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和小鈺見他死死盯著自己,立即感到身上汗毛倒立,嚇得急忙都縮進橋老二懷里。
「橋老二,別來無恙啊?你今日竟然還帶了兩個孩子進來,可是作為見面之禮,替我尋找來的藥引子不成?」
他走至籠前,話音未落,就突然伸出一直垂著的左手,那手指竟然如猛然之間就暴長了一般,一直伸向橋老二懷中的玲瓏。
橋老二急忙閃身躲過,那只手卻也突然改變了方向,繼續一路伸來,不斷翻轉方向,又朝著小鈺伸了過來。
鶴沖天因為橋老二的不停閃躲,被動的在籠中閃來躲去,眼看著那只如蛇般蜿蜒而至的手腕,此時竟然好像朝著自己而來,嚇得一邊如毛猴般,上躥下跳個不停,一邊嘴中哇哇大叫道︰「他女乃女乃的!你這胡三,究竟是人,還是妖?」
橋老二看他這只手腕,眨眼間就暴長了兩三倍,眼看著籠中狹小再無閃躲之地,不由得驚出了幾身冷汗來。
「哇……」
小鈺眼巴巴看著那只怪手朝著自己脖頸而來,嚇得大叫一聲,拼命縮緊身子。
小鈺懷中的雪兒,突然之間就伸出頭來,毫不猶豫,照著那只可怕的手腕「吭哧」就是一口。
「噢……」
那胡三哪里會料到這橋老二懷中的小鈺,懷中竟然還抱有一只雪兒?
毫無防備之下,就被那雪兒狠狠的咬了一口,立時痛得干嚎一聲,縮回手去。
鶴沖天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攀在鐵籠上部,正愁眉苦臉,不知下一次究竟該往哪里躲藏才好,這時見雪兒出力,高興的眉飛色舞,大聲叫道︰「好耶,你叫雪兒是嗎等老子一會兒出得籠子,一定為你找到一塊肥肥厚厚的鮮肉來,好好犒勞于你!」
雪兒似乎听懂了他的話,嗚嗚應聲,表示十二萬分的贊同,同時伸出粉舌,使勁添了一舌忝嘴上的絲絲血痕,感到意猶未盡,沖著籠外的胡三叫個不停。
胡三看它舌忝的帶勁,定楮再去看自己的左手,竟然已是紅腫一片了,再抬眼看那雪兒,只有兩只巴掌大小卻已經是如此咬力驚人,如果再大些,豈不早將自己的整只左手全部入肚飽食了?
想到這里,胡三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抖擻精神,氣惱的指著籠子中四人大聲說道︰「我也不必冒險去捉你們,先任由你們在這里活活等死,豈不更為省心、省力?」
鶴沖天听得他這樣一說,肚中立時就條件反射般「咕咕」亂叫一氣,急忙跳來,緊緊將臉貼到籠前,大聲喊道︰「不要啊!老子寧可讓你現在就抓了出去受死,也絕對不要讓老子在這里忍受饑餓啊!
老子原本就干的是討飯的行當,終日里受人白眼,挨餓受凍!
求求你,大發慈悲,看在我們幾人又餓又困,又被你們這樣困住的份上,就多多少少施舍一些食物給我們吧!
下輩子我就是做牛做馬,也一定會好好回報你的大恩大德的!
