
「你大理段氏也有像我丁春秋低頭的一天?好,真好,當真很好!」
丁春秋話語,恍若尖刀一般,狠狠的刺在段氏眾人的心頭,血淋淋的撕扯著他們的內心。
段正淳俊朗的面容,在痛楚可煎熬之,已然盡數扭曲了起來,看著丁春秋,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丁春秋,你這魔頭,我詛咒你不得好死,還有你,你們兩個賤.人,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段正淳的話語,無比的惡毒,秦紅棉的臉上,瞬間沒有了半分血色,看著段正淳,道︰「你、你當真如此恨我?在你心難道就沒有一點對我的情誼?當真就如此狠心?」
她的聲音之,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段正淳,實在無法相信這就是自己愛了一輩的男人。
段正淳猙獰的看著他,嘶笑一聲︰「你這個毒如蛇蠍的賤.人,我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將你扒皮抽筋,凌遲處死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陰冷恍若幽煉獄般的聲音,瞬間擊潰了秦紅棉的心智。
噗!
她的臉色瞬間洋溢出一股慘白之色,一口鮮血猛然奪口而出。
木婉清神情大變,一把將其抱住,驚叫道︰「娘,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看著秦紅棉當場昏死在自己懷里,木婉清整個人都驚亂了起來,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哈哈哈哈,好。你這賤.人終于遭到了老天的懲罰,太好了,哈哈哈……咳咳……」
段正淳在此刻恍若瘋癲了一般,劇烈的大笑了起來,同時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鮮血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听著他那惡毒的言語,木婉清猛然大叫一聲︰「段正淳。我殺了你!」
說話間,她便將秦紅棉放在了地上,猛然站了起來。
唰!
就在這時,丁春秋的身影動了。
無形劍氣瞬間橫空飛掠,恍若閃電一般,搶在木婉清之前出手了。
面對著猛然襲殺來的一劍。段正淳整個人都變色了。
「不要……啊……」
淒厲的慘叫聲,伴隨著劍氣入體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
噗!
鮮血,瞬間從他的胯間流淌而出。
刺目的殷紅,一瞬間便侵染了他的衣褲,流淌而出。
段正淳雙目爆睜。連眼那縴細的血絲似乎都能夠看到。
這一刻的時光,恍若定格了,段正淳的臉色,緊繃到了極致,隨後,昏死。
「淳弟!!!」
段正明驚呼一聲,瞬間就搶到了段正淳的身邊。
看著已然成為廢人的段正淳,段正明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了一抹癲狂。
他渾身在此刻都顫抖了起來,雙目恍若受傷的野獸一般,猛然看向丁春秋。
「丁春秋,你竟然、竟然將他廢了,你好狠的心啊!」
森冷的恍若寒冰一般的聲音,在他口傳出。
看著段正明此刻的神情,丁春秋臉上沒有半分後悔。冷笑一聲,道︰「那又如何?」
冰冷,而漠然的聲音,傳響在全場之。
是啊。那又如呢?
我又能如何?
此可若是丁春秋想殺人,在場沒有一人能夠活命。
沒有殺段正淳,只是廢了他,當真是手下留情了。
段正明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慘白,看著丁春秋,他想要說什麼,但嗓眼好像被堵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看著他的樣,丁春秋再度爆發出一聲長笑。
「哈哈哈哈……」
在大笑聲,丁春秋猛然一掌拍出。
嚓!
天龍寺主殿上的牌匾,當即四分五裂,帶著一片木屑,私下翻飛。
做完這一切,丁春秋回過頭,看向段正明,冷笑一聲,道︰「你大理段氏不見得有多高貴,我丁春秋也不是你們眼那樣的低賤。這江湖,比的不是身份,是實力,沒有實力還自抬身份,那就是找死!」
丁春秋的話語,冰冷帶著譏諷,這一刻,段正明面上的肌肉更加劇烈的顫抖著,看著丁春秋,雙目之的怒火幾欲洋溢而出,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他,丁春秋在笑,無聲的笑,嘲諷的笑。
「我們走!」
笑完之後,丁春秋大步朝著天龍寺外走去。
周不平等人,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看著段正明,在冷笑聲,轉身離去。
木婉清走的很干脆,沒有半分留戀。阿紫也一樣。
或許她們心原本對段正淳還抱有一絲希望,但之前段正淳的表現,已然摧毀了一切。
他能夠那樣對木婉清和秦紅棉,自然也能那樣對阮星竹和阿紫。
所以無論是木婉清和阿紫,她們的心對段正淳再沒有半分感情可言,有的只是冰冷和恐懼,以及些許恨意。
段正明抱著段正淳,整個人仿佛都呆了。
誰也想不到,僅憑一個他們從來都看不起的丁春秋,就足以將整個大理段氏顛覆。
要是早知道這樣,他們還會如此做嗎?
