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也並未說話,車廂的氣氛有些僵持,關于剛剛的事,誰也沒有提。
可是小麥心里實在窩的難受,那一巴掌著實比打在自己臉上還難過,尤其祁牧野保護自己的畫面,就跟長在腦子里一樣,怎麼都忘不掉,一遍遍的回放著。
眼眶越來越熱,猶如被火舌灼燒了一般,沒一會兒,眼淚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出眼眶。
她知道祁牧野向來不喜歡別人掉眼淚,于是,哭的很小心,很壓抑,咬著唇,將啜泣聲咽回去,肩頭輕輕的顫動著。
祁牧野看向一旁的女孩兒,心里有種說不清的情緒,好像,有些事遠遠超出了自己心中的某種設定。
……
麥芽拿著醫用冰袋,小心翼翼的放在他有些紅腫的下巴上。
麥兮那一張巴掌是下了死手的,若是真的打在她臉上,保不齊一只耳朵就就此廢掉。
「還疼麼?」
挨打的明明是他,卻見她仿佛更痛更難受一樣,祁牧野向來都是流血不流淚,不過挨了女人一個嘴巴,簡直是算不上什麼能上台面的傷。
「下次遇到這樣的事,還手。」
小麥詫異,抬眼看他。
「你——」
「祁家人挨不了欺負。」
瞧著這護短的模樣,讓麥芽有些哭笑不得。
「當時有溫斯特夫人在,我總不能像個瘋子一樣,那樣會讓她對我印象不好的。」
小麥如是說著,雖然年紀不大,可是有些時候確實知道該分輕重的。
祁牧野目光如炬的看著她,萬萬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的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心弦好像被重重的撩撥了下,有些感覺越來越重,而繚繞在那感覺附近的迷霧仿佛也越來越消散開。
「對不起,沒想到會連累你。」
她繼續說著,啞著嗓子,是真的有些心疼。
祁牧野忽然抓住她拿著冰袋為自己冷敷的手,冰涼一片,她的手很瘦小,和自己的差異太大,一冷,一暖,卻又是出奇的和-諧。
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好像是一雙漩渦,她每看一眼,就被要被深深吸進去的感覺。
麥芽愣住,就這麼看著他,臉上漸漸露出緋紅的顏色,眼里有著某種痴迷。
這樣的表現,無疑能滿足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只是,他對麥芽,另有所圖。
「以後你和麥家再無關聯,你的身份只有一個。」
只有一個?
「祁……」
她想說什麼,卻被祁牧野扣住後腦勺,唇上溫熱一片,閉上眼,有種安心的感覺。
對于這個男人,自己越來越無法抗拒,看著明明冷的像冰,可是內心明明有一團火在燒著。
哪怕是她知道這個吻也許並不代表什麼,只是一時情動,只是男人的本能……
她陷進去了,無法自拔的對他產生了一種信任和依賴。
小丫頭的唇很軟,祁牧野不是第一次吻她,每一次都會有種意猶未盡在xiong腔里滋生著。
清甜的氣息激發了某種情愫,一發便是不可收拾。
今天這個契機很好,他心知肚明,然而比這更清晰的感覺就是,自己想要她,不僅僅以為有所圖,更是因為實在遵從自己的內心中的某種渴望。
腦子幾乎要讓情-欲沾滿的一剎那,祁牧野還是用僅存的理智戰勝了感性。
有些底線一旦跨過去,就沒有回頭的可能。
麥芽有些氣喘吁吁的在他懷里,有些癱軟。
「這算是給我的回報。」
祁牧野沙啞的說著,像是解釋,又像是別的什麼。
小麥心里五味陳雜,不過,更多的情緒是暖心,不管他說什麼,只管他做什麼。
有時候一個讓人溫暖的舉動比起千萬句甜言蜜語都更有震撼人心的作用。
「那你還真好應付,一個吻,就打發了。」
這話說的很有暗示性,麥芽說完之後,臉就燒紅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很隨便的女孩?
顯然祁牧野也覺得這話歧義很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哦?你倒是說說,該給我什麼樣的回報比較等值?」
「我……」
有些委屈的咬著唇,她其實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那小女乃貓似的可憐模樣讓祁牧野倒是忍不住笑了,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發ding。
「去休息吧,快要高考了,好好準備。」
小麥看著他,真是不懂,一個人能有多少面,說著冷冰冰的話,做著溫暖人心的事。
祁牧野,還真是個別扭的老男人——
麥兮回到家就被麥以誠罵成了鼻涕人,連哭帶嚎的好不委屈,麥夫人護女心切,把所有事都推在麥芽身上。
「還不是那個小-賤-人的錯,她就是故意在祁牧野面前裝可憐。
麥以誠,兮兮是你女兒,你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兒麼?」
瞪著慈母多敗兒的妻子,麥以誠氣的不輕,這對母女就不能給他省省心。
「你們一天天吃穿不愁實在閑了就去花點錢!招惹麻煩一個個都是能手,公司的事一點忙幫不上,還給我捅婁子,你們知不知道,那個競標會讓我損失多少!
就因為你們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你,從明天起,在家里一步不許出去!」
麥兮哪里見過麥以誠發這麼大的火氣,嚇得跟只鵪鶉一樣不敢出聲,哭聲都頓時小了。
可麥夫人哪能容得下別人這麼說自己的寶貝女兒,尤其是麥以誠還為了麥芽說話。
「麥以誠,你說的什麼話?為了那個小賤人,你竟然說我們娘倆?怎麼,這麼多年你給林蕪養女兒還不夠,現在還心疼她了?難不成麥芽是林蕪跟你生的?你這麼維護她?」
「你說什麼?!」
那些陳年舊事一直是麥以誠不願提及的,這麼多年,這個話題已經成了他的禁忌。
而今天,麥夫人竟然這麼樣說出來,顯然已經踩中了他的底線。
麥夫人話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她在這麼修補也于事無補。
「以誠,我——」
「陳秀琴,你可真行!」
冷哼一聲,麥以誠轉身上了樓,他怕自己暴怒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麥夫人深知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跟上去豬呢比說好話來安撫,卻沒想到卻火上澆油,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