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面聖
這樣想著,我便對門外的家丁道︰「快去請王爺。『**言*情**』」
很快地,他便推門進來了,我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道︰「王爺,妾身耽誤了大家的行程,皇上若是怪罪下來,可要如何是好?」
他懨懨的,像是剛睡著就被叫醒。听我一問,輕輕一笑,道︰「我當是什麼事,放心吧,太後心疼老七,恐怕也是派了人盯梢的,我們這邊生的事情,應該早已傳入宮中了吧。」
我有些羞愧,暗暗責罵自己的愚蠢,這些事情,我一介女流尚能想到,他又何曾不會想到,做到?再者然,我現在更該擔心的不該是皇上會對我如何,而是……而是那皇權背後的女人—太後!
他看著我淤青的手,道︰「難為你這個時候還能為我著想。」
我落寞地低下頭來,他——不明白我。
他一把把我打橫抱起,將我的沉默當作了默認。我一驚,道︰「王爺,您做甚麼?」
他笑道︰「既然葭兒如此為本王擔心,不如我們即刻出回京。」
「做甚麼,做甚麼,快放我下來。這麼多人呢。」我的天,他還要不要我活了,大白天的抱著我就這麼大刺刺的走了出去,在我徒勞無功的掙扎下走到了馬車邊,旁邊一只手就那麼輕輕把我扶了上去。可憐我在這個穿越的年代活了這麼幾年,臉紅得像猴子**,連頭都不敢抬還是頭一回。下人們會怎麼看我?風王和莊王會怎麼笑話我?噢,我的天!你不如直接找個地洞讓我往里鑽好了。
他望著我,表情古怪地笑道︰「葭兒害羞的樣子,真是讓本王喜歡。『**言*情**』」
我的臉紅得不能再紅,地洞啊,我來了。
片刻後,他又道︰「好好睡一覺,到了我叫你。」
我本來是假裝閉著眼楮,不知道怎麼的,居然真的睡著了。
我們並沒有即刻進宮,因為進城已是黃昏將至。就這麼衣衫襤褸的面容枯槁的進宮唯恐觸犯聖顏,想來聖旨也是又有了些許改變。
簡單的擦洗了傷口,還好只是皮肉傷,多養幾日便不礙事了。翠倚抹著淚替我上藥,疼得我冷汗直冒。我是極怕痛的,平日里哪里蹭破一塊小小的皮都覺得痛。今日倒好,手背也有刮破,十指連心,仿佛去了我半條命。
本來已經夠可憐了,原本有翠倚對我的好可以聊以**,哪知這丫頭自打我沐浴回房,芽兒進門詢問起,愣是把我這個主子丟在一邊,添油加醋地向那幾個丫頭說著王爺的豐功偉績,如何偉岸如泰山。她的兩片唇瓣猶如滔滔江水決堤而一不可收拾。可以預見,小丫頭們都眼里冒出了星星,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覓得王爺那樣的如意郎君。
什麼人哪!全都是一群白眼狼,剛才還在訴說著對我的關愛,一下就成了王爺的主力軍了。敢情只有王爺才是你們的主子?
我負氣地坐在床頭,翻著白眼很是無奈地看著一群小丫頭圍著翠倚問這問那,而後者則是來者不拒眉飛色舞指手畫腳加聲情並茂地訴說著每一段經過。
不對,有人!!燭光映射之下,這時候的人影應該是向斜後方,斷不會是剛好遮住了部分丫鬟的身影。只是她們談論得太過激烈和興奮,沒有留意到。我站起來,走到窗口一看,竟然是他!!!
風王一身白衣的地立在我窗外那顆大樹上,雙手環胸地笑看著我。
我胡亂地關了窗,一顆心砰砰直跳——這家伙總是這麼神出鬼沒的,成心不想讓我好過!
大約半刻鐘,王爺來了,問我道︰「準備妥當了嗎?」
屋內霎時安靜了下來,幾個丫鬟向他請了安,各自噙著笑,目光一致地在王爺和我身上徘徊。看我像是取笑,看王爺則是欽佩和敬仰!
「是。」我應了一聲,無語地望向蒼天。我不妄想它會給我什麼答案,翠倚啊,我的一世英名全讓你給毀了。還有芽兒,要是讓王爺知道他精心挑選來伺候我的丫鬟變得越來越多嘴、活躍,不知他做何感想?
戌時剛過,我們的車輦停在了皇宮一側——勤政殿的南側。盡管已是晚上,皇宮仍是亮如白晝,這讓我想起了民間的莊稼人,他們可是連蠟燭都要省著用的。但現在不是我想這些的時候,皇上正等著見我們。
勤政殿是武百官上朝的地方,分為東西南北四側,東側主理政事,西側是宴請別國國主王子使臣等的地方,南側是皇上平日的主休息區,至于北側,也稱偏殿,是皇上與妃嬪臨時見面之處。
這是我第一次走進這座殿堂,它的高大巍峨讓我咋舌。整塊牆體用赤金制成,房梁上空一條巨龍更是高大雄壯。殿內隨處可見古董玉器,無論哪一件都該價值連城。我滿是唏噓地跪著,一點也不敢抬頭去看那金色寶座上的人。
「都平身吧。」
我們都站起來,想受他接見的幾人︰親王尹臨、風王尹風、學士淵,只有我一人是女子,我是不是該覺得榮幸。
「臣弟們回城路上遇上一些阻隔,耽擱了半日,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沒有說話,我的心咚咚直跳,有很多種滋味一起縈繞在心房,填充得我極不舒服。
「哈哈!無礙的。朕已經听說了。弟妹的傷不礙事吧?可要再請個太醫來瞧瞧?」
我受寵若驚地回道︰「謝皇上掛懷。臣妾的只是小傷,不敢勞煩太醫。」
「嗯,那就好。」皇上點頭,又道︰「此行順利嗎?朕可是听說你們見到了竹葉青先生。」
淵雙手呈上《明月曲》,恭敬地道︰「臣不負皇上所托,確是見到了竹葉青先生。然……娉婷夫人只見了楊側妃一人。」
作為此次最主要的使臣,淵事實陳述無疑是他的職責,他的義務。
皇上看都沒看我一眼,從龍椅上走下,一把拽過了《明月曲》,眼神恍惚。過了好一會才笑道︰「淵,朕果然沒有看錯你。這位竹葉青先生,朕曾多次派人求見皆未果,你只去了一次,就能拿得樂界絕唱回來,朕要好好的重賞你!」
淵抬看了看我,才道︰「為皇上盡忠是臣的職責,臣不敢向皇上討賞。」
「誒!」皇上一擺手,道︰「《明月曲》可是他國絕唱,你能得竹葉青先生接見,得到此曲,是為我萬聖建了一大功,爾等皆有賞。」
「謝皇上。」
只是一句話,淵就從五品升到了四品,比他爹老學士官階還高,也可以說得上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我家王爺多了一個兵符,可以自由調動一萬兵馬。倒是風王,一會要這一會要那的,最後皇上火了,捻著他沒有多長的胡須道︰「胡鬧!簡直胡鬧!朕的美人豈能去那種下作污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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