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之後兩天,陳清泠一直在幫忙聯系聚會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時間來和她玩,桑梓就一直窩在家里,渾身都懶懶的,動也不想動,更不要說出門了,一度讓桑媽媽以為她生了什麼大病,火急火燎的想拖她去醫院。
到了高三同學聚會的那天,桑梓一早就被陳清泠的電話吵醒,某人很作死的,一連打了好幾個,節奏還是那種,鈴聲剛響起,你準備去拿手機吧,立馬被掛斷了,過了兩秒,又再響起,然後通了再掛斷,就這樣一直反反復復的,最後的最後接通了,某人說明來意,竟然就是為了強調,讓桑梓不要忘記聚會的事情,讓她一定要去。
桑梓看了看鬧鐘,這兩天她睡得有點多,所以特意定了9點的鬧鐘,好提醒自己不要賴床,早起一下,但是現在,鬧鐘完全沒有響過的跡象呀,默默汗顏,聚會時間分明是定在下午好吧,還是很下午的那種,計劃就是見面吃了飯,然後去唱歌。
某人這一大早的,有必要嗎?真是作死。
高二文理分科,不考慮就業和發展之類的現實問題,但就從自己的愛好選擇,桑梓毅然決然的投奔了大文科的懷抱,而文科班的典型特色,就是陰盛陽衰,往往二三十個女生,然後十幾個男生,轉學之後依舊如此。
預訂的飯店離桑梓家不遠,她沒讓桑爸爸開車送她,提前出了門,慢慢走過去,差不多傍晚時分,依舊有些起微風,倒也不覺得很熱。
等人行道亮起綠燈,桑梓隨人潮過了馬路,還有幾十米遠的距離就是目的地,已經有眼尖的同學看見她,沖她揮手喊道,「桑梓,這里!」
桑梓微微一笑致意,也不在乎對方看不看得見,保持著原本的移動速度,慢慢悠悠的朝依舊聚成一小片的人群走過去。
「桑美人,好久不見,又漂亮了喲!」
「真不會說話,應該說一直很漂亮,現在更漂亮,沒看見剛桑美人過馬路的時候,旁邊有個男生老盯著他看嗎,也不怕出交通事故。」
「陳清泠,看來你功勞很大喲。」一群男生起哄道。
陳清泠走到桑梓身邊,豪氣的攬住桑梓的肩膀,假裝著一臉得意,「必須有功勞,記得好好犒勞我啊,要求也不高,多買些吃的就行。」
「吃貨……」
遺傳了桑爸爸和桑媽媽的優良基因,桑梓是個不折不扣的素顏美女,而且面容嬌好,還略偏古典,性格溫婉,氣質又淡然,堪稱才名艷名兼備的典範,高中時,被全校公認為校花,送外號,桑美人。
「人到的差不多了,你們先進去吧,我在這里再等等。」班長王大人發話,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往飯店里走。
桑梓和陳清泠走在後面,看前面三三兩兩,看低聲細語,「某陳,你說,大家這樣的感情,會持續多久?」
陳清泠挽著她的手臂,不在意的笑道,「誰知道呢,可能是幾年,也可能是一輩子,不過你放心,我們鐵定是一輩子了,你不要掙扎。」
「嗯。」桑梓低聲笑,眼里星光閃閃,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掙扎,也舍不得。
班上總共五十幾人,來了三十多個,估計將是現在甚至未來,聚的最齊的一次。
听陳清泠說,當時在班群討論聚會的時候,大家一致通過了不邀請班主任的決定,桑梓就想起那個總是陰晴不定的,動不動就訓人的中年婦女,知道她不得人心,沒想到那麼不得人心。
三十幾個人,坐了5張桌子,桑梓安靜的坐在靠牆邊的位子上,喝果汁,陳清泠則很爺們的,拿著酒杯去其他桌敬酒。
「桑梓看小說嗎?」桑梓尋聲看向坐在自己左手邊的柳某某,她記得她,高三下學期的時候,坐在自己後面桌,一個很喜歡異次元的女生,和陳清泠關系不錯。
桑梓點點頭,雖然不太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樣問,「還好,偶爾沒事就看看。」
「最近在看一個作者的小說,寫的不錯,可能是你喜歡的風格。」
