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命危險。顧南征看了一眼,心里放下心來,目光向著鐘武身後一片狼藉的戰場看去。
顧南征朝著鐘武走過去,不過鐘武提前開口說道︰「若曦也被暗魔打傷了,先把她送去醫院吧。」
顧南征愣了一下,鐘武已經先把他要說的話說出來了,于是他朝著四周的人點點頭,立即有倆個人返回了其中一輛悍馬。
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鐘武身上,但鐘武只是小心翼翼、如何呵護珍寶一樣溫柔抱著顧若曦,把她放在了悍馬車上。
整個過程,顧若曦都沒有睜開眼,連她哥哥出現後也是一樣,鐘武不能百分百的猜到被自己從女孩變成女人的若曦心理想法,但也大致能感同身受。
「如果你願意,那麼這就算是訂情信物吧。」鐘武放下若曦時,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又輕輕將一樣東西塞在了她的手心。
既然你這麼善良,哪怕被我傷害到這種程度,還願意維護我、替我遮掩,那麼我也會一樣對你。鐘武心想,卻還是沒有絲毫留戀的離開後排座位,目送顧若曦離開。
唯一的女性離開後,這兒只剩下了八個男人,場面氛圍頓時肅重起來。
其他的六個人有些穿便衣,有的穿武警服,不過都是行動非常敏捷,很熟練的各自分散到現場每個地方,采集樣本和拍照留下證據。
鐘武和顧南征站在悍馬車旁看著他們工作,一開始倆個人都沒有說話,很顯然鐘武和顧若曦之間的曖昧態度表現,讓顧南征心里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相比之下,擁有了全新的身軀和心態的鐘武,不再是以前那個把一切隱忍起來等爆發的少年。
也許是因為心里住起了那一位溫柔善良的少女原故,又或者是血妖祖靈被他吞噬融合後帶來的影響,鐘武現在不再披上偽裝,露出了本來的不羈放縱真性情。
所以鐘武輕輕皺起如劍黑眉,一邊回想著今晚發生的一切,開口打破沉默︰「顧大哥,如你所見,暗魔驅使野獸,我們被圍攻,東老為了保護我和若曦……犧牲了,我沒保護好顧若曦讓她受傷了,然後在那個時候我也抓住了機會,將它……」
「行了!」
但是顧南征忽然擺擺手,面無表情的說︰「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就這樣吧,你的實力還行。」
鐘武還能說什麼?只能是沉默下來,看著其他的人在忙碌處理現場。
特殊部門的名稱叫什麼,現在的鐘武還不知道,但通過暗網,他明白這個特殊部門的原則之一,就是一切有關暗魔的事情,都不能讓普通人有接觸到的一絲一毫可能性。
鐘武靜靜看著他們拿著一些水槍似工具,將一種灰白色液體噴到那些尸體上面,無論是人類還是野獸,鐘武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臉上表情有太多浮動,仿佛早已經習慣了做這種事。
好像是某種化學成分起了劇烈反應後的消融化解,這些灰白色液體如同驕陽照射在那些已經開始變冷的血肉之上,迅速的化成了一攤清水,這種貌似強力腐蝕的液體卻對地面絲毫沒有傷害。
無疑,這是真府部門研制出來特別為了消融血肉物質的東西,鐘武大概記得暗網里有這麼一種介紹,但具體叫什麼東西卻沒留意記下來。
顧南征用眼角余光看了鐘武側臉一眼,不可否認,這位少年長得帥氣硬朗,身形欣長,估計體魄也是非常的強壯,盡管外表看起來像個不起眼的普通少年。
不過……顧南征的左手輕輕握成拳又松開,還是淡淡說︰「記得暑假後做好心理準備,要成為一句真正的驅魔獵人,你還有三百多位競爭者,他們都是不僅僅來自深真市,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精英苗子。」
「嗯,我知道了。」
鐘武簡潔的回答,眨了一下眼楮,轉過頭時,顧南征已經走向了他的蘭博基尼,藍黑的顏色在黑夜里低調沉默,卻擁有著強大實力。
看著那輛藍黑色蘭博基尼消失,鐘武心里那顆渴望擁有權力、財富、地位、力量的種子變得火熱滾燙起來,幾乎要跳出胸膛去仰天咆哮。
