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開始出現裂痕,逐漸地擴散。『**言*情**』像被敲碎的蛋殼,又像被分成一塊塊的拼圖,無聲地往下掉,然後消融在虛空中。
另外一輪彎月取代了沙漠上的圓月,黃沙褪去,露出了茸茸的草地和旁邊修剪齊整的樹木。
「我們這是破陣了嗎?」。
百里桃戳了戳還枕著她大腿的蘇焰,問道。
「嗯。」。
「咦?把我們丟進森林里,讓我們卯足力氣跑了一圈。然後再把我們丟進沙漠,讓我們吹吹沙暴的風……就這樣?」。
興許是幸福來得太突然,百里桃有點不可置信。
蘇焰翻了個白眼。什麼叫「就這樣」?
他倆的小命都快玩完了!她渾身細細小小的傷口,滿臉的沙子、血污。而他一身的內力全無,十根手指頭骨折。蘇焰現在就是一副空架子,隨便遞一把刀給一個小孩,估計都可以當場把他給解決了。
一個白胡子飄飄的老頭出現在百里桃和蘇焰周圍。
直到他開口說話,他們才現身邊多了一個人。額…是老頭子存在感太低,還是眼下的百里桃和蘇焰不太中用。
「喲~恭喜兩位了,你們是最近五十年來成功破陣的人。」。
老頭子說話時,胡子一翹一翹地,如果不是沒力氣,百里桃很想上前揪一揪,看看是不是貨真價實。
「看來你們兩個也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
白胡子老頭自言自語一句後,沒問百里桃和蘇焰的意見,直接把兩個人敲暈過去。百里桃最後一個意識就是那老人忽然伸出的手指,很快,快到她根本躲不開。
「年丫頭,來抬人啦!」。
老頭子雙手叉腰對著後排院子大吼了一聲。一個穿藍衣服的丫頭不情不願地走了出來,望了一眼地上的百里桃和蘇焰,有些嫌棄地道︰
「為什麼要我抬,你自己不會動手呀?」。
「我得給他們準備傷藥,你會嗎?你會,我可以和你交換。先說好,怎麼樣都是兩條人命。」。
藍衣服的女子听到這話後,只得打消去備藥的念頭。她把百里桃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運回了房子里,接著如法炮制地把蘇焰也弄了進去。
做完這些,她大氣都沒喘一下。她只是看著沉睡中也緊皺著眉頭的蘇焰,嘀咕道︰
「她還說你不是我可以對付的人。哼,也不看看現在是誰連縛雞之力都沒有。」。
她彎腰拍了蘇焰一巴掌,道︰
「當初不是很大爺嗎?居然讓你姑女乃女乃我給你下跪。破個陣都丟了半條小命,沒用啊!」。
蘇焰蒙的睜開眼楮,眼里射出凌厲的光芒,爾後敵不過身體的勞累又歪頭睡了過去。
他這忽然的瞪眼,把藍衣女子駭了一跳,正想後退時現他又暈了。她學老頭子叉著腰,用眼神再次上上下下地鄙視了蘇焰一番後,轉身去了隔壁。
百里桃仰躺在棉被上,睡得口水直流。
年丫頭猶豫了一會,擰了一條布巾幫百里桃擦了擦臉。因為她對于百里桃那張混合著沙子、鮮血、口水的臉實在看不過眼。
百里桃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清醒,期間她迷迷糊糊覺察似乎有人給她灌了一碗藥。她低頭看了看她自己的衣襟,輕而易舉地在上面現了一道褐色的已經干涸的藥汁。
顯然,喂她喝藥的人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人。
她跳下床,徑直走出房門然後左拐。剛進到隔壁的房間就現那個敲暈她和蘇焰的老頭正坐在床沿,床上躺著的那個自然就是蘇焰。
「醒了?」,老頭子扭頭望了她一眼,白胡子還是翹翹地,弄得百里桃又一陣手癢。
「你怎麼知道他在這個房間?」。
老頭子好奇地望著百里桃,眼楮里閃爍著百里桃十分熟悉的光芒,這種眼神她在安舟子身上看多了。
「隨便走的。」。
百里桃沒給白胡子老頭八卦的機會,隨意回了他一句。她走近蘇焰,手指輕巧地搭在蘇焰手腕上。
手指下的脈搏雖然有些弱,但還算沉穩。百里桃放心了,蘇焰估計過多兩個時辰左右就會醒。他傷的是內力,比她的皮肉傷嚴重很多,清醒的時間較晚亦是正常的。
「你懂醫術。」,老頭子肯定地道。
頓了一下,他倏然抬頭道︰「他之前吃了不少的藥,內力全失,經脈中的真氣錯亂糾結,是你的杰作。」。
還是肯定句。
百里桃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訕訕地道︰
「在森林里我給他吃的藥治標不治本,只是暫時壓制他的內傷,如果四個時辰內走出來,然後好好地調息就會沒事。也不知道那個不長眼的家伙把我們丟去了沙漠中,還弄個沙暴來襲擊我們。要不是因為那場沙暴,他也不至于傷的那麼重。」。
說到「不長眼的家伙」時,百里桃瞟著老頭子,其意思不言而喻。
不過百里桃這拳是打在棉花上了,老頭順了順他的白胡子笑眯眯道︰
「我只是粗略懂一些醫術,既然你醒了,那他就由你來照顧。」。
百里桃雖然不齒老頭有頭沒尾的舉動,但難得地沒有反駁,因為無論哪個角度說,她多少該為蘇焰的受傷負點責任。
而且那時情急下塞了他一堆藥,藥都是好藥,蘇焰現在能睡得那麼香甜還真的多虧了那些藥。只是那些藥混合在一起,難免有些副作用,這個禍是百里桃弄出來的,她來收拾是應該的。
百里桃又細細地為蘇焰把了一次脈,接著她跟老頭要了一個爐灶、藥煲,然後她去了這里存放草藥的地方,撿了些草藥拿去熬。
「喂~幫我看一下,我先去洗個澡。」。
醒來後第一時間就去看完蘇焰,百里桃還沒來得及為她自己梳洗。
「你可以叫我白胡子老頭,白胡子也可以。」。
「哦,老頭,你照看著。我先回房了。」。
百里桃「嘿嘿」地笑了兩聲,沒有稱他的意,交代好後她就一溜煙沖回房間沐浴。
她覺得自己身上有種味道,,酸菜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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