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而非一般的江湖中人,殺了他,他就是全天下的敵人。不僅江湖上的人會追殺他,就連朝廷,也不可能會放過他。更何況,殺了他,天紀皇朝就會陷入內亂,受災倒霉的最後只會是無辜的百姓。他雖是殺手,但也是有道義的。知道什麼人能殺,什麼人不能殺!
「朕就不跟你廢話了,今日朕前來找你,是以一國之君的身份來的。」宗政冥夜說道。
「何事?」言簡意賅,江玉樓冷淡的問道。
他相信這個江湖上的無憂公子,朝堂上的天子,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的。
「朕想問你,是何人要買莫莊主的性命的!」宗政冥夜沉沉的說道。
「我沒必要告訴你!」江玉樓眉頭一皺,冷漠的回應。
身為殺手,接下任務的時候,就不能泄露主顧是誰,這是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江玉樓,明人不說暗話,莫莊主此人,你不能殺!」宗政冥夜難得並未發怒,而是繼續說道。
「我江玉樓行事,不需要听任何人的!我不是朝廷的走狗!」江玉樓不置可否的說道。
宗政冥夜听了忽的冷笑起來。
「哼,你說的倒是好听!最後還不是被人利用了?你不過是別人對付朕的一把利劍而已!」宗政冥夜冷冷的說道。
這十幾天他雖然身處朝堂,但是,江湖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件都沒有忽略!
這些天,接二連三的有江湖高手被殺,雖然被殺的幾人都相隔幾乎十萬八千里,看似沒什麼關系,但是,卻讓他不得不起疑心。因為被殺的那些高手,都和他關系匪淺。
武林高手雖然很少和朝堂扯上關系,但是,若是有人知道在江湖上一呼百應的無憂公子就是當朝皇帝後那就不一樣了!
他沒有猜錯,有人要對天紀皇朝武林人士出手了!而且,還是針對他的!
有人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想要鏟除他在江湖上的一大助力!
听了宗政冥夜的話,江玉樓只是沉默以對。但是握劍的手,卻緊了幾分。
「朕沒有耐心跟你說多余的廢話!但朕可以告訴你,有人要借你之手,除掉我天紀皇朝的一干武林高手!若是你執意要對莫莊主出手,就別怪朕不客氣!有些人,你是動不得的!」宗政冥夜說道。
即便江玉樓是個極其恐怖的對手,但是為了天紀皇朝的武林和平,若有必要,他不介意舉全天下之力將之鏟除!
「我可以告訴你那人的特征,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要藍藻!」江玉樓說道。
「不可能!」宗政冥夜頓時怒道,這個江玉樓,果然對小東西有覬覦之心。
「她是朕的,誰也休想將她從朕身邊搶走!」宗政冥夜非常堅決的說道。
「我只要她!」江玉樓也不肯退讓。
宗政冥夜頓時火了,「她是朕的皇後,你少打她的主意!」
他的寶貝,果真是魅力非凡啊,這才兩天,就將冷血無情的第一殺手心生如此強烈的佔有欲。不過,他是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覬覦她的!看來,等他們回宮,他得立刻舉行封後大典才行。
到時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小東西是他的了,看誰還敢覬覦!
「我不管其他,我只要她!」江玉樓依舊冷硬的說道。
那個小女娃,他想要留她在身邊跟著,他喜歡她在身邊的感覺,更喜歡抱著她,聞著她身上的女乃香味。
「哼,任何覬覦她的人,朕都不會放過!」言畢,宗政冥夜抽出腰間的軟劍。
本來是沒打算就這麼跟江玉樓對上的,但是,他無法容忍另一個男人用這麼強勢的口氣與他爭奪小東西!口頭上都不行!
