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徐公子今天又等您半天了。」姚影觀察著小語的臉色小心道。
「請他上來吧。」
「是。」傳話之人倒比主子雀躍許多。
沒多會兒,徐逸之便出現在小語跟前,只是此時,小語埋首畫著圖紙,無暇他顧。
「你……」徐逸之猶豫著開了口,「還在生氣嗎?」
「嗯?」小語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迷茫,隨即明白徐逸之所指何事,「我只是不想你當冤大頭,要宰也要宰別人嘛。」
「這有何區別?」誰的錢不是賺啊?
「當然有區別,你可是自己人。」小語認真道。
自己人?她沒把他當外人?徐逸之欣喜若狂︰「這麼說,你不怪我了?」
「反正我錢都收了,被誰買走已經不重要了。」小語低下頭繼續手里的事情,「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何事?」
「能幫我勸勸風先生麼?」
自從八月十五之後,風如月一心想要進鳳離居,任姚葉她們好說歹說,都打消不了他的念頭,叫小語頭疼的很。
風如月若成為鳳離居的一員,對小語來說是件好事,但是,他認識慕容羽,小語也只想讓他認識「慕容羽」。
「好。」小語的想法,徐逸之大致明白,就算不明白,他也會照她意思去做的。
九月初一的拍賣晚會,意義非同小可,辦好了便可鞏固上一次的成果,若是辦的不好,便前功盡棄,所以,這次的拍賣品更要與眾不同。
前兩件拍賣品已繪好樣子,買了材料,找來資深工匠制作。第三件拍賣品,小語一時沒有頭緒,眼看已是月底,不免心焦。
冥思苦想,也沒得出個所以然,都說書本是知識的源泉,雖自負已承繼上下五千年的精華,但這個時代的精華亦需借鑒。
隨手抽出一本,一看,竟是本殘篇,書名已被磨的看不清,紙張發黃,還有不少蟲蛀的痕跡,許多字已無法看清,所幸還有一幅圖可以看清。
圖上畫的是塊形狀怪異的晶石,旁注︰忘憂谷……巔。
忘憂谷?好像是個不錯的地方呢!
于是,小語招來眾近衛,問道︰「有誰知道忘憂谷在哪兒?」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作答。
小語察覺異樣,點了姚尋問道︰「小尋,平日里都由你負責偵查事宜,你也不知忘憂谷所在嗎?」
被點到名字的姚尋在小語跟前跪下︰「屬下听聞忘憂谷位于天凌城西側數百里之外,具體在何處,屬下亦不清楚。」
「可有人去過?」
「據說進去的人,都不曾出來過。」
如此神秘?小語興致徒增︰「葉兒去請公孫賀過來,影兒雪兒你們去準備一下,我要去忘憂谷走一趟。」
眾人听罷,齊齊跪下︰「請莊主三思!」
不就去探個險嗎,至于如此陣仗?
「三思什麼?」小語斂了神色。
眾近衛遞了眼神,最終由姚葉發言︰「主子,據說忘憂谷內毒蟲猛獸橫行,林中又多機關陷阱,到了晚上還有瘴氣,此去必是凶險異常,您乃千金之軀,請勿以身犯險!」
「葉兒你去過?」
「屬下不曾去過。」
小語故作疑惑道︰「既不曾去過,又如何得知那里凶險?」
姚葉不知作何回答︰「這……」
「道听途說未必是真,」小語擺出副過來人的模樣,「實踐才能檢驗傳聞的真假。」
「主子……」
小語果斷道︰「不必多說,本莊主已經決定了!」
這是小語擔任莊主以來首次展露莊主的威儀,震懾力果然不小。
眾人心驚,垂下頭不敢多言。
只那姚葉不死心,壯著膽子問道︰「恕屬下逾越,不知主子為何執意要去忘憂谷?」
小語將晶石圖展示于眾人︰「我要去找這塊晶石。」
「五彩晶石!」姚影尖聲叫道。
小語眼楮一亮,指著圖案問道︰「影兒認得此物?」
「屬下听說……听說……」姚影後悔不已,怎就沒點城府呢?
「好,這次你便與我同行吧!」眼光掃過眾人,「葉兒,小尋,小躍也一同前往,其余人等駐守鳳離居。」鳳離居是姚氏一族在天凌城的大本營,還處于起步階段,不能有任何差錯,去忘憂谷,雖路途艱險,但不是去的人多便能減少危險的發生率。
「是!」
主子說一不二的脾氣,他們最是清楚,當下均不再多言,該收拾的收拾,該傳話的傳話,各忙各的去了。
目光落回晶石圖,若是添上顏色,定然美極。
「樓主,您找我?」公孫賀很快便上樓,恭敬立于門口。
「嗯,進來,坐吧。」小語指指書案下手的椅子。
從公孫賀放輕腳步進門直到輕輕坐下,小語一直在觀察著他,做事細致,第一次上台也不見慌亂,是個人才,只是膽氣不夠,還需磨練。
「我要出去幾天,樓里的事便由你負責,姚雨姚雪她們會協助你。若我未能在初一趕回,你要照常開門營業,歌舞已排好,拍賣品有兩件這兩日便會制作完成送來,第三件拍賣品在這些字畫當中隨便找一幅頂上。」
「是。」公孫賀抬頭,將字畫一一看過,心中充滿崇敬之意,幅幅皆為佳作,怎能說的如此親描淡寫?
「那些人還欺負你嗎?」
公孫賀模模左臉頰已淡下的傷痕,不好意思道︰「沒了,多虧了姚雪姚雨兩位姑娘替小人出頭……」
小語笑道︰「我鳳離居的人自然沒有被人白白欺負的道理,不過你跟那幾個人有何過節?他們為何要為難你?」
公孫賀早已做好坦白的準備,就算今日小語沒有問起,日後找到機會,他自己也會將原委告知。
「我與陳漢典他們從小便認識,因家父病故,家道中落,便被他們瞧不起,他們時常以欺負我為樂。」
既然能被邀請參加慕王爺的壽宴,想必公孫賀與慕王府有些關系,而且小語記得那日慕王爺叫他「賢佷」。
「你跟慕王府是何關系?」
公孫賀掏出珍藏的玉墜子,笑容苦澀︰「家父與慕王爺曾是結義兄弟,我與大郡主是指月復為婚,這玉墜便是信物。」
「什麼?」姐姐跟公孫賀有婚約,那她跟凌天湛,他們……他們……
「樓主也覺得不可思議,是嗎?」
「姐姐可知曉此事?」潛意識里,小語不希望姐姐是個嫌貧愛富之人。
「知不知曉已不重要,我尊重她的選擇,我現在這個樣子,無法給她幸福。」公孫賀聲音低沉,更多的是無奈。
听他口氣似乎與慕容嫻還頗熟悉,可是,幸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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