老爺爺,你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這幾個人吧!」
這鶴沖天此時口不擇言,胡謅亂說,竟然將平日里討飯時的行話也說了出來,眼中還隱隱泛著淚花,看起來著實可憐。
胡三身旁的姑娘看他一個大男人,此時竟然上演著一出活生生「乞兒行乞」的好戲,早被他那副滑稽可笑的樣子逗得咯咯咯笑著直不起腰來,眼中竟然笑出淚來。
她笑著對胡三說道︰「爺爺,小雙長這麼大,還是頭一遭這麼高興!這些人實在好玩,我們還是繞過這些人吧!」
胡三听得她發話,立時笑著說道︰「是嗎?我的乖孫女既然這麼說了,那爺爺就破例一回!」
說完,也沒有見他如何動作,那罩住幾人的鐵籠轟隆隆就突然上升,很快就在幾人頭頂消失不見了。
鶴沖天重獲自由,高興的手舞足蹈,連連對那小雙彎腰作著揖,口中大聲說道︰「小雙姑娘心慈面軟,真是好人一個啊!鶴沖天日後定當報你這大恩大德!」
小雙捂住自己的嘴,猶自嗤嗤笑個不停,不經意之間,抬眼卻看到橋老二懷中所抱著的兩個孩子,就突然止住了笑聲,愣愣的看著她們,喃喃自語道︰「你們叫什麼啊?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外邊的世界是否很是可怕呢?你們可曾見到過什麼好玩的事情呢?……」
胡三听得她這樣不斷在問著,心中一痛,低頭沉聲呵斥道︰「小雙,休得再問!爺爺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外邊的世道險惡,壞人遍布。你還是乖乖的陪著爺爺,不要再去想著那丑陋不堪的世界!」
說完,他拉住小雙的手,轉過身去,朝著對面那個洞口走去。
橋老二和鶴沖天相視一望,頓時覺得這個胡三似乎太過*了些,將自己的孫女以這樣一種無形的方式強行留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做,多少有了些自私的味道在里面了。
但兩人不再多話,急忙緊緊跟在胡三身後,一同走進了洞中。
只不過模黑走了三四步,身前的胡三突然出聲,叫身後幾人止步,伸手在洞壁之上摁了一下,橋老二和鶴沖天耳邊就听得一陣微響。
就見身旁一塊石壁緩緩移動,不一會兒就露出另一個深深的洞穴來,里面兩邊石壁之上每隔了十幾米就點亮著一盞小小油燈,忽閃閃不斷晃動著火苗。
胡三和小雙彎腰就走了進去,身後兩人急忙緊隨而進,剛剛閃過身去,就听得又是一陣微響,身後那塊石壁就又緩緩移回原樣了。
兩人一路跟著這胡三和小雙不斷蜿蜒前行,也不知究竟走過了多少彎道,這才隱隱忽忽看到前方豁然洞開,一片刺眼陽光照亮洞口。
站在洞口適應了一會兒之後,幾人這才走出洞去。
橋老二懷中的玲瓏和小鈺伸出頭去,四顧一看,不由得雙雙驚呼出聲道︰「哇,好美的地方啊!」
只見眼前五步開外有一道大河橫住去路,水流湍急,河身寬闊,蜿蜿蜒蜒不知伸展至何方。
這河的對面一片茫茫綠色草原,百米之外的密林之中隱隱露出房檐屋角,再放眼去看,遠處山勢連綿,不知延至哪里。
橋老二不由得回頭去看方才身後洞穴,卻驚愕發現已經再沒有了任何洞口,整個石壁光滑可鑒,此時,用手模去竟然毫無縫隙。
他連聲贊嘆道︰「胡神醫真可謂天人啊!想來當年我前來之時的路徑,早就被你全然改動了!
只是不知,你究竟如何巧妙改動路徑,我們竟然就自然進入此谷,穿入這山洞之中,再來到這大河之前……但是,那時……」
「那時,我還自人值壯年,還未見識過這世間人心的險惡和叵測,更未經歷過心愛的獨子、兒媳雙雙被人陷害而死的慘痛……那時,我還純真一片,赤城待人,當然就毫不防備惡人、奸人了……當然就留在你們方才進來之時的那村中山間,但凡前來求我治病救人的,就都來者不拒,逢病必醫了!」
胡三輕聲的幽怨說道,眼中漸漸流出渾濁老淚來。
他身旁的小雙聞听此言也眼中落淚,傷心不已,緊緊挽住爺爺的胳膊,輕聲安慰他道︰「爺爺,你不要再徒自傷心了!小雙以後就永遠陪著爺爺,哪里也不去了!」
胡三連聲嘆息著用手拍著小雙的手,不再說話,也不理身後驚愕不已的四人,邁步繼續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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