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卷,兩儀世界」
經仙宣筆墨加成,極招之威驚天動地,一時間,天地三分,灰、銀、紅,三色光芒照亮整片虛空。
「轟」
真正的毀滅之威,神戟踫仙卷,虛空破碎,兩人之間,大地一片片塌陷,鐵水洪流頓時灰化三成。
漫天狂沙中,洛秋倒飛百丈之遠,方才堪堪穩住身形,落地後只感覺胸口一悶,旋即一口鮮血噴出,染紅身前荒土。
「走」來不及看結果如何,洛秋不再猶豫,身影極速閃動化為一道素白光芒,瞬間遠去。
「哼」
冷哼聲中,鐵水洪流停下,為首,情無憂看著消失的白芒,眸子寒光跳動,這一趟,沒有白來,楚朝年輕一代竟然還有如此天驕,這讓他越來越期待以後的相會了。
「走吧」
戰馬迂回,情無憂率鐵騎離去,今日之後他的行蹤多半會被泄露出去,雖然有些麻煩,但並不會打亂他的計劃。
「少主,這次你有些沖動了」情無憂身後,一道始終沉默的蒼老身影緩緩開口,沉聲道。
「見獵心喜而已,望長老見諒,無憂下不為例」
……
石峰亭,見洛秋染血趕來,楚子衣神色微變,身形閃過,來到前者身邊,將其攙扶亭中座下。
「屏息療傷,不要多言」
楚子衣運起周身浩然之氣,源源不斷注入洛秋體內,這才發現其身體有多糟糕。
他不知道洛秋身上發生過什麼,但他知道,這些日子洛秋撐得很辛苦,尤其汐夫人逝去後,整個侯府的擔子都在洛秋身上,換做他人恐怕早已經被壓垮了。
洛秋得到楚子衣所修浩然之氣的幫助,片刻,傷勢得以暫以壓下。
「謝殿下,我沒事了」洛秋緩緩睜開雙眼,開口謝道。
「洛秋,離開這淌渾水吧,你沒有必要在凱旋侯府與皇室的恩怨中走向毀滅」楚子衣真誠勸道。
「呵,殿下勸我離開,莫非是沒有贏的自信?」洛秋起身,看著眼前的楚子衣,輕笑道。
楚子衣微楞,旋即了然一笑,灑月兌應道「我楚子衣一生坦蕩,從未懼過任何人,知命侯雖然不凡,但還不至于讓我畏懼」
洛秋淡淡地笑了笑,開口道「走吧,耽擱的時間不少了,趕路要緊」
「恩」
……
……
孤夜冰寒,冷月獨照,北方的天,冷的讓人生畏,寒風呼嘯,冰冷刺骨。
兩道身影走在燕歸城中,看著曾經北方疆土上萬年不倒的雄關,今卻被武朝鐵騎踏成了廢墟。
旌旗已倒,將士的尸體鋪滿死城,十萬百戰之軍一夜間被屠殺殆盡,難以置信的大敗,讓整個燕歸城徹底成為一片不歸之地。
兩人默默地走在城中,一顆心漸漸沉淪。
「北武侯該死」
楚子衣雙手捏的 直響,十萬將士的尸骸至今不能入土,北武侯罪惡,萬死難贖。
一步又一步,看到只是折斷的戰矛,年輕的面孔,看不到死亡恐懼,唯有逝去前,對遠方親人的不舍。
「吾血吾骨從此舍了,蒼天有憐,望死後化為戰魂,永世護吾楚朝疆土」
戰亡的將軍身邊,二十七個血字寫在殘破的旌旗上,楚子衣默默俯身,雙手顫動地拿起染血的旌旗,心如刀絞。
洛秋沉默,一點點將滿城的蒼涼看在眼中,面對滿城用生命守護身後疆土的將士,一切言語都顯得蒼白,所有的爾虞我詐,所有的陰謀算計這一刻盡化虛無,所剩下的唯有對逝去者深深的吊念。
「洛秋,幫我」
突然,楚子衣抬起頭,眸子閃過從未有過的殺意。
洛秋心中一嘆,輕輕點了點頭,這一次,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前者開殺了。
「北武侯戰敗,大軍已轉至落峰城,走吧,抓緊時間的話,天亮之前應該就能到了」話落,洛秋折起一把已斷的戰矛,旋即邁起步子朝落峰城方向走去。
落峰城,戰火彌漫,四處殘留著戰爭的氣息,可見北武侯戰敗退至此地後亦發生了不少戰事。
洛秋和楚子衣進入城中,沒有驚動任何人,走在街上,一幕荒涼,城中如今的百姓已經很少,大多數已南下避難,還就在這里沒走的絕大部分都是鰥寡老人和貧苦婦孺,不是不想走,而是已無力離開。
