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心劍魄 第十九回 三問相馬

作者 ︰ 陳兮辭

尊馬大會正式開始的這天,也就是劍泉來到斐陽城的第三日,葉知新很守信地在清晨將劍泉送回山莊,劍泉還沒來得及告別,酒仙劍聖就如風一般不見了蹤影。

無奈,劍泉只好回去找師父去,來到樓閣前正準備上樓,迎面就踫到了張若青。張若青一看是飲墨的那個小師弟,于是打招呼道︰「早啊,小兄弟……」

「你是……清音劍聖門下的若青兄?在下路劍泉,見過若青兄!」劍泉回禮道。

「蒼月劍聖門下的劍泉兄,蒼月前輩和家師乃故交,你我理應也以故友之情相待,你說是不是?」

「若青兄所言極是。」劍泉點了點頭地說道,「不知道近日飲墨師姐她怎麼樣了?」

「她呀……一直被師傅寵著,當成自己寶貝女兒似的……師傅還教她獨門劍術——心之劍舞的高階劍術,現在她的武術造詣啊,都快超過我了。」若青開玩笑道。

「劍泉!這些天你都跑哪里去了?跟我上來好好交代。」突然蒼月劍聖出現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劍泉還沒來得及回答,張若青便搶先一步躬身道︰「劍聖前輩早安……」

蒼月劍聖像沒听見一樣,繼續催促著劍泉道︰「愣著干什麼,上樓!」說完一拂袖便走上了樓。劍泉看情況以為是蒼月劍聖生氣了,只好默不作聲地上了樓。

劍聖淡然坐在椅子上品茶,看著有點不知所措的劍泉,覺得有點好笑︰「你站著不說話干什麼,我又沒怪你。」

「師傅你剛才不是生我氣嗎?都是我不好,走也沒打招呼就在外面玩了兩天。」

「為師叫你出去自己玩,本來就沒限制你當晚就要回來啊……你不用為此自責,為師也沒為此生氣,為師剛剛只是不希望你和那個張若青牽扯太深……」

「若青兄他怎麼了?他不是清音劍聖的弟子嗎?」

「我今日在樓中看這張若青一直和那驕縱跋扈的斐陽王勾結在一起,想必是心術不正,貪圖錢財之人,這種人,不宜靠得太近!」蒼月劍聖長嘆一口氣,不知是為了清音劍聖還是為了這個張若青。

「原來是這樣,劍泉以後盡量少和他接觸好了。」

蒼月劍聖這才點了點頭,一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好了嗎,我現在就帶你去參加尊馬大會。」「嗯!」于是劍聖就領著劍泉正式參加那尊馬大會去了。

和往年一樣,尊馬大會首先都是一些馬和人的舞蹈表演,時而鑽火圈,時而越水坑,時而人跳馬背,時而馬跳人背……花樣年年都翻新,很有趣。最有意思的是,這俊義馬莊最講究馬的地位,在馬莊內,所有的人不準騎馬,否則將被整個馬莊視為敵人。光這一條規定,就讓那嬌縱的斐陽王很不爽,一直罵罵咧咧的,不過也是束手無策,誰叫這馬莊是別人的地盤。整個馬莊的力量加起來,恐怕斐陽城這點兵力都奈何不了。

雲行步神行如雲,沒一會兒工夫劍泉和蒼月劍聖就來到了大會現場。好在沒有遲到,否則劍泉就將失去參會的資格。

這個時候,那滿身豪逸之氣的仲莊主出現了,洪亮的嗓音鎮住了在場所有人的聲響︰「各位大俠承蒙關照,來吾馬莊令其蓬蓽生輝,若是能在本莊挑的一匹蹄雲馬回去,想必各位都不憾此行了……」

仲莊主在那高台上放聲說著,劍泉卻在台下听見有人小聲議論著︰「明明是馬挑人,說什麼人挑馬這麼好听……」

那仲莊主自然是沒有听見,在台上還是那樣激情洋溢的說著尊馬大會的歷史、尊馬大會歷屆出現的趣事、以及這樣那樣一大堆的大會規矩……

「……關于大會呢,我先說這麼多,待會有事可以再問鄙人,接下來,讓我為大家隆重介紹本屆大會的守紀長老——蒼月劍聖秦向雲!」

此刻的台下,掌聲雷動,一時間所有的眼楮齊刷刷看向自己這個方向,這讓劍泉有些尷尬。而蒼月劍聖卻是很淡然,在一片歡呼聲中緩步走向高台,輕輕一個鞠躬,然後又緩步走了下來,面容和藹,卻張弛有度,一舉一動都彰顯大家風範。

