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錯人了。」。
冷淡的話語散開,蘇莫冷人已在十米開外。白色的衣角劃過空氣,不帶一絲灰塵,最終消失在酒肆外。
雲子卿臉上始終掛著和煦的微笑,好奇地對著百里桃的房門眨了眨眼楮。
有趣,蘇家的大公子什麼時候多了個小師妹?如果這個消息傳回南玄的蘇堡又該引起一番怎樣的波濤暗涌呢?
可惜,他沒有興趣也不想做一個長舌的人。
雲子卿再瞥了一眼百里桃的房門,听見里面傳來她平穩的呼吸聲,隱隱似乎還夾雜著鼻鼾聲。他忽然很想瞧瞧百里桃那安詳的睡臉,她清醒時總是那般精力充沛、古靈精怪,睡著時是不是會乖巧一些?
驚覺自己升起的不合禮儀的想法,他急急壓下心中古怪的情緒,轉身回房休息。
清晨五更天。
百里桃生物鐘準點喚醒了她,她花了一些時間把房間里撒下的藥粉清理干淨,又把自己收拾妥帖後,屁顛地跑去敲雲子卿的房門。
未待她手指踫到門框,木門已經從里面打開了。
抬頭就看見雲子卿那張溫和而親切的臉,心情頓時大好。
「早安!」。
百里桃脆生生地打了聲招呼。
「小桃早。」。
一早就見到她活力四射的樣子,雲子卿覺得這個早晨仿佛多了份輕松與自在。
「我們出吧。」。
百里桃迫不及待地拉起雲子卿的手,下樓、開門、關門。
站在酒肆後門外的百里桃,深呼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轉頭道︰
「這個小鎮的空氣挺清新的,有點木棉花的香氣。」。
感覺牽著自己手的溫度離開了,雲子卿不由地緊了緊手心,想把那溫度多留一會。
小桃手心的溫度與記憶中娘親手心的溫度一樣,都是那麼地暖。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溫度了。
垂下眼瞼,掩飾好那一時的寂寞感。雲子卿答道︰
「小時候,我還住在這兒時,小鎮一到春天隨處可見木棉花。一朵朵、一束束,掛在高高的樹椏上,開得如烈火般熱烈,天邊的晚霞都比之遜色了幾分。」。
百里桃流露出向往的神色道︰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現在已經快夏天了,木棉都凋謝了。」。
看見她那般的神情,雲子卿笑言︰
「你可以等明年初夏再來。那會的木棉肯定會用最好的姿態迎接你。」
百里桃暗暗扁了扁嘴,雲子卿講的話對她來說就像白日做夢——不切實際。
安舟子那家伙怎麼肯輕易放自己下山?若不是這次破了相,好好的一張臉蛋弄得連她自己的認不出來,他哪里會松口讓自己出來溜達三天。
「子卿,可以給我講講你小時候住在這兒的趣事嗎?」
既然來不了,听听別人的描述也是一種補償吧。百里桃自我安慰地想著。
其實說白了,是她的八卦因子又開始活躍了。剛才雲子卿說起木棉花時那懷念的神色,讓她這個來自各種八卦、緋聞滿天飛的21世紀人,敏銳地感覺到有料可挖!
「到了。」。
喏,這條路也夠短的,才說了幾句話就到了。
百里桃只得無奈地放棄,她今個兒可是來游船的!
嗯,沒錯,是游船。
昨晚她和雲子卿把整個夜市都吃了遍後,天色已晚。
雲子卿說她還是個小孩子,要早睡才能長得高。那溫柔的語氣,那溫柔的眼神,那溫柔地舉止,直接讓百里桃掉進了溫柔鄉。
對著這哄小孩的話,百里桃不但乖乖地點頭,還冒著一雙星星眼跟著雲子卿打道回府。當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在酒肆了。
百里桃暗自月復誹使用美男計的雲子卿,不高興地挪著小碎步上樓。雲子卿在她背後好笑地看著她頗有些淒慘意味的背影,便答應她明早會滿足她這個願望的。
得到保證後,百里桃這次心滿意足地回房。
太陽已經在天邊露著個小臉蛋了,絲絲縷縷的光線輕輕落在泛著點點白光的湖面上,一條條肥美的魚兒在半透明的湖底暢游著。湖里栽種的荷葉冒著青澀的小女敕芽,迎著晨風一擺一擺地,好像一群穿著綠衣裳曼舞的小精靈。
遠處,有幾艘漁船早早地劃了出去,漁夫站在船頭撒著漁網。一陣陣帶著鄉音的漁歌兒在湖里飄蕩,雖然听不懂但是百里桃忍不住拍了拍手掌。
听到掌聲,雲子卿回頭道︰
「小桃,走!我們去找個漁夫伯伯搭我們。」。
「哎,可以嗎?我們不會打擾他們工作?」。
「傻瓜,我們可以當他們的幫手,幫他們撲魚收網。」。
一听這話,百里桃的眼楮更亮了,邊跑邊道︰
「那我們還等什麼?快點啊。」。
雲子卿望著百里桃咯咯笑著跑向湖邊的身影,莞爾一笑緊跟著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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