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一行人決定啟程離開碧海返回中原的時候就正式進入冬季了,碧海不下雪,可是隨著馬車漸漸遠離海域,沿途的景色發生了過渡性的轉變,道路兩旁開始出現零星的積雪,很快就完全來到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這段時間朝露發狠練好了馬術,因此御風弦也少了揩油的機會,身體恢復如初的聞人月也和朝露並排騎著馬跑在前方開路,只有柔弱的輕蘭還坐在馬車里。
拉著韁繩,朝露出神地盯著不遠處騎在一匹純白色馬背上的殊墨,見他仍是那身單薄的白衣只在上面加了一件連著兜帽的銀白錦紋披風,寬大的帽檐下精致的下頷和微抿的薄唇根本看不出來表情,寒風呼嘯而過,卷起幾縷墨黑的長發,此情此景顯得很是唯美
雖然很想追上去和那小龍男搭訕,可無奈聞人月這小丫頭好像真看上自己了似的一直纏上來。第一時間更新她真是搞不明白這丫頭的審美,自己這男裝扮相又黑又丑的和御風弦他們一比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丫頭到底欣賞自己哪一點呢?再回頭看那邊的聞人卿,只見對方一臉無奈,顯然根本管不住這個任性的妹妹~當然,對于知道朝露身份的御風弦而言,看著聞人月的糾纏則完全是另一番意思了,他只覺得好笑,以後被這刁蠻的聞人小姐知道自己所愛慕的朝露其實是女兒身,還真是不敢想象
一行人走到蒼州和樂宣城的分岔路時就得暫時離別了,御風弦目光凜冽地瞪著這邊,而朝露干脆扭頭不看他,然後一臉坦然地拉緊韁繩將馬兒騎到聞人卿他們那邊。第一時間更新于是,兩人都賭著氣沒再搭理對方,聞人卿連忙出來打圓場和御風弦告別了幾句,然後兩隊人馬才分道揚鑣。
就這樣又走了兩天,終于回到了樂宣城。
朝露和殊墨兩人剛走近世外桃源的大門,菊姐、順子等人帶著一干小伙計熱淚盈眶地聚在大廳里了,不知為何,當朝露面對那一大桌子熱騰騰的飯菜和他們絮絮叨叨的噓寒問暖時,突然有種回家的感覺,心里頭暖洋洋的
然而回到世外桃源這段日子,殊墨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的,雖然比起自己,殊墨對其他人更是連話都說不上一句,但無論朝露多努力想和他再親近一些都不行,似乎永遠只能停留在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階段了。時間久了,她心里的惆悵越來越深,比較發生了那天夜里的事情,她沒辦法只當對方是朋友了雖然,她沒有那種滾一次床單就得讓對方負責的想法,可至少得給她個一訴衷腸的機會啊!每當看著殊墨那萬年無表情的冰山臉,她的滿腔熱情總會被瞬間澆滅。
哎,算了算了~不理那個悶葫蘆了!
雖然外面寒風呼嘯、冰天雪地,但屋里燒著炭火還是暖烘烘的,朝露搓了搓手打開房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凍得她直縮脖子。只見寬敞的庭院中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仿佛白絨絨的棉絮,踩上去松松軟軟一步一個腳印。
朝露走到院中彎腰抓起一捧雪花在手中捏成球狀,看到對面殊墨房門緊閉心中大為火光,于是用力甩臂將手中的雪球投擲出去「啪」地一聲砸在門上——「哼,讓你不理我!」解氣地撇了撇嘴,見那邊毫無動靜,又捏了一團雪砸了過去。
直到丟了五六團將那做工精致的木門砸得面目全非,卻始終沒能引起屋內那人的關注,朝露只好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堆起了雪人,殊不知自己方才幼稚的舉動早已被某男通過天眼鏡像盡收眼底
雪人堆到一半的時候,對面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難得全貌出鏡沒有任何遮掩的某白衣美男面無表情地穿過回廊朝這邊走來,身後翩躚的白衣與周圍素淨的雪景融為一體,看到蹲在雪地中凍得小臉紅紅的朝露,瑪瑙般幽深碧綠的雙瞳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動容。
「呃,我、我可不是故意砸你房門的」朝露有些尷尬地拍了拍手站起來,「是打雪仗不小心丟到的。第一時間更新」
明顯睜眼說瞎話,整個院子就她一個人玩個毛線的打雪仗
「」殊墨在距離朝露五米的地方停下來,波瀾無驚的表情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見他又不說話,朝露惱怒地抓起一團雪丟了過去,準確無誤地落在殊墨前襟綻開一片晶瑩。沒想到對方連躲都不躲,看著白衣被雪水濡濕,朝露錯愕地愣了愣︰「你你就這樣傻站著讓我丟啊?!」
「沒事。」寒露凝霜般清冷的聲音響起,卻又是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
沒事你妹啊!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看著那萬年不化的冰山臉,朝露心中剛剛熄滅的小火苗又蹭蹭蹭地燃燒了起來。
