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畫中的趙小若,我感覺到渾身冰涼,甚至都忘了呼吸,半天才緩過神來,心里面只覺得這事情詭異異常,那趙小若是我和師父親自送到的地府之中,又是師父帶著她去找閻君求的情讓她投胎轉世,再世為人,如果沒有意外,這趙小若現在應該是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怎麼可能跑到後山來找師父。
想到這我不由的一陣的頭疼,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趙小若的話,那麼就能證明她很可能沒有去投胎轉世,而是用某種辦法獲得了新生,只是她為什麼來到山上,這老山魈的死和師父的失蹤又是怎麼一回事?
一連串的疑問想的我腦袋都快炸開了,我有些無力的坐下,皺著眉頭不停的思考著,這時候那些道士們也忙碌起來,先是把那老山魈的尸體抬到後山給埋了,又把房間里面的血跡給清洗了一遍,也就都回了道觀。
此時的房間里面就剩下我跟大個子,還有那不停的低聲吱吱叫著的黃毛,大個子不會安慰人,只是滿臉擔心的站在我的後面,看著我一言不發的坐了半天,終于忍不住了,開口說道︰「你你別擔心,師叔祖那麼厲害,肯定不會有危險的。」
我當然不願意師父有事,可是至從在雲南回來之後,他的本命精血一直沒有恢復,身體虛弱得很,現在連那老山魈都被殺死,我很難想象出師父的處境。
我抬起頭,對著大個子有些難看的笑了笑,雖然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可是我打心眼里不希望那個猥瑣的老頭有半點危險,只是現在發生的這一切讓我不能不往壞的方向去想。
就在這時候,原本蹲在一邊的黃毛卻是吱吱的叫了兩聲,只見這小家伙飛快的跑到房間的角落里,似乎發現了什麼東西,等它轉過身來的時候手里面赫然拿著一個奇形怪狀的玉佩。
我看到黃毛居然在角落里找出來一個玉佩,激動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把那方玉佩拿在手里。
只見那方玉佩有小孩的手掌一般大小,通體是一種怪異的淡淡紅色,上面印刻著一種奇怪的動物。
那動物有著蛇一樣的身子,最為奇怪的是它居然有著八個猙獰的腦袋,而且身後也有八條分開的尾巴,充滿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八岐大蛇,這玩意是八岐大蛇!」一看到這玉佩我就認了出來,這玩意絕對是小日本傳說中的神獸,八岐大蛇!
以前看日本電影的時候我沒少見到這家伙,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本來在日本的傳說中這八岐大蛇是可以引發水災的怪物,後來被須佐之男給滅了,可是不知道後來日本的那幫家伙怎麼又把這八岐大蛇給奉為神獸,做成各種圖騰雕刻,信奉它為神靈,是力量的來源。
拿著這玉佩雕成的八岐大蛇,我又困惑了幾分,這玉佩之上有著一節斷開的紅繩,顯然是被人硬生生在佩戴者的身上給扯下來的,難不成這里的一切都是跟這玉佩有著某種關聯?
這八岐大蛇的玉佩中國人肯定是沒人會戴,因為中國的神獸里面根本就沒這玩意,那麼它的主人毫無疑問的就是一個日本人。
想到這我心里面一動,師父早年跟那來中國的日本陰陽師有過過節,難不成現在被他給找上門來報仇了?如果是這樣也說得通,可是那趙小若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沒有頭緒的問題搞的我無比頭疼,看來師父十有**是著了小日本的道了,只是我不知道那個像趙小若一樣的女子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又拿起師父留下的那張紙條,仔細的看看幾遍,決定還是听從師父的吩咐,先到南方取的那無根之水,把玉佩中的小井給復活了,然後再去一趟昆侖山。
傍晚的時候那清風又送來了晚飯,只是現在師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我哪里還有心思吃飯,隨便的扒拉兩口也就飽了。
老山魈死了,黃毛也是一整天悶悶不樂,聳拉著腦袋,我把這家伙抱在懷里,好生的安慰了一番。
晚上我又檢查了一遍房間,師父的東西倒是一件也沒有丟失,別的東西倒是無所謂,我最擔心的就是那不死之藥,因為那東西要是丟了,我還怎麼去復活玉佩中的小井!