任誰也想不到,兩個武林高手會因為一個小女娃,就這麼動起手來。
當然,他們最後誰都沒有討到便宜,宗政冥夜甚至放棄從江玉樓這里尋找線索的想法,和江玉樓打了許久。要不是想著藍藻就要醒了,宗政冥夜絕對還要繼續和江玉樓打下去。
「哼,就算是跟朕搶,也是搶不過朕的!朕現在要去陪小東西吃飯了,不跟你打了!」宗政冥夜猛地收劍,得意的朝江玉樓說道,然後消失在夜色中。
江玉樓的黑眸沉了沉,但是並未追上去,而是低頭在思考著什麼。
無憂公子身為一國之君,沒必要騙他。最近死的好幾名德高望重的高手雖然並不全是葬送在他的手中,但是有三名,都是他接下的任務。
他江玉樓雖然是個殺手,但也不是誰都可以利用的!此事,他勢必要查個清清楚楚,看是誰在背後利用他鏟除異己?!
……
藍藻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宗政冥夜。回到熟悉的房間卻不見他的身影,藍藻忍不住想宗政冥夜是不是又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小淑女了。
突然間,藍藻好害怕自己就這麼被甩在無憂山莊,然後又要好久才見到宗政冥夜了。
小臉布滿了恐慌,藍藻咚的一下從床上跳下,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啪嗒啪嗒的朝門外奔去。
「小主,你要去哪里?」司琴見藍藻慌慌張張的往外走,連忙將她攔住。
「夜呢?宗政冥夜哪去了?他是不是又走了?」藍藻抓著司琴的袖子連忙問道。
司琴面露難色,主子要去哪,豈是她一個做下人的可以過問的事情?
見司琴說不出來,藍藻就以為自己猜對了,當即就哭喪著臉紅了眼楮。
「臭宗政冥夜,再也不理你了!又把我一個人丟下!壞蛋,種馬,笨蛋!」藍藻抹著眼淚憤憤的罵著某人。
天知道她劫後余生見到他有多開心,誰知道他竟然又要不管她了!不就是她沒好好听話學習禮儀麼?她學還不行麼?!裝淑女,誰不會呀?!以前她好歹也跟上流社會的人打過交道,不至于連基本的社交禮儀都不懂的!
知道藍藻罵的是宗政冥夜,四個丫頭當即色變,就要捂住藍藻的嘴巴,阻止她這麼罵下去。
主人可是皇帝,豈是藍藻一個小丫頭可以隨便罵的?
但是藍藻哪里管其他,一巴掌拍開司琴的手就繼續含著眼淚罵起來。
宗政冥夜一回來就來看藍藻,卻見藍藻哭哭啼啼的站在門口哭個不停,嘴里還嘟嘟嚷嚷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小東西,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宗政冥夜上前將藍藻攬在懷里,冰冷的看著四大丫頭巡視道。
「夜,你不是走了麼?」藍藻眼淚立刻止住,愣愣的看著宗政冥夜。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嗓音,這人不是宗政冥夜還是誰?!
宗政冥夜一听,就知道藍藻為何而哭了。
「朕沒走,只是出去辦些事情罷了。」宗政冥夜溫柔的模著藍藻的包子頭說道。
藍藻心虛的「嗷」了一聲,心道這下慘了,她罵了宗政冥夜那麼久,他是不是該听到了?!
看到藍藻閃躲的目光,宗政冥夜頓時明白過來。但是看到她哭的可憐兮兮的跟被拋棄的小狗似的,他的心就軟了下來。
「怎麼不穿鞋子就跑出來了?!」皺眉將藍藻抱起來,宗政冥夜不悅的說道。
「我……我不是看你不在,就出來找你嘛?」藍藻嘟嘴說道。
她哪里知道這家伙原來還沒有走啊,害她白掉了這麼多的金豆豆了。
宗政冥夜無奈的看著藍藻委屈的模樣,心里卻是很開心的。這小東西,自己都沒有發現對他有多麼的依戀麼?
不過這樣一來,她就不會離開他了。
「去把飯菜端上來。」宗政冥夜對低著頭的四人說道,然後抱著藍藻進了屋子,將她放到床上坐好,然後定定的看著她。
藍藻被他看得一陣心虛,不自在的問道︰「夜,你干嘛老是看著我?」
她身上又沒有長花?!