柳某某收回盯著手機的視線,直視桑梓。
「是嗎?叫什麼,我回去查查看。」
「心君,心髒的心,君子的君。她的小說風格,是屬于比較恬淡、細水長流的那一類,我覺得和你性格就很像。」
「那我有空找來看看。」
「嗯,對了,前段時間听陳清泠說,你出國了?那現在還畫畫嗎?」她用食指頂了頂鼻梁上的黑框小眼鏡,問道。
「第一年事情有點多,所以很久沒有畫了,準備這個假期重新……練練。」原本桑梓想說執筆的,但想想就覺得好笑,文縐縐的感覺,自己都受不了。
飯後,大家要轉戰ktv狂歡,有幾個同學家比較遠,就先走了,桑梓被陳清泠留下,趕往的路途,依舊和陳清泠並排走在一起,後面是男生部隊。
「桑美人,我代表廣大男同學來問問你,你有男朋友了嗎?」左手邊突然多出來一個膚色白皙的男生,桑梓有些印象,班上的體育委員,果然是運動健將,神出鬼沒的。
桑梓不覺得有什麼好否認的,搖搖頭,「沒有。」
倒是陳清泠,從桑梓右手邊向前側出頭,看向左邊的男生,警惕的問道,「秦童鞋,請問你想干嘛呀?」
「不想干嘛啊,我能干嘛,就隨便問問。」明顯是隨意敷衍陳清泠的態度,再看向桑梓,不給歪樓的機會,繼續正題問道,「听說你出國了,那你會找個外國男朋友嗎?」
這個問題桑梓倒是沒有研究過,她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那個在**,與自己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應該是不會的,我的審美讓我比較欣賞東方男人的美,嗯,特別是中國男人的美。」
「哦哦。」那男同學听了有些激動,完全耐不住的,很快就跑回自己的隊伍,大聲道,「桑美人還沒有男朋友,也不打算找外國男朋友,所以,同志們,大家要加油了!革命尚未成功!」
他那嗓門一說完,周圍就是一陣爆笑,連走在最前面的女生都回過頭來看,然後,不知道是誰說了句,「秦某某,你算了吧,咱桑美人怎麼能讓你這樣的人玷污,百日夢做多了吧。」
「就是就是,文科班堅決不能自產自銷,太降檔了!」唯恐天下不亂的附和聲。
等這一頁成功揭過,周圍恢復淡定了,桑梓走了幾步,才突然想起來,「某陳,還沒問你有沒有男朋友呢?」
「算有吧,不過已經分了。」陳清泠撥了撥她及腰的長發,很是干脆的回到。
「什麼叫算有吧?」
桑梓有點迷糊了,沒有經歷過,就算以她頗高的語文水平,也實在是理解不了愛情里的這些個彎彎道道,抽象又不符合邏輯。
「他追了我一個月,然後我們在一起兩星期,手都沒牽上,他就說家里讓他去當兵,然後就和我分了,這跟沒有,有啥區別?我現在都忘了他叫什麼了。」
陳清泠說的波瀾不驚,語氣無所謂的,就好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沒有悲喜。
「這樣啊,那分了也好,少誤幾年青春。」這年頭,閃婚閃離的都那麼多,閃和閃分也正常的吧,何況是這樣一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早分早為遇上對的人,準備。
「對啊!」事情過去挺久,彼此的感情,也不是那麼深,陳清泠倒是真的,沒啥想悲春傷秋的感覺。
桑梓笑著摟緊陳清泠的手臂,「那如果你以後,有確定了要走一輩子的人,記得要告訴我啊。」如果只是路過的,那就不用了,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也沒有那麼多腦容量,記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必須的,你也是啊。」陳清泠拍拍她的肩,笑得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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