不過幸好那瓶不死藥還好好的待在箱子里面,我趕緊把它給拿了出來,用油紙裹上,貼身放著才能安心。
由于記掛著師父,這一夜我也沒有睡好,不是夢見師父被人打傷了就是夢見他被人給殺了,還有那個趙小若也是在我夢中不停的出現,而且都是對著我詭異無聲的笑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在床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下行禮,就跟大個子兩人向前山走去,我們決定听從師父的安排,南下去一趟重慶,找那苦竹林中的老和尚,讓他帶我們到巫山之中取得無根之水,先復活了小井,然後再去昆侖山找師父,想來師父讓我們先復活小井再去昆侖,肯定有他的道理。
來到前山道觀,跟那些道士告了別,我跟大個子就坐上火車,說實話,苦竹林在什麼地方我個大個子兩人一點頭緒都沒有,只有等到了重慶再打听。
火車上我跟大個子坐在一起,我們對面坐的是個身材瘦小的男人,拿著一本半luo女人做封面的***雜志,起先遮住他大半邊臉,一只眼楮鬼鬼祟祟打量周圍旅客,等到確定沒有異常才把那小半張很老態的臉龐縮到報紙後面。
一開始我並沒有注意到他,因為這種中年猥瑣男我見的多了,基本上直接無視,不過又來我感覺有些不對勁,轉過頭,這好看到這家伙賊眉鼠眼的望著我。
這人長的土鱉氣十足,但又有一雙不安分的老鼠眼,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不是安分老實的農民,長得跟三條腿的驢犢子,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這時候他看我望著他,一把丟掉了手中的***雜志,帶著夸張的表情,將頭湊到我跟前,開口說道︰「小兄弟,你不簡單呀!」
我被這家伙給唬得一愣,心想難不成這家伙還真是個高人,一眼就看出我是個道士,不過再一看這家伙一雙賊光閃爍的眼楮,我就明白它是干什麼的了。
這個社會就是一個江湖,江湖中自然龍蛇混雜,干什麼的都有,很明顯眼前的這個家伙就是靠一張嘴忽悠混飯吃的那類,學點粗淺的易經相術,逮著人就東拉西扯一頓,把人說愣了,自然也就忽悠到錢了。
要是以前的話說不定我還能被他唬住,可是現在我自己就是個道士,這家伙的那點三腳貓功夫在我面前簡直變成了笑話。
不過坐火車也挺無聊的,所以我決定跟這家伙玩玩,打發下時間。
于是我故意裝出滿臉的吃驚之色,受寵若驚的說道︰「這位大哥怎麼說?」
「《金剛經》里面說‘相由心生’,我呢恰好懂點面相,出門相識便是緣分,在這里不妨給你說一說,兄弟,你要是信我,我就說,要是不信,我就不開這個口。」他一本正經道,那張很顯老的臉龐掛滿真誠。
大個子不動聲色的坐在我跟前,黃毛那家伙也現在也瞪著一雙大眼楮望著跟前長的跟個小老頭一樣的猥瑣男子。
我向著他點了點頭,說道︰「大哥我信,你就給我好好的看看吧。」
一听我說信,這家伙的老臉上明顯的綻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緊接著他趕緊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的開口說道︰「如果看一個人尖嘴猴腮,就說他是小人相,或者見一個人耳大貼肉就說他福祿非凡,這些人肯定是外行,根本就沒進那個門,你說一個人站在門外能看到里面什麼東西,兄弟,是不是這個理?」我听他說的倒是有點意思,就點了點頭,這人心滿意足地繼續道︰「兄弟,說實話,那些門外漢要看到你張臉,肯定要扯些什麼你耳掀外露注定一世貧賤,或者你眉眼狹長心思緊窄不會長壽,然後騙你花錢消災,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沒想到這家伙說的還不錯,我強忍著笑意,就听這家伙繼續說道︰「小兄弟,我這人跟著師父在山上學過三年相術,我師父可是九華山的高人,所以呢我能看透你的未來,你這面向注定的是一生富貴之相,不過前路有一抹烏雲遮蓋,會讓你走不少的彎路,你要是信得過老哥,老哥今天就不惜折壽給你通點一下。」
看著這家伙極為認真的老臉,我差點就笑出聲來,當初在陰間那三生石都不能照出來我的前途如何,這家伙居然敢信口雌黃的在這里吹牛扯淡,這時候我再也受不了了,強忍的笑意憋得我咳嗽了幾聲,對著這家伙說道︰「今天出門的時候樹上的喜鵲就一直在叫,我就覺得會遇到貴人,我看肯定就是大哥你了,今天帶的錢不多,也就一千多點,大哥你別嫌少。」
這家伙听了我的話,微微一愣,緊接著整張老臉都漲的有些通紅,像個關公一樣,明顯的有些按捺不住的興奮緊張。
我心里面偷偷直樂,然後將手伸到口袋里,把那張都快揉成蛋的五毛錢拿了出來,一點一點仔細的展開,遞到了這家伙跟前,對他說道︰「大哥,我身上的零錢就這麼多,真對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