「唉,罷了,你不願意學禮儀,朕就不逼你學了。但是下次絕對不能一個人偷偷跑出去,知道嗎?」宗政冥夜突然說道。
其實,看到藍藻白白女敕女敕的手指上那些紅點點的時候,宗政冥夜就後悔了。
要是知道學習刺繡對她的手指傷害那麼大,他是絕對不會讓人教她這些的。
有他在身邊,他的小東西,什麼都不用學。
「真的嗎?其實,除了刺繡和彈琴,其他的我還是蠻喜歡的。」藍藻彎著大眼楮笑道。
「雖然不用學其他的,但是識字是必不可少的。」宗政冥夜說道。
「小的遵旨!」藍藻立刻說道,賴在宗政冥夜的懷里不肯出來。
從她穿越而來後,從未與宗政冥夜分開這麼久,久別重逢,她越發不舍得離開他身邊了。
這時,四大丫頭端著飯菜過來了。
「先吃點東西吧?」宗政冥夜笑道。
「恩,兩天沒好好吃飯了,春風樓的飯菜都帶著胭脂味,我一點都吃不下!」藍藻抱怨的說道,然後圾著鞋子噗噗踏踏的奔到桌子邊。
宗政冥夜看著藍藻活力十足的樣子,心道她要是真的變成了小淑女,還會有這樣的活力嗎?還是不變的好呀。
藍藻一邊吃著一邊還不忘給宗政冥夜夾菜,每吃到一個合胃口的菜,都要給宗政冥夜嘗嘗。
「夜,嘗嘗這個,好香。」
「這個雞肉味道也不錯!」
……
不一會兒,宗政冥夜的碗就被藍藻堆成小山了,看的四大丫頭那叫一個汗顏。
幾時有人給主子吃過還咬了好幾口的雞腿?!小主的舉止也太駭人了吧?
宗政冥夜卻只是寵溺的笑著,然後暗中給了四人一個眼神,示意她們出去。
四人乖乖地離開,宗政冥夜這才拿起筷子夾起藍藻啃了幾口的雞腿優雅的吃了起來。
「別急,慢慢吃,沒人跟你搶!」宗政冥夜沒好氣的看著藍藻小爪子抱著豬蹄啃個不停的模樣。
「太好吃了嘛。比我在五星級大飯店吃到的都還要美味!」藍藻一邊看著一邊說道。
宗政冥夜右手一頓,笑眯眯的問道︰「什麼是五星級飯店?」
「五星級飯店就是……」藍藻突然停止了啃東西的動作,然後諂媚的看著宗政冥夜道︰「就是很高級的飯店!就是酒樓,酒樓!」
只是那眼神,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宗政冥夜似笑非笑的看著藍藻下意識的縮著腦袋的動作,這小東西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她心虛的時候,腦袋就會忍不住低下幾分,然後用明媚的干笑掩飾自己的行為。
「你還想哄朕?不說的話,你就一直留在無憂山莊好了,朕明日回宮,就不帶你了!朕沒必要留一個對朕不講實話的人在身邊!」宗政冥夜的臉色驀地冰冷幾分,語氣也變得很疏離。
藍藻頓時慌了,一桌子飯菜頓時沒了胃口,小手就要拽宗政冥夜的袖子,但對著燈光看到那明晃晃的油光時,又畏畏縮縮的收了回來。
「那個……夜,你不要生氣嘛,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藍藻緊張的說道。
宗政冥夜眉頭一挑,果然,這小東西真的有事情在瞞著他。但他依舊只是冷冷的看著藍藻,懾人的目光看的藍藻心中越發慌張。
萬一宗政冥夜真的不要她了,那可怎麼辦?
「夜,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說,我現在就說!可是,你听了可千萬不要找人把我當妖怪收了啊!」藍藻急急忙忙說道。
「說!」宗政冥夜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那個,其實,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我本來是被一條蛇給咬死了的,誰知道自己醒來以後也變成一條蛇了,然後還被你給逮住了。」藍藻老實交代。
「哦?」宗政冥夜拖著尾音接話道。
怪不得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不像一條蛇,倒像是一個人了。原來那個時候,她本來就是人的靈魂了。
宗政冥夜長長的一聲尾音叫藍藻心里七上八下的,大眼楮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宗政冥夜的表情,卻見他還是一副沒有表情的模樣。
他到底是信,還是不信啊?!