台上的仲莊主也被劍聖這般月兌俗的氣質所折服,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為了稍微控一控場,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為了維護本屆大會的秩序,蒼月前輩會在大會期間駐留幾日,一旦有人膽敢破壞大會秩序,蒼月劍聖定然出手相助,到時候怕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後悔都來不及……」

又是一些可有可無的話說完之後,尊馬大會才算正式開始。首先出場的是那匹被馬莊尊為大聖的蹄雲母馬。這匹馬是唯一一匹還在生產蹄雲馬的母馬,號稱有八百歲了。它一出場,所有馬莊的人立馬戒嚴,嚴禁任何人靠近。

蹄雲母馬繞著人群走了一遭。劍泉在近處仔細看了看,那母馬身上穿金戴銀,狀似一位宮廷貴婦,嶄新 亮的金器銀器修飾其身,讓那些貪財的人看了又羨又恨。不過那母馬畢竟老了,步履蹣跚,走路不暢快,看那病怏怏的樣子,估計一個小孩也載不動了。

母馬視行一周後,接下來就是三問相馬大賽了。規則是想要蹄雲馬的人接受莊主三個問題,回答得好,才有資格進馬棚被馬選,回答得糟糕,那就沒機會見那蹄雲馬了。

由于是莊主一個一個親自盤問,所以大會進展比較慢,不過好在大多數人都是看熱鬧,真正來求馬的人不多,所以這場大會也不至于太耗費時間。

三問相馬……劍泉嘀咕著,他自己可沒什麼對馬的經驗,這一被問,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蒼月劍聖知道劍泉在擔心什麼,于是說道︰「仲莊主這三問和馬關系不大,否則一個養馬的匹夫不是太精通此道了?莊主問的,主要是人和馬的關系,依你現在的認知,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會有錯的。」

劍泉聞言,只得自己給自己打打氣。

排在劍泉前面的人有不少,其中那驕橫的斐陽王被三問後樣子非常氣憤,出來還踢倒了路邊的一鼎香爐,然後忿忿離去,想必是三問沒有通過吧。在他後面的張若青似乎回答的不錯,沒一會就被安排進了馬棚,但許久許久也沒帶馬出來,想必是那三匹馬不喜歡他。

時間漸漸流逝,有人三問沒過,有人過了卻帶不走馬,這讓旁觀的人竊竊私語︰「今年不會又沒人吧?這樣下去,母馬再生一匹,明年可就有四匹馬了,這馬一直不選人是怎麼回事?」……

但底下人們小聲的議論聲還沒消停,那馬棚里就傳來了喜報︰有人已經成功被馬給相中了!出于保護,馬莊沒有讓這人立馬現身,這邊的三問相馬還在繼續。排在最後的劍泉忐忑不安,可最終還是輪到了自己。

「原來的蒼月前輩的弟子,請坐。」仲莊主一臉和藹,全然沒了剛才在台上的那種威嚴,「那麼,我們現在開始……」

仲敬書清了清嗓子,開始問道︰「其一︰請問馬應該待人如何?其二︰請問人應該待馬怎樣?其三︰蹄雲母馬離千歲不遠,請問我們應當如何待之?」

不要多想,自然回答……劍泉在心中默默告訴自己,然後開始一一作答道︰「馬原本為草原精靈,若無人馴馬,則無馬待人一說,此是其一……」仲莊主滿意地點了點頭。

「人貪圖享受,原本只需自己動足之事卻要依賴馬來前行,人之待馬,實在不公,此是其二……」仲莊主听了大為歡喜,更加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母馬嘛,劍泉不才,覺得馬莊對母馬有失厚道。本來她就年老,馬莊還給她穿金戴銀,徒添負重,而且馬莊讓母馬一年產一子,實在有點難為她了,雖然看似是尊重她,實際上確是在坑害母馬。若是能早日卸下所有裝飾,讓母馬返璞歸真,想必她會很開心的……此是其三。」

劍泉沒注意到的是,剛剛滿心歡喜的仲莊主臉色隨著劍泉的回答越來越難看。直到最後劍泉回答完,他已經是怒目圓睜,怒不可遏︰

「好大的膽子!」

一聲怒吼貫穿了整個馬莊,所有人都瞬間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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