三步兩步走到某男跟前,一把拽住那只縴塵不染潔白得有些晃眼的袖子,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跟我過來!」原以為這冰塊臉會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不讓自己拽,沒想到意外地順從被朝露扯著袖子一路拖到房間里。
「你」朝露氣急敗壞地喘著粗氣,心中憋了無數疑問想要一股腦倒出來,最後咬咬牙鼓起勇氣問道——「那、那天晚上」無比尷尬地咽了咽口水,接下來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以後,要小心身邊的人。」殊墨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小心身邊的人?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很想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想表達什麼,但此刻朝露更關心的是他對于那晚發生的事情持有怎樣的態度。于是厚著臉皮走近幾步,咬著嘴唇問道︰「你有沒有一丁點喜歡過我?」
「」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碧瞳閃過一絲無措。
「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反正我是喜歡上你了!」豁出去了,朝露干脆一把抓過對方的胳膊不經意搖晃了幾下,「你應該看出來了吧?為什麼總是這樣冷冷淡淡的,給句痛快話行不行?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和我做那種事情」
反應過來朝露指的那種事是什麼,碧瞳中的淡漠瞬間散去,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抬起修長的手掌輕輕放在朝露額頭上——「你還是自己看清楚吧」
朝露愣了愣,還未回過神來,就突然眼前一黑仿佛被吸入幻境之中,視線再次聚焦竟然發現自己來到了那天晚上的竹屋之中!
「唔嗯」不遠處傳來女子隱忍低吟的聲音。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轉過頭赫然發現那躺在床上衣衫凌亂的少女竟是自己!而那個隔著一段距離站在床邊的白衣人卻是一臉淡然的殊墨
這是幻覺嗎?
朝露難以置信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卻發現一點也不疼。對了,眼前這一幕分明是那天晚上的情景,想必是殊墨用法術再現還原出來的
「殊墨,救我救救我」
床上面色酡紅的自己無比主動地蹭著殊墨的衣袍,這副迷醉的模樣讓此刻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幻境的朝露都忍不住羞紅了臉。緊接著,看到自己竟然不要臉地去模殊墨的身體,朝露氣得差點吐血。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床邊表情僵硬的殊墨垂下眼眸將一塊白色絹布覆蓋住床上神志迷離的少女的眼楮——朝露記得這一幕,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
殊墨卻從床邊退開,指尖綻放耀眼的銀光輕點在少女前額。
接下來的一幕讓親眼目睹的朝露如遭雷擊——只見中了**的自己竟然一件一件月兌去身上的衣服,同時發出羞人的輕吟而站在不遠處的殊墨,居然嘆了口氣直接走出屋外將房門關上!
直到月兌到一絲不掛之後,床上的自己漸漸安靜下來很快昏睡了過去。
朝露頓時風中凌亂,難道,與殊墨滾床單的事情都是自己yy出來的嗎?!要不要這麼坑爹啊
白光閃過,視線一陣模糊之後才換了個場景回到現實之中
看著眼前神情淡漠的男人,朝露心口緊了又緊,過了許久才顫抖著聲音開口問道︰「是我誤會了,對麼?」好丟臉,真的好丟臉!怎麼會這樣,原來這風花雪月的美好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嗎?原來,這個男人從始至終就沒對自己做過什麼
「抱歉。」殊墨低垂著一雙漂亮的碧瞳,依然是冷冰冰的兩個字再無其他多余情緒。
「呵呵」
朝露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揪住衣襟心口鈍痛地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強忍著淚水定定看向那個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融化的冷漠男人,輕聲說道︰「道歉做什麼?你什麼都沒做錯,是我都是我自作多情!」
狠狠轉頭,大步走出門外。
為什麼會這樣?好丟臉,好屈辱,原來我的愛竟然如此卑微,原來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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