事情結束得有點兒簡單,張杰與他的四名手下、李苟夫妻、高家兄弟與高義女朋友、東老等總計十人,他們卻是落得和那幾十頭野獸一樣的下場。
鐘武從顧南征先行離開開始,一直看著這支沉默寡言的隊伍「工作」。
采集血肉組織,拍照,然後是不分人獸的融尸,到捎帶著他回到度假山莊的四星級酒店,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的交代。
鐘武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真府機器的龐大力量,也感受到了真府對暗魔掩飾的力度之重,從這支小隊不分野獸和人類的態度來看,窺一斑而知全豹。
逝者已去,唯有東老的舍身之舉讓鐘武有所掛念,只是鐘武雖然年僅十七歲,但閱歷不淺,更有古老頭悉心教導,養成了極好的原則。
那就是專注眼前事,今晚的事情已經過去,前往培訓基地的事情還有一段日子。
「王磊……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想干什麼。」
鐘武將其他事情擺一旁,準備先將王磊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今晚夜風涼爽,鐘武騎著自己的銀白色公路車,在公路上心情放縱自己,只見一道銀色身影奔馳如風。
「不管有什麼挑戰,老子一一接著!」一路上,鐘武心里這樣想著。
回到家里以後,鐘武發現了家里桌子上的紙條留言,原來是父母星期六晚上來了一趟,又要匆忙的前往北方城市哈爾濱。
對于父母到底是什麼工作,鐘武從來都不清楚,但就像是鐘武為了不讓家里人擔心自己,隱瞞了自己這二年來的地下社會生涯。
在古老頭教導下,思維早熟的鐘武除了在十三歲就知道瀏覽一些小網站之外,對于自己的父母也沒有去追問。
十七年,鐘武有清晰記憶以來是二歲多的時候,但自那開始,父母早早出去上班,每天晚上至少十一點才回來,行蹤更是匆匆。
從二歲到如今十七歲,鐘武該有的零花錢和生活費也能夠讓一些普通家境的同齡朋友小小羨慕一下,畢竟多了幾成。
可相對的,與父母極少的接觸,加上拜師當了十二年鄰居的古老頭,對于鐘武來說,沒有多少時間培養親情的父母,有的僅僅是養育之恩。
就感情而言,鐘武現在倒是還時時會懷念那個老不正經的古老頭,可謂是亦師亦父。
至于家里的那位天才大哥,自幼力氣就比別人大,而且還特別聰明,甚至于在這幾年,未上大學前時常和父母外出遠游。
鐘武不知道他們是干什麼,但心里說沒有失落和妒忌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因此越發的和父母關系疏遠,和他相依為命的,只有已經二年多沒見的妹妹青青。
那個十四歲了還纏著自己身上,要讓哥哥給她化妝的調皮妹妹,鐘武拿著家里相框里和青青的合影,看著照片里那位像樹袋熊掛在他身上的少女,不禁莞爾一笑。
「不知道培訓時期有沒有假期,不過估計多半是軍事化的基地封閉式訓練,也許這個暑假沒機會和青青好好聚一次了。」
青青雖然調皮,但其實心氣很高,鐘武對于這點很清晰,當初自己只是無意說了一句,結果她就跑去了藝術學院整整二年沒回來,僅僅是為了一句承諾。
「青青……若曦……唉。」
鐘武想到了若曦那稚氣卻可愛極了的臉龐,又想起幾個小前,卻又像剛剛發生的一幕,她滿臉淚痕猶帶痛苦的昏睡著,卻依然緊緊將昏迷的自己抱在懷中。
哪怕是自己對她做了那種事情,顧若曦仍然堅強又善良的選擇原諒與包容。
默默的打開電腦,鐘武在校園網里通過蕭月祈的資料,又搜索到了一張顧若曦的照片,那是在海洋公園里拍的。
照片里的顧若曦穿著印有維尼熊的可愛淡黃短袖,灰白牛仔短褲,微微歪著頭略顯呆萌可愛,但有一頭可愛的小海豚仿佛也是被她單純稚氣的笑容吸引,在她朋友拍下快門的一剎那,隔著玻璃親吻著她的臉頰。
「算了,暫時別想太多,洗洗睡吧。」
鐘武最後自言自語的念了一句,然後下載了這張照片設成了自己手機的屏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