「吃飯吧。」
半晌後,宗政冥夜只淡淡的說道。
啊?吃飯?!這個時候。她還吃的下去麼?
「那個,夜,你給句話啊?」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豁出去問個明白。
「恩,朕知道了。」宗政冥夜看著藍藻忐忑不安的模樣,老神在在的說道。
藍藻眨巴眨巴眼楮,再眨巴眨巴眼楮。就這樣?!沒別的問題了?
他就不覺得很詭異很奇怪?!
「你就不覺得很恐怖?」藍藻眨巴著眼楮盯著宗政冥夜。
「這有什麼好恐怖的?不過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笨,借尸還魂居然也能投到蛇的身上。幸好是條碧花瞳蛇,否則的話,朕看你一輩子就只能當獸類了!」宗政冥夜沒好氣的捏捏藍藻的小鼻子。
想不到這小東西瞞著他這麼大的事情。
「我哪里知道是怎麼回事嘛?一醒來就從樹上掉下來了,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看到你了。然後你還威脅我要把我做成蛇羹!」藍藻吸著鼻子嘟著嘴巴說道。
「誰叫你一上來就se眯眯的看著朕!」宗政冥夜沒好氣的說道。
一想到這小東西當時左顧右盼的模樣,他就覺得很好笑。
藍藻小臉頓時漲的通紅,「誰說我色眯眯的看著你了?!那是你自己臆測的!」
話雖這麼說,但是宗政冥夜這廝每次都把她的心思臆測的準的不能再準了!
「還嘴硬!朕看你吃朕的豆腐倒是吃的挺爽的!」宗政冥夜瞪著藍藻故作無辜的臉說道。
藍藻心虛的低了低頭,她不過是看到帥哥一時沒有把持住而已嘛。
「吃飽了?」宗政冥夜看著藍藻心虛的模樣,心中感覺好笑。
「恩,飽了。」藍藻連忙點頭。
「司琴,進來把屋子收拾一下,再去送一桶水進來。」宗政冥夜淡淡的吩咐道。
「是,主子。」
一盞茶的功夫後,桌子上的狼藉被收拾的干干淨淨,一桶干淨的水也被送進來了。
「過來!」宗政冥夜站在浴桶邊,朝藍藻招手。
藍藻磨磨蹭蹭的走到宗政冥夜的身邊,心跳的老快。
這家伙,洗澡就洗澡,干嘛叫她過來?她可沒多大的力氣給他搓背!
「還不快點!」見藍藻磨磨唧唧的,宗政冥夜不悅的加大聲音。
這小東西在春風樓呆了那麼久,身上現在還有一股胭脂味,不洗洗他怎麼抱著她睡覺?!
藍藻到了身邊以後,宗政冥夜伸手就要給藍藻月兌掉衣服,嚇得藍藻立刻緊拽著自己的衣服,戒備的看著宗政冥夜。
「還知道害羞了?!你全身上下朕哪沒看過?!豆芽菜一根,朕又不會吃了你!身上髒兮兮的,還不過來洗洗?」宗政冥夜皺眉道。
這小東西,現在知道防著他了?哼,她化形的那天,全身光溜溜的,還不是他親手給她清洗的?!放眼全天下,能夠享受這個殊榮的可就只有她,她現在反倒不知道好歹,給他躲躲閃閃的?!
藍藻白女敕女敕的臉頓時爆紅,她身體雖然只有七歲,但是靈魂年紀也有二十七了啊。
「我自己會洗!」藍藻紅著臉辯駁道。
「你說什麼?」宗政冥夜語氣很陰沉的說道。
藍藻渾身一顫,知道宗政冥夜要生氣,連忙顫巍巍的走到他跟前,任宗政冥夜將她剝的赤條條的,全身上下都泛起了粉色。
「撲通」一聲,藍藻被宗政冥夜丟進了浴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