戰爭帶來的結果只有毀滅和絕望,北武侯于燕歸城的慘敗,令數城之間的呼應戛然而斷,一夜間,武朝大軍連破三城,所過之地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燕歸城更是成為一片寸草不生的廢墟,現如今,落峰城已是靠近北方疆土的城池中為數不多的幸存者。
老兵守衛在城牆上,站的筆直,為守衛這片國土,他們甘願奉獻自己的一切,國若亡,家不存,為了心中的堅持,此身此骨,舍之無憾。
城中年輕的兵將眼中還有迷茫,戰爭殘酷,眼看身邊之人一個個倒下,他們卻看不到和平的希望,燕歸城慘敗,敗的不只是一城,而是整個北方將士的信心。
「為何」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燕歸城敗的莫名,一夜失城,十萬將士被屠殺干淨,連條狗都沒有剩下,唯有北武侯帶著為數不多的親信滿身鮮血地退至此處,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
萬年不倒的雄關一夜成為廢墟,讓所有人都難以接受,若不是北武侯仍在昏迷,恐怕早有兵將不惜一切闖入,一問心中不解。
「咚咚……」
突然,城牆之上,戰鼓擂鳴,全城將士神色大變,匆匆集結,急速奔向城牆方向。
「有敵人攻來了」
楚子衣與洛秋互視一眼,皆可以對付眼中的凝重,武朝鐵騎入境有些時日,如今又有敵兵來犯,這是要楚朝收尾相顧無暇,以減少十萬鐵騎所面對的阻力。
兩人身影閃過,快速朝城牆方向趕去,如今落峰城中兵將不足兩萬,想要守城可不是什麼容易之事。
「轟」
三丈粗細的巨石如隕石一般砸向城中,瞬間,一道恐怖的豁口出現在城樓上,少見的景象,預示著這一次攻城的不同尋常。
兩人出現在城牆之上,看著前方黑壓壓地大軍中幾駕無比龐大的戰爭巨車,眸子狠狠一縮。
「 「
戰爭巨車再張開恐怖的巨口,每一駕巨車身後,都有數道強大的身影站立,氣息涌入戰車中,催動這可怕的戰爭機器。
「 」
巨口之中,巨石飛出,掠向城上,前所未見的恐怖之景,讓在場的兵將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轟!轟!」
數塊如小山的一般的巨石砸落城牆上,反應不及間,數個出現恐怖的巨口再現,連帶數百兵將連慘呼都未來得及發出便死于非命。
城上一片寂靜,連征戰十載的老兵都從未見過這恐怖的巨車,一時間無法置信。
城牆上的將士都絕望了,然後變為決絕,即便知道守城無望,也要將一身尸骨鑄造一條血的長城。
「嗖嗖…」
為守希望,城上數道身影掠出,直沖戰爭巨車而去。
洛秋和楚子衣臉色劇變,心道不好。
果然,大軍之中,一道縴細的身影嘴角化起一抹美麗的弧度,旋即手微揚,頓時,萬箭齊發,直射向飛掠的身影。
「呃」數聲悶哼響起,箭雨之中,鮮血噴涌, 墜地。
楚子衣雙眼欲裂,腳下一跺,便要沖出,卻一把被洛秋拽住。
微微搖了搖頭,洛秋輕聲一嘆,道「殿下,在見到北武侯前,你的身份不能暴露,讓我來吧」
下一刻,洛秋身影動了,霜華飄零中如流星劃過,直沖城下。
「 」然而就在這時,戰車再吐凶芒,六塊巨石掠出,轟向城牆。
「哼」
一聲冷哼,洛秋身形極轉,殘影閃動,瞬間仿佛六道分身同現,秋水斬落,漫天霜華凍結天地,轟然巨響中,巨石崩碎,化作漫天碎石,沖向下方大軍陣營。
「啊」
頓時,慘呼響起,數百武朝兵將被碎石砸中,倒下一片。
城上,將士們一愣,旋即眼中爆發出無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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