不,絕對不會。
這一刻,他的心生出了一抹後悔。
翌日,天朗氣清,萬里無雲。
丁春秋等人在楓鎮上已經逗留了數日之久了。
在這數日里,秦紅棉終于轉醒,木婉清的心也放了下來,隨後將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秦紅棉,秦紅棉最終嘆息了一聲什麼話也沒有說。
不過丁春秋能夠看出來秦紅棉眼的悲傷,但他也沒有開口相勸。一來他不想勸,二也不知道該怎麼勸。
不過還好,在這數日里,眾人也有了一個休養生息的機會。
畢竟一路奔馳來到大理之後,還沒休息一下,便又開始了連番惡戰,便是丁春秋自己。也感覺到了些許疲憊,更別說周不平等一流高手了。
在這五日里,丁春秋並沒有閑著。
阿紫在見識了游坦之和摘星的實力之後,心生出了激進的想法,是以丁春秋在閑暇了以後,便開始全力教導阿紫。
在這短短數日里。阿紫有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丁春秋的教導,以及諸多一流高手陪練,她想不進步也不可能。
同時,在丁春秋的照料下,秦紅棉的傷勢飛速的痊愈著。
就在秦紅棉大體上痊愈以後,她拒絕了和木婉清一起去星宿海定居,無比堅定的要返回自己居住的幽谷。
木婉清勸阻無果之後。便只得同意了下來,暗想,等過些時日她想通了以後再接她去星宿海。
不過在秦紅棉堅持以人上路的時候,木婉清說什麼也不同意,一定要看著她回到幽谷才能放心。
她們居住的那幽谷和萬劫谷距離很近,木婉清知道丁春秋對于萬劫谷沒有半點好感,所以也不強求他一起去。
不過丁春秋念及她有孕在身,且此刻眾人尚未離開大理地界。以防萬一,就叫周不同摘星等人全部一路同行,就連阿紫也叫一起去了。
事實上,丁春秋倒是不在意這些,不過他心知三十洞七十二島圍攻靈鷲宮的事情就要發生了,正好可以趁著木婉清送秦紅棉的時候,分身去將靈鷲宮的逍遙派武學以及李秋水手他覬覦已久的‘傳音搜魂**’取來。
所以。在木婉清等人動身的同時,他也動身了。
此刻的丁春秋,對于取到逍遙派武學已經沒有了絲毫擔憂,以他的境界。便是那天山童姥童飄雲和李秋水全盛時期,他也有把握戰而勝之,更何況此次她們二人還會自相殘殺。
只不過對于這次定然會與李秋水踫面,丁春秋心卻是有著些許陰霾。
原本的丁春秋和李秋水有過一段孽緣,在那無崖明悟了自己心所愛,苦苦痴戀玉像之時,李秋水曾勾引過丁春秋,後又將之其如蔽履。
這件事情雖然和如今的丁春秋沒有關系,但是那份記憶,回想起來,現在的丁春秋卻是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似乎那一切全都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般。
是以,他對此次前往天山縹緲峰,雖然有著十足的信心,但是卻對于如何面對李秋水,還有這些許顧慮。
是報復還是當那件事與自己無關?
報復是殺了她呢還是廢了他的武功?
丁春秋一人獨行,在官道之上飛速奔馳著,身後帶著一縷長的煙塵,腦海思索著這件事情。
不過這件事他絕對沒有辦法當成和自己無關,畢竟自己現在就是丁春秋,而那份記憶也和自己息息相關,仿如親身體會過一樣,那種恥辱,也曾叫他刻骨銘心,實在沒有辦法當成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丁春秋心靜靜的想著,此刻天色已然見晚,天邊的火燒雲燒的跟錦緞一樣,絢爛無比。
官道之上已然沒有了人煙,唯有丁春秋單人獨騎,飛速前進。
呼!
就在這時,一股勁風忽然從天邊席卷而來,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吁!
就在這時,丁春秋雙目猛然一凝,雙手猛拽馬韁,正處于疾馳的奔馬猛然停滯,瞬間嘶鳴一聲,在官道之上猛的人立而起。
時間,在這一刻,恍若開始加速。
那燒的無比絢爛的火燒雲,在瞬息之間,消失無蹤。
整個天地,瞬息間便被黑暗籠罩,一道道璀璨的星河瞬息升起在了天空之上。
嘩嘩嘩……
就在這時,丁春秋耳邊傳來一陣浪花拍擊礁石的聲音,扭頭一看,整個天地在此刻已然變了模樣。
星光璀璨的夜空之上,一輪圓月高懸天。倒映著水銀瀉地般的月光,那是一片汪洋。
一縷縷帶著腥味的海風,從天邊吹來。
听著那似夢似幻般的浪濤,丁春秋渾身的真氣瞬間提聚到了巔峰,原本平淡無奇的雙眼,在頃刻之間綻放出了炙熱的殺意。
冰冷、凜冽的殺機,恍若烈日驕陽一般,瞬間從他的身體之擴散開來,化成一股霸道的勁風,呼嘯著朝著天際席卷而去。
嘶啦!
無形無質的殺意,在這一刻,恍若化成了刺破天穹的戰刀。
所過之處,傳出一陣陣令人心驚肉跳的報名聲響。
天穹、夜空、汪洋、海風,在這一刻,飛速的崩潰。
頃刻之間,天地再現,淒冷的官道、燒的火紅的夕陽,原本的一切盡數還原。
丁春秋端坐在馬背之上,臉色陰沉的恍若要滴出水一般。
那似夢似幻的場景,仿佛黃粱美夢一般,沒有留下半點蹤跡。
就在丁春秋三百步之外,有著一個